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孤寂的絕望


    夜風坐在火堆旁,一直緊張的望著洞口。


    每一次風雪的停頓,都會讓夜風以為蕭瑟是回來了,趕緊喊道:“阿瑟,是你嗎?”


    沒有人應答,隻是風雪頓的痕跡。


    夜風摸著怦怦直跳,而又慌慌的胸口,整個人都很煩燥,好似有什麽危險即將來臨,而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他單腳跳到山洞口,伸出腦袋看向外麵。


    外麵的世界一片白茫茫,除了雪還是雪。


    他努力睜大眼看向遠方,尋找著移動的小黑點。


    小黑點有很多,卻都不是移動的。


    夜風擔心不已,整個人更加慌亂:“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要不然,他為什麽會這麽擔驚受怕,心慌慌的。


    這種坐在這裏焦急等待的滋味,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阿瑟說的,每天在部落裏等待著你回來,心裏是多煩悶,是有多想跟著你一起出去打獵。


    原來,在部落裏等待的族人,他們的心情跟在外打獵的族人們的心情都差不多。


    都在擔心對方。


    夜風看著近在咫尺的洞口,幾次都想要衝出去,卻又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也許阿瑟就回來了。


    可是,他沒能等到他的阿瑟回來。


    終於,他等不住了,他爬出了洞口。


    在幹燥的洞裏麵,他可以單腳跳,到了大腿深處的雪地裏,他根本無法前行,就連在雪地裏爬他都做不到。


    夜風頹廢極了,又迅速退回山洞,看著外麵的風雪,眉頭緊皺成川字,告戒自己:“相信阿瑟,相信阿瑟!”


    他等到肚子咕咕咕叫時,外麵依然沒有蕭瑟的身影,反而是心慌的感覺,變成了刺痛,感覺有什麽東西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夜風摸著胸口,臉色蒼白,再也等待不下去。


    他吃了一條樹心屑讓自己有力氣,再費力把雪橇堆出洞口,拿出他的兩根滑雪杖,爬出洞口,坐上雪橇,用力朝前方滑行,朝著白茫茫的四周大喊:“阿瑟!”


    回應他的是風雪的聲音,沒有他的阿瑟。


    早上阿瑟出門的腳印,早就被風雪掩埋掉。


    夜風隻能順著大概的位置去尋找,看著高大的大樹,他避開了。


    阿瑟不會爬樹,這些大樹上的葉子她摘不到,她不會往這裏走,隻能順著小樹去尋找。


    一棵小樹上的樹枝被折了下來,上麵的折痛還是新的,夜風欣喜若狂:“阿瑟來過。”


    阿瑟來過這裏,他隻要沿著這個方向前進,就能找到他的阿瑟。


    一步一步的用力明前滑行著,沒有阿瑟拉扯著他,他隻是動作慢點,其他都還好。


    “阿瑟!”夜風呼喊著阿瑟,祈禱她千萬別是遇到了那個凶狠部落的族人。


    他不告訴阿瑟,這周邊凶狠部落人的事,是不想讓阿瑟擔心。


    現在,他又後悔沒告訴她,不然她就不會跑太遠。


    平地雪橇自地洞上方旁邊滑行過,避開洞口,朝前滑去。


    地洞中雪堆裏,大黑刀正在用力動著,一隻滿是雪的手,自雪堆裏伸了出來。


    夜風找到了將將要天黑,也沒有找到阿瑟,他焦急如焚,卻又沒有辦法。


    他抱頭痛苦不堪,是他的錯,他就不該答應讓她在這個風雪天裏出去找吃的,不該啊。


    隻要這次找到阿瑟,不管什麽原因,他都要和蕭瑟繼續前行,哪怕兩人一路吃樹葉,也不要讓阿瑟再離開他的視線。


    他再也不會因為擔心阿瑟拉不動自己,而和阿瑟吵嘴,他會一切都順從她,隻要能安願的帶她回部落。


    看著慢慢黑下來的天空,夜風回到山洞口,裏麵微弱的光亮,顯示著他的阿瑟還沒有回來。


    夜風站在山洞口,看著這一望地際的雪地,眉頭緊鎖。


    風雪落在他的身上,把他變成雪人。


    不管阿瑟現在遇到了什麽危險,都等著他去救,而此時的他卻是個廢物,什麽都做不了。


    “阿瑟!”夜風痛苦而不甘的衝著天空絕望大喊。


    “夜風!”


    一道微弱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


    夜風一怔,迅速朝周邊望去,而後,他看到了一個正在移動的黑點。


    “阿瑟!”夜風欣喜若狂,用力滑著雪橇朝黑點滑去。


    這個黑點正是蕭瑟,她背著簍筐,拖著大黑刀,一步一步的往前移,每一步都很慢。


    費力的拖行著。


    “阿瑟!”夜風看著這樣子的蕭瑟,驚恐的心疼,把她拽到雪橇上來,用力朝前滑行,“阿瑟,沒事了,你安全了,咱們馬上回山洞。”


    滿頭滿雪的夜風,帶著滿頭滿雪的蕭瑟,奮力滑著朝山洞而去。


    十來米遠的距離,用盡了夜風的全部力氣,才到達洞口。


    “阿瑟,到了。”夜風爬下雪橇,把蕭瑟抱下來,“我抱你進去。”


    凍的嘴唇發青的蕭瑟,搖了搖頭,用著最後一絲力氣,自行滑進山洞裏。


    夜風心疼這樣的蕭瑟,可他除了跟著一起滑進去,不能做別的。


    滑進山洞後,夜風趕緊替蕭瑟把簍筐拿掉,把獸皮衣脫掉,把她脫幹淨,摟抱著渾身冰冷的她,還不忘給火堆添樹枝。


    再澆上石油,火勢大了,雄雄燃燒著,讓這山洞裏的溫度升高。


    蕭瑟凍的瑟瑟發抖,被雪埋著時,雪水透過獸皮衣往身體裏鑽,真的是凍的差點連骨頭都硬了。


    她這次花了比先前要多兩倍的時間,才自洞裏爬出來,每走一步,獸皮衣裏積下的雪水,就好似要把她給吞了。


    她不想動,卻又不得不動,她得回去找夜風。


    此時,賴在夜風懷裏,蕭瑟找到了溫暖,也找到了安全感,她再也扛不住,沉睡過去。


    夜風抱著她,給予她溫暖,看著她凍的紅腫血肉模糊,已出血的十根手指頭。


    夜風紅了眼含了淚,他的阿瑟一定是掉進了雪坑裏,被雪埋著了,想要挖雪出來,才會把十根手指頭刨出了血,獸皮衣才會打濕成這樣冰冷。


    真的是光是看著,心疼的都要碎了,更別說在那種場景下的蕭瑟,是如何掙紮在絕望中把自己挖出來,跌跌撞撞,踉踉蹌蹌,一個人在寂寞的寒雪中,孤寂的回到自己身邊。


    這種疼,讓夜風緊抱著她,把自己身上的溫度渡給沉睡著中的阿瑟,親吻她的額頭,給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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