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


    真正讓賈家這麽底氣十足的人。


    其實不是別人。


    正是他本人。


    你把別人當成笨蛋,別人也把你當作了蠢豬。


    易中海的算計,在街坊們眼中,壓根就不是秘密,都知道無兒無女的易中海,最擔心被人吃絕戶。


    收賈東旭當徒弟,就是打著借師徒這層關係,給他養老的盤算。


    賈張氏信心滿滿的依仗便來源於此。


    昨天晚上易中海張羅著給賈家捐款捐物,賈張氏不怎麽滿意,街坊們就算給賈家慷慨解囊,又能張羅多少錢?


    撐死了不超過二十塊錢,這還是建立在易中海出大頭的基礎上,而且捐款捐物這事情,也不能常來。


    任何事情。


    多了。


    就會惹人討厭。


    包括號召街坊們幫扶賈家。


    真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樣的事情,會讓賈家變成四合院的眾矢之的,被街坊們齊齊嫌棄。


    與其到時候坐蠟,還不如逮著易中海一個人坑。


    賈張氏的想法跟傻柱的想法算是不謀而合想到了一塊,都把易中海當做了賈家的冤大頭,她們知道了賈東旭被軋鋼廠開除的事情,更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麵臨著什麽場麵。


    好不容易進了城。


    被趕回去。


    麵上無光不說,自己心裏也鬱悶。


    在留城這件事上,賈張氏和秦淮茹兩人是持同一個意思的。


    如何留在城內?


    如何破局?


    秦淮茹因為年紀尚輕,經驗不怎麽豐富,心亂如麻,隻能寄托賈張氏可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賈張氏認真的想了想。


    賈家留在城內的破局之人。


    便是易中海!


    心裏正想著如何借題發揮,好好的逼迫一下易中海,卻遇到了軋鋼廠來四合院鬧事的那些人。


    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以不動應萬變。


    此時不應該是她們賈家人著急,著急的人是易中海才對,誰讓秦淮茹現在還是她賈張氏的兒媳婦。


    就衝這一點。


    便死死的拿捏住易中海。


    “媽,怎麽辦?他們是來收咱們賈家房子的!咱們賈家要被趕回鄉下去了!”


    慌亂之下。


    秦淮茹嘴上沒有把門的將心裏的大實話給講述了出來,她恐怕不會知道,自己這句無心之語會給她帶來什麽巨大的後果,等於被賈張氏一眼看穿了事情的本質。


    “急什麽?有我老婆子在,天塌不下來,一會兒出去的時候,記著一點,什麽話都別說,一切由我做主!”


    秦淮茹點了點頭,跟在賈張氏屁股後麵,老老實實的出了家門。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心裏莫名的虛了幾分。


    反倒是賈張氏,一臉平靜的看著那些人。


    “賈東旭是我兒子,他現在住院,家裏我這個當媽的人說了算,有什麽事情,跟我說。”


    人群中。


    為首的那個一臉尖酸刻薄的婦人。


    好一番打量賈張氏。


    應該是有點不相信,畢竟賈家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換成別的婦人,兒子出事癱了瘓,還被開除出廠,肯定會以淚洗麵。


    賈張氏卻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你真是賈東旭的媽?”


    “你要是不相信,你問問周圍的街坊。”賈張氏指了指看戲的那些人,“不認識街坊們,你肯定認識易中海,他是我兒子的師傅,也是軋鋼廠的七級技工。”


    易中海在軋鋼廠。


    算有幾分薄麵。


    一方麵是他的技術,七級工。


    另一方麵是易中海自始至終就賈東旭一個徒弟,不像別的師傅,一個人帶好幾個徒弟,據說軋鋼廠的領導專門找過易中海,給他推薦了幾個不錯的小夥子,準備跟著易中海學技術,但是易中海尋了一個徒弟在精不在多的理由,將這件事給糊弄了過去。


    “易師傅,這位女同誌真是賈東旭的媽?”


    “她是賈東旭的媽,我們院內的人,都習慣將她稱呼為賈張氏。”對賈張氏表現泛著十二分不解的易中海,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婦人的問話,說完後,故作不知的把話題扯到了婦人的來意上麵,“你是軋鋼廠的職工家屬吧?我是九車間的易中海,軋鋼廠的七級技工,這個院的管事一大爺。”


    一旁看戲的傻柱。


    暗道了一聲高。


    易中海通過表明自己身份這種手段,在借故施壓那位婦人。


    話裏話外的意思,你兒子既然在軋鋼廠上班,在明知道賈東旭是我徒弟的情況下,還貿然來四合院鬧事逼宮,小心我易中海給你兒子穿小鞋。


    易中海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上萬人的軋鋼廠,機修、鍛造、翻砂、精加工各個部門,大大小小上百個車間,他易中海也隻在他那個車間有幾分小小的薄麵。


    所以易中海的小心思,算是打錯了地方。


    那位婦人並沒有將易中海的威脅放在心上。


    也是一個妙人。


    故意裝自己沒有聽懂易中海言語裏麵的那個威脅的含義。


    “易師傅既然是這個大院的管事一大爺,那就好辦多了!”


    易中海下意識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雙眼還不著痕跡的朝著賈張氏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應該是角度的緣故。


    與何雨水站在一塊的傻柱,總感覺易中海那一眼看的不是賈張氏,而是賈張氏旁邊一臉驚恐表情的秦淮茹!


    朝著秦淮茹顯示你易中海的能幹?


    “賈東旭因為跟二毛驢、三迷糊他們聚賭,被軋鋼廠開除了,這賈家的房子,是軋鋼廠的產業,賈東旭要是還在軋鋼廠上班,我們什麽話都不說,更不會來鬧事!”


    話說到這份上。


    易中海再笨。


    也明白人家的意思了。


    合著他的威脅,壓根沒有被人家當一回事。


    否則不至於這麽說。


    臉上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惱怒。


    “你帶著這麽多人來我們大院,到底要幹嘛?不解釋清楚,咱讓保衛科來人!”


    “易師傅,你這是威脅我嘛?還保衛科!”婦人提高了自己的嗓音,“伱有能耐,你把保衛科的人喊來,看看他們是抓我,還是抓霸占軋鋼廠房子的賈家人。”


    易中海語塞。


    婦人說的話。


    站在了理上。


    也是沒辦法,誰讓他們大部分人居住的房子,都不是自己的產業。


    二十七八戶街坊,就前院閆阜貴和中院傻柱家,住的是自己的房子,後院聾老太太的房子,產權隸屬於街道。


    在軋鋼廠上班,你便有權利居住在軋鋼廠的職工大院內,這算是軋鋼廠對職工的一種福利補貼。


    相當於住了軋鋼廠的職工宿舍。


    人在。


    外人不說什麽,也挑不出這個理。


    人不在。


    人家自然有權利收回房子。


    莫說軋鋼廠的那些人蠢蠢欲動,就是四合院內的一些街坊,也在打著賈家房子的主意。


    誰讓現在整個京城,對房子的需求,是狼多肉少的局麵!


    “易師傅,我這是給您麵子,沒有朝著您徒弟家下狠手,換成別的人,今天可就不是這種待遇了,賈東旭都不是軋鋼廠的職工了,他的家人憑什麽還住著軋鋼廠的房子?軋鋼廠可有不少在職員工,天天步行一個多小時來軋鋼廠上班,他們要是能住在咱四合院,節省下來的時間,能為軋鋼廠做多少貢獻?”


    一個天大的帽子。


    就這麽扣在了易中海的頭上。


    偽君子第一次感到了難。


    傻柱脫離了掌控,背著他相親。


    現在就連算計傻柱的重要道具,賈家秦淮茹,也要被趕走。


    目光望向了賈張氏。


    希望賈張氏撒潑一下。


    卻沒想到賈張氏撂了一個易中海壓根不想聽的答案出來。


    “我們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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