易中海可不認為賈張氏豎起兩根手指頭就是要價兩百,應該是兩百後麵加了一個零,朝著他要兩千塊。


    心中暗道了一句。


    老虔婆。


    真敢開口的。


    他回了一個兩百的還價。


    賈張氏不肯。


    兩人你來我往,好一番唇槍舌戰後,最終以一千塊的價格成交。


    這一千塊錢裏麵,包括了賈東旭與秦淮茹離婚及賈家不再糾纏易中海等方方麵麵的因素。


    其實就是相當於一次性買斷了賈家與易家的關係!


    雙方約定事前繳納五百,事後再交五百。


    倘若不成功了,這錢還會物歸原主。


    易中海信了賈張氏的話,帶著半信半疑的心事,回到了自家。


    秦淮茹見易中海回來,猜測賈張氏已經跟易中海談妥了某些條件,跟易中海兩口子說了幾句閑話,告辭離去。


    一大媽把手中的涼白開遞給了易中海,易中海一口氣仰頭喝光,接著便依著心中打好的腹稿,把賈張氏與他談妥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一千塊。


    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易中海不可能不跟一大媽商量的就把這個錢給出去。


    一大媽簡單思考了一下,賈家與他們易家真要是一次性買斷關係,這一千塊錢其實也不多。


    賈東旭癱瘓在家,還有三個孩子要養活,賈張氏又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主,衝著師徒關係,易中海怎麽也得每個月接濟二十塊,一年就是兩百四十塊錢,相當於一次性支付了四年的接濟。


    錢不是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是易中海極有可能如賈張氏講述的那樣,讓軋鋼廠的那些領導們得他一個人情。


    利益得失盤算清楚後。


    一大媽同意了這件事,她邁步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伸手在內部櫃頂上麵摸索了幾下,一個小小的暗格出現,從裏麵翻出一個小木頭盒子,又在靠近左側衣服的口袋裏麵找到了鑰匙,手輕輕使勁,打開了盒子上麵的小鎖頭。


    易家的這些錢,都在櫃頂的暗格裏麵用小盒子鎖著。


    當下最大麵值的錢是十塊錢。


    一大媽懷裏的一尺見方的木頭盒子,塞滿了估摸著能有幾千塊。


    從這裏便可以看出易中海其實是四合院的首富,這樣大小的木頭盒子,頂櫃的內部暗格裏麵還塞著兩個,那是兩個塞得滿滿的錢箱子,不全是十塊麵額的鈔票。


    之所以將這個木頭盒子拿出來,是因為涉及到一些錢財上麵的利益糾葛,全部都是十塊錢,麵上好看,你要是零零散散,有十塊錢,有五塊的,有一塊和五毛的,不好看不說,還給人一種藐視的感覺。


    易中海現在的工資是八十七塊五,下個月九十九塊。


    兩人絕戶又沒孩子,一個月撐死了也就十塊錢的開銷,再加上兩口子有意識的去存錢,幾十年下來,一萬多塊肯定是有的。


    家底相當殷實。


    給賈家一千塊,別人得傷筋動骨,對易中海兩口子不值一提。


    一大媽將一百張大團結塞進信封,交給了易中海。


    “也別先給五百,事後再給五百,這件事咱們要麽不做,要做就得辦的漂漂亮亮,不讓外人說閑話,對了,最好找個保人!”


    手中有糧心不慌。


    薪水高就是不一樣。


    底氣真足。


    這要換成閆阜貴,一千塊相當於他好幾年的工資,一下子給出這麽多的錢,真能讓閆阜貴心疼出一個好歹。


    “老婆子,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這就去找閆阜貴。”


    易中海倒也果斷,當即同意了一大媽的提議,事情成不成,有了這一千塊打底,就算不搭理賈家,外人也不會說什麽。


    真要是接濟到棒梗參加工作,七八年的時間,易中海兩口子最少給到賈家兩千塊錢。


    這麽一算。


    等於節省了一千塊。


    至於閆阜貴會不會幫忙充當他這個證人。


    一塊錢甩在閆阜貴麵前,閆阜貴自然忙不迭的應承下這事。


    隨手抓過裝錢的信封,扭身出了自家。


    十多分鍾後。


    易中海一臉得色的拿著一張紙回到了易家,一大媽接過看了看上麵的內容,將保證書與那些錢存放在一塊,鎖上鎖頭,又把小木頭盒子藏在了頂部暗格內。


    ……


    傻柱家。


    左手字典右手劇本的傻柱,騰的一聲將手中的劇本丟了出去。


    人都慌了!


    隨意翻了兩個片段。


    便嚇到了他。


    那麽一瞬間的工夫,傻柱都以為自己看錯了,亦或者是自己把不認識的字讀錯了,努力平複了一下心神後,他重新將劇本抓在手中,學著何雨水交給他的查字的辦法,把不認識的字認認真真的查了一遍,再仔仔細細的閱讀了一下這兩篇的內容。


    一個是劉海中當官,成了什麽組長,是李副廠長親自任命的組長。


    也是怪。


    現如今負責後勤工作的李副廠長,卻成了什麽會的主任,是軋鋼廠真正的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現在那個對傻柱不錯的楊廠長,不知道犯了什麽錯誤,成了負責軋鋼廠街道衛生的清掃員。


    成了組長的劉海中,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著婁曉娥一家人亮出了寒光閃閃沙發中殺氣的刀。


    打著什麽什麽的旗號。


    抄了婁曉娥的家,搜出了大量的黃白之物。


    上交了大部分。


    截留了一部分。


    至於婁曉娥一家人,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婁曉娥是誰。


    傻柱知道。


    每一個軋鋼廠的人,幾乎都知道婁曉娥是誰,軋鋼廠大股東婁懂事的姑娘,借用劇本中描述的詞匯來形容,婁曉娥算得上是四合院裏麵唯一的一個好人。


    在劇本中。


    傻柱是挖軋鋼廠牆角且教壞小孩子的典型代表,時不時的跟寡婦打鬧大鬧,易中海是道德天尊,聾老太太是大院祖宗,秦淮茹是心機白蓮,賈張氏是撒潑高手,就連年紀小小的棒梗,也被人冠上了盜聖加最強白眼狼的綽號!


    同樣也是在劇本中。


    聾老太太在與秦淮茹爭搶傻柱飯盒戰役中落敗,認清了一個現實,曉得秦淮茹在一天或者傻柱不娶媳婦一天,自己便一日吃不上傻柱的飯盒。


    出於對自己利益的考慮,也有跟秦淮茹同歸於盡的打算,那種‘我吃不上傻柱飯盒,你秦淮茹也別吃’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套路。


    把跟許大茂離婚卻因為身份不怎麽好的婁曉娥留在了自家,尋著種種理由,喊傻柱來幫忙做飯。


    一來二去之下。


    傻柱與婁曉娥經曆了從敵對到和善再到更進一步的過程。


    兩人幹柴烈火之下。


    進行了更深層次的人生探討。


    且有了結婚的打算。


    吊著傻柱的秦淮茹,心不甘情不願的送了傻柱一套被麵,說了幾句言不由衷的恭賀之語。


    對頭許大茂聽聞婁曉娥要嫁給傻柱,怒火中燒,認為傻柱是他許大茂的一生之敵,婁曉娥作為許大茂的前妻,卻要嫁給傻柱,分明是懷揣著報複許大茂的心思。


    前妻嫁對頭。


    在軟弱的人,也得炸了鍋。


    許大茂找到當了組長的劉海中,生祭了婁曉娥一家人,雖然傻柱求到了那位他做飯之人的身上,卻因為時間拖延的太久,婁曉娥一家人都不在了。


    看到這裏的傻柱。


    就覺得聾老太太這個人很惡心,為了她的一己之私,白白害了婁曉娥一家人的性命。


    她不撮合傻柱與許大茂,許大茂也不會生祭婁曉娥一家人。


    聾老太太才是害死婁曉娥一家人的最直接禍手!


    傻柱突然不想看他手中的劇本了。


    心情有些壓抑。


    剛才看的兩篇內容,字裏行間內,充滿了血色的蕭殺氣氛,婁曉娥一家人不在了,甚至就連自己也被劉海中關在了保衛科內!


    “呼!”


    長出了一口氣的他。


    迷迷糊糊間睡著了。


    睡夢中。


    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看不清相貌,但是旁邊那個看清楚相貌的聾老太太跟他說,說這就是婁曉娥,讓傻柱幫忙給做頓飯,傻柱依著聾老太太的叮囑,做了幾道拿手的好菜,婁曉娥和聾老太太吃的那叫一個爽快。


    畫麵一轉。


    不可描述的一幕出現了。


    聾老太太尋了一個借口,把傻柱和婁曉娥叫到了屋內,說她要去上廁所,讓傻柱和婁曉娥在屋內先等著,出門的時候,故意把屋門給反鎖了。


    兩人聞著屋內那種怪怪的香味。


    不知不覺中。


    迷失了他們自己。


    一段不能用言語描述的宏大場麵上演。


    ……


    這個夢。


    太真實了。


    真實的讓傻柱後半夜還起來專門換了一條褲衩子。


    他看了看時間。


    淩晨五點多。


    原本還想趁著有時間在睡個回籠覺,但目光無意中掃過換下的褲衩子後,傻柱熄滅了這個補覺的想法。


    整個人變得勤快了。


    暖壺裏還有點開水。


    家裏還有半袋洗衣膏。


    順帶手的洗了。


    一邊洗著褲衩子,一邊琢磨著劇本上麵的內容。


    劇本上交代,秦淮茹就利用傻柱的褲衩子,毀掉了好幾樁傻柱的婚事,一到傻柱相親或者家裏來了媒婆,她不是來送洗好的傻柱的褲衩子,就是來尋傻柱換下的褲衩子說她要去幫忙清洗,不管是言語,亦或者架勢,一副當家作主女主人的架勢,鬧的那些來跟傻柱相親的姑娘,都以為秦淮茹跟他有關係,死活不跟傻柱相親了。


    女方父母還埋怨媒婆,說媒婆怎麽給他們家閨女介紹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跟寡婦不清不楚的男人當對象,久而久之,傻柱被媒婆拉黑。


    自己勤快點。


    什麽都有了。


    萬一易中海叮囑秦淮茹對他故技重施怎麽辦,要把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不給易中海和秦淮茹一點可乘之機。


    洗完褲衩子。


    傻柱的精神莫名的亢奮了起來,看著書桌上麵的劇本,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跟前,隨意翻開書本,認真閱讀起來。


    越讀。


    傻柱臉上的表情越是凝重。


    算是老天開眼。


    他居然翻到了劇本中的高潮內容部分。


    易中海截留傻柱錢款!


    根據劇本中所寫內容描述,何大清雖然跟著白寡婦去了保城,但卻一直沒有忘記傻柱和雨水兩人,每個月都會按時準點的從保城郵寄錢款給傻柱,每個月雷打不動的郵寄二十塊錢,甚至還郵寄了五百塊給何雨水的嫁妝錢。


    一個月二十塊,一年就是二百四十塊錢,十年就是兩千四百塊,再加上五百塊的何雨水嫁妝。


    小三千塊。


    關鍵這錢。


    易中海一直沒給。


    這一點。


    傻柱很確定。


    何大清跟著寡婦去了保城,傻柱還僅僅就是一個學徒工,月工資十二塊五毛錢,他又處在長身體的年級,雨水偏偏年紀還小,就是一個六七歲的黃毛小丫頭。


    這點錢。


    壓根不夠他和雨水兩人吃喝的。


    兩人饑一頓飽一頓的艱難討生活,餓極了,傻柱帶著雨水去軋鋼廠食堂偷食物充饑。


    即便如此,易中海也沒有把這些錢交給他,而是給了一塊八毛的零錢,還把自己置身在一種救世主的高度。


    給錢的時候,說著一些洗腦傻柱兄妹二人的話,什麽什麽何大清不配當孩子的爹,什麽什麽何大清連畜生都不如,什麽什麽虎毒不食子,什麽什麽何大清不跟著寡婦去保城傻柱和雨水就不用挨餓等等之類的言詞。


    那會兒沒想這麽多,真信了易中海的話,但是依著劇本內容來看,何大清分明惦記著他們。


    現在不確定這個郵錢的事情,它是真是假。


    劇本上麵的某些內容。


    並沒有得到證實。


    比如賈東旭身死道消。


    劇本上麵寫的清清楚楚,賈東旭死在了軋鋼廠,是工傷,秦淮茹頂了賈東旭的崗,賈東旭死後,秦淮茹生下槐花,取其遺腹子的意思,叫了槐花這個名字,槐字裏麵有個鬼字。


    現實中,卻是賈東旭沒死,癱瘓了,出事前,秦淮茹生下了槐花,至於為什麽叫槐花,是賈張氏夢到了槐花,便叫了這麽一個名字,而且賈東旭因為聚賭、多次帶人聚賭等惡性事件,被軋鋼廠開除了。


    如此來分析。


    劇本上麵的內容。


    還有待考證。


    傻柱決定忙完這段時間,最起碼他的把媳婦的事情給解決了,才能抽出時間去保城與何大清詢問這件事。


    不寫信。


    是擔心這封信會落在白寡婦手中,萬一何大清真的郵寄了錢,還是背著白寡婦郵寄的這些錢。


    寫信。


    等於把何大清給出賣了。


    傻柱現在懷疑白寡婦有可能是易中海或者聾老太太安排的,當初易中海攛掇傻柱帶著雨水去保城找何大清,還好心的幫忙買了幾天後的票,這段時間,易中海完全有機會給白寡婦去信,亦或者他們提前商量好了對策,所以傻柱和雨水才沒有在保城見到何大清。


    至於去郵局查詢或者找郵遞員詢問,這件事要是真的,易中海十年如一日的從他手中拿取匯款單,想必兩個人很是熟悉。


    等於打草驚了蛇。


    也是托了劇本的福,劇本交代,許大茂因為不滿傻柱比他有出息,故意把跟白寡婦離婚被人家掃地出門的何大清接回了四合院,易中海看到何大清,當場就犯了懵逼,兩老頭閑聊過程中,易中海把截留何大清郵寄錢款的事情說了出來。


    給出的理由。


    很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說當初傻柱帶著雨水去保城找何大清未果,還吃了何大清的閉門羹,兩孩子回到四合院,當著四合院的街坊們放話,他們沒有何大清這個爹,就算餓死、渴死、凍死,也不會要何大清的一分錢。


    易中海曉得傻柱兄妹二人對何大清有恨,擔心不要何大清的這筆錢,就好心的沒把這件事說給傻柱和雨水,這些年一直辛辛苦苦的幫忙存著這筆錢,等傻柱什麽時候結婚了,他把這筆錢交到傻柱的手中。


    假如截留錢款的事情是真事,傻柱結婚後,過個一年半載,傻柱再把這件事提出來,易中海壓根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


    說保管。


    人家都結婚了一年多了。


    你丫的還保管?


    說擔心傻柱不要這筆錢,難道不能把這筆錢給到傻柱的媳婦手中嘛。


    等於一下子堵死了易中海的所有退路。


    那時候。


    等待易中海的想必隻有死路一條。


    這事不著急。


    需要慢慢的查。


    倘若沒有截留錢款的事情,一切安好,如果易中海真的截留了這筆錢,傻柱肯定會裝個不知道,然後在婚後一舉把易中海送走。


    懷著這樣的想法。


    傻柱隨手合上了劇本,把劇本塞在了抽屜裏麵。


    他打了一個哈欠。


    剛才不困。


    現在卻想補個回籠覺。


    看了看時間。


    沒敢睡。


    七點多了,打個盹就可以盹到十點左右。


    找來涼水,用涼水清洗了一下臉頰。


    把煤爐子從柴火加熱,將昨天晚上的一些剩菜放在爐子上熱了熱,又找來了窩頭,準備湊合著吃幾口。


    剛拉開架勢。


    便聽到一大媽在門外叮囑一個街坊,讓幫忙向軋鋼廠請一天的假,說易中海不舒服。


    傻柱猜測自己昨天晚上把易中海打成了豬頭,易中海不好意思去軋鋼廠上班,擔心被工友們恥笑,便想了一個生病的借口。


    純粹就是笑話。


    現在的軋鋼廠,易中海還有什麽名聲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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