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年的京城。


    人們出行的方式,大致分為四種。


    第一種,乘坐公共汽車。


    車頂上麵頂著一個大包,是以煤氣為動力的燃氣車。車頂上麵有電線,順著線路行進,這是電動公共汽車。


    根據路途的遠近,票價也不同。


    駕駛員和售票員,都是當下最受人們歡迎的熱門職業。


    第二種,乘坐小汽車。


    頭頭腦腦們坐,比如軋鋼廠的大股東,也是婁曉娥的父親,家裏就有這麽一輛小汽車,大部分都是進口的。


    第三種,騎自行車上下班。


    國內自行車三大名牌,分別是鳳凰、飛鴿、永久。


    此類自行車的售價,約在一百七十塊到一百九十塊之間,月工資三十塊的當下,買一輛新自行車,需要不吃不喝積攢六七個月的錢。


    你有錢。


    還得有票。


    所以人們大部分趨向於第四種出行方式。


    步行。


    距離短的,晚走一會兒,距離遠的,早走一點,路上與同伴結伴而行,邊走邊聊天。


    這也是傻柱上班最常用的一種出行方式,背著挎包,邁著被人們俗稱為十一路公交車的雙腳,一步步的丈量著軋鋼廠到四合院的土地。


    今天卻不用走了。


    有了自行車。


    還走毛的路。


    應了那句老話,騎著自行車的我,就是街道上最靚的那個崽子,尤其胯下的自行車,還是一輛七八成新的半新自行車。


    騎在馬路上,更是惹來了人們好一陣關注。


    有些結伴上學的孩童們,看到雙手握著車把,雙腳奮力蹬著腳蹬子的傻柱,從他們身旁風馳電掣般的呼嘯而過,似乎還帶起了一股淡淡的清風,瞬間興奮的高呼了起來。


    “自行車!”


    “有人騎自行車!”


    “他騎著自行車上班!”


    “快來看,有人騎自行車!”


    羨慕的語氣。


    劃破虛空。


    從後背飛來,鑽入了傻柱的耳簾。


    傻柱承認,他高光了,心情越發的高興,拐過彎來,看到前麵有幾個結伴而行的女同誌,從工衣的顏色來分析。


    好像是紡織廠的女同誌。


    在騎到距離那些女同誌們後背還有五六米遠的地方的時候,傻柱的腦海中,忽的泛起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想法。


    趁著自己騎自行車,好好的顯擺一回。


    異性當麵,傻柱已經變成了爭奪配偶權利的公孔雀,開屏把自己美麗的尾巴展示了出來。


    這種想法之下。


    傻柱不由得加快了蹬車的動作,伴隨著蹬踏頻率的加快,自行車的速度也跟著變快。


    慣性作用下。


    自行車與車把及坐在車座上麵的傻柱,形成了一體。


    他鬆開了自己握著自行車車把的雙手,把兩條胳膊很自然的耷拉下來,以一種不握車把的騎行方式,極快的從幾位女同誌的身旁騎過,順著道路,一路急行的朝著前麵行駛而去。


    身後。


    傳來了與傻柱內心所想截然相反的話語聲音。


    沒有‘哇撒,好酷,他居然不握車把的騎自行車’等等之類的驚歎聲音。


    有的卻是‘這個人是不是傻,是不是愣,他不怕摔倒嗎’等等之類的讓傻柱心瞬間哇涼一片的刺激。


    不曉得哪裏出了錯誤的傻柱,無奈的抿了一下嘴唇,沒有了顯擺的心思和想法,他把耷拉著的雙手重新握在車把上,一語不發的蹬著自行車,來到了軋鋼廠。


    昨天還是蕭條一片的軋鋼廠。


    今天卻是彩旗飄飄的節奏。


    大門的兩側,分別飄揚著十多麵顏色不一的旗幟,正門頂端,拉著一條巨大的橫幅,上麵貼著紅紙黑筆書寫的二三十個大字。


    恭祝軋鋼廠第十屆職工技能大賽如期開展,預祝工友們在技能大賽上取得突破性的好成績,突破自己,突破極限。


    遠處廣場上的大喇叭,響起了播音員熟悉的聲音。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風和日麗的清晨,我們正式迎來了軋鋼廠第十屆職工技能格大賽的日子,在這裏,我代表軋鋼廠全體同仁,向奮戰在第一線的工友們發出誠摯的祝福,祝願他們能像軋鋼廠二食堂何雨柱同誌那樣,取得理想的成績,下麵請聽一首歌曲,咱們工人有力量!”


    激昂的歌聲。


    衝刺在軋鋼廠的上空。


    好似將天都要劃破了似的。


    “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咱們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每天每日工作忙,蓋成了高樓大廈,修起了鐵路煤礦……哎嘿!開動了機器轟隆隆地響,舉起了鐵錘響叮當!造成了犁鋤好生產,造成了槍炮送前方!哎嘿哎嘿嘿呀!咱們的臉上發紅光,咱們的汗珠往下淌……。”


    熱血在沸騰。


    激情在燃燒。


    沒有一絲一毫說假的成分。


    從自行車上麵下來,站在軋鋼廠門口,靜聽著澎湃激昂歌聲的傻柱,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泛起了一股他都要炸裂了的感覺,周圍的一切,全都置身在了高溫中的那種化了一樣的感觸,情緒到了,跟著節拍小聲的哼哼了幾句,推著自行車,一步步的朝著軋鋼廠門口走去。


    看著推車進來的傻柱,值守的門衛,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估摸著是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某些事情。


    昨天傻柱還是步行著上下班。


    被提成了七級炊事班長,立馬鳥槍換炮,騎著自行車上下班了。


    這年月。


    有自行車的人。


    自然要高看一眼。


    可不是錢。


    而是票。


    能弄到自行車票的人,一準是有本事的人,甭管是廠裏獎勵,還是黑市購買,隻要買到自行車,且把自行車推到派出所上了戶,就證明相關手續沒有問題,像那種舉報你自行車來曆不明的事情,通常不會發生。


    在自行車上戶之前。


    也就是打鋼號。


    派出所的公安會查詢你的職業,確定你是不是具備購買自行車的條件,其實就是自行車票來曆的問題。


    有問題。


    上號那會兒就查了出來。


    你等人家上了號,拿上了自行車證,再去舉報人家的自行車來路不正,打的可不是買車人的臉,而是打了給自行車上號的那些差人們的臉。


    如此可見自行車的奇缺程度。


    你要是有一輛自行車,跟後世開著超跑壓馬路是同一個概念,會收獲無數人的羨慕。


    “何師傅,您這日子,絕對這個。”門衛朝著傻柱丟了一個馬屁,也是為了打菜的時候,能被額外照顧一下,“啥時候買的自行車呀?您好像就缺一個媳婦了吧?”


    “不是我的自行車,是我們大院一位管事大爺的自行車,我這幾天幫他們家的忙,中午得趕回去,怕耽誤事情,人家好心的把自行車借我騎幾天,回見。”


    解釋了幾句的傻柱。


    把自行車停在了車棚內,鎖上車鎖,溜達著來到了二食堂。


    或許是腳步沉重的緣故。


    驚動到了屋裏的人。


    反正傻柱前腳走到門口,後腳便聽到屋內有李副廠長的聲音傳來。


    “劉嵐,等一會兒傻柱來了,你跟他說,就說我說的,這幾天職工們技考,夥食方麵一定要上去,這也是張書記和楊廠長的意思。廠內的情況,是有些困難,但這些困難,我們是能夠克服的。對了,你替我警告一聲傻柱,別昨天剛被提了七級炊事班長,今天就給我闖禍,我沒多餘的時間和精力理會他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李副廠長,等一會兒傻柱來了,我保證把您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達給傻柱。”


    傻柱沒多想。


    錯以為李副廠長真要跟他叮囑一些事情。


    大嗓門的嚷嚷了幾句。


    無非表達一種我來上班了,有些話,伱不要讓劉嵐轉達了。


    我就在現場。


    幹嘛還要經劉嵐一道手。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傻柱說話的時候,手並沒有閑著不動,一把推開了二食堂的門,看到李副廠長邁步從裏麵出來。


    兩人打了一個照麵。


    隨即便被李副廠長給了一個二比零,李副廠長以自己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讓傻柱有什麽事情去問劉嵐。


    鬧的傻柱一頭霧水。


    不明白李副廠長究竟怎麽了,一臉的不善表情,出來的時候,還用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褲子。


    搖了搖頭。


    邁步進了二食堂。


    好家夥。


    諾大的二食堂,就劉嵐來得最早。


    傻柱朝著劉嵐打了一聲招呼,劉嵐便把剛才實際上已經被傻柱聽清楚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朝著傻柱轉述了一遍。


    “傻柱,剛才李副廠長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我告訴你,我都跟你說了,別到時候闖了禍,說我沒跟轉達李副廠長的話。”


    她恐怕不知道。


    傻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劉嵐轉交代的這些話語上麵,而是想著李副廠長和劉嵐兩人在二食堂裏麵做了什麽事情。


    主要是李副廠長不對勁,劉嵐也不對勁,一個出去的時候,還整理著自己的褲子,一個好像還把紐扣給係竄地方了。


    錯愕之間。


    傻柱整個人微微愣了一下。


    要是傻柱沒有眼花看錯,劉嵐的嘴角處,仿佛有一點白色的事物。


    看著像牛奶。


    心中冷哼了一聲。


    狗男女。


    根據書中交代的內容,李副廠長跟劉嵐兩人有這個不可告人的男女關係。


    傻柱猜測李副廠長在這方麵,還挺下血本的。


    這般物資匱乏的當下,雞蛋、豬肉都是緊俏稀缺之物,李副廠長卻用比那些東西更加珍貴的牛奶來維持他與劉嵐的不正常關係。


    隻不過這牛奶的味道,好像有點不怎麽大對頭,就仿佛變質壞了,給人一種腥腥的味道。


    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身為廚子。


    最忌諱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一臉嫌棄的把自己的身軀向後挪了一步距離。


    心情本就不爽的劉嵐。


    不高興的咬了咬下嘴唇,後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臉色大變,隨即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白色的東西被她清理幹淨。


    ……


    九車間。


    易中海放下手中的挎包,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凳子上。


    心緒有點不寧。


    來的路上。


    腦海中全都是閆阜貴那句話。


    傻柱說他媳婦已經在路上了!


    看似充滿了調侃和敷衍,但在事實沒有給出最終結果之前,易中海不敢有絲毫的大義。


    聾老太太為什麽在被一大媽餓了兩頓後,還恬著一張老臉尋上了門,全然沒有被餓了兩頓的惱火,態度甚至還帶著一點額外的討好。


    她心裏沒氣嗎?


    有!


    有氣卻還要討好,是因為聾老太太的養老被易中海拿捏在了手中,同樣都是無兒無女的主,聾老太太的今天,就是易中海兩口子的明天。


    易中海從聾老太太身上,看到了自己絕戶沒有人給他養老的心酸。


    他不希望自己的養老如此淒慘。


    就是那種又當又立的想法,即把養老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還要讓自己在養老中占據絕對的主動權。


    所以傻柱不能娶媳婦,即便要娶想法,傻柱也隻能娶易中海給他指定的人,這個人就是秦淮茹。


    唯有秦淮茹嫁給傻柱,易中海的養老才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良久。


    一聲歎息從易中海嘴裏發出。


    就在他回過神,看到眼前有別人在,想要瞎編一個理由得時候,就聽得有人打趣了一句。


    “易師傅,您歎什麽氣?就您的技術,您升八級工,是穩穩當當的事情,那像我們,對提級沒有一點信心。”


    “讓你們往常好好學習,盡可能的提升技術,你們一個個非不聽,有閑時間,不是坐著瞎聊天,就是圍在一起相互打屁,到了用武的地方,著急了,一個個怨天尤人。”


    出言訓斥的人。


    是九車間的代理車間主任。


    前段時間。


    因為發生了賈東旭癱瘓事故,連累的九車間的那些頭頭腦腦們,都被一擼到底,學習的學習,調離的調離。


    原本在別的車間擔任副主任的郭大撇子,算是因禍得福,被調到九車間當代理車間主任。


    至於能不能把前麵的代理二字去掉。


    得看易中海能不能提成八級工。


    易中海晉級八級工,也算車間主任的功績,前麵的代理二字自然也被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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