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深深看了趙玄一眼:“你倒答應的爽快。”


    趙玄翻了個白眼。


    形勢比人強,半點不由人。


    歸根結柢,還不是他實力太差,自保都難。


    否則哪需要在天道意誌和太上老君之間搖擺不定,試圖兩頭通吃?


    少女背負雙手,輕抬下巴,睥睨一切的氣勢油然而生。


    她漫不經心問道:“你要怎樣才肯與太上老君決裂,不幫他對付本天道?”


    開口便是讓趙玄提條件。


    趙玄神色微動,淡然道:“我所求不多,能在太上老君手下保住性命即可。”


    “如何做到這點,你比我清楚。”


    少女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嘴角上揚:“聽你這話,真打算與太上老君決裂?”


    在她看來,趙玄別的不要,隻要能在太上老君手下保命。


    顯然已做好決裂後,與太上老君翻臉的準備。


    這讓原本不信趙玄會倒戈的她,信了幾分。


    趙玄眸子一沉:“你既不信,不若不談。”


    話雖這麽說,他並未欲擒故縱,假裝生氣離去,而是靜靜看著天道意誌化身,等待她的抉擇。


    少女秀眉微蹙:“你不過法相境,要想在造化境麵前保住性命,簡直難如登天。”


    “我可賜你一條完整的‘大道’,助你在極短時間內晉階‘大羅境’,如何?”


    趙玄搖頭:“若擋不住太上老君的報複,大羅境於我如雞肋,食之無味。”


    他望著少女,認真道:“當真沒有別的辦法嗎?”


    少女默然不語。


    趙玄等了三息沒等到答案,整個人化作一陣風,在少女麵前消失。


    他不會欲擒故縱。


    既然天道意誌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他沒心情和對方拉扯。


    他得自己想辦法,給自己掙得一絲自保之力。


    少女望著趙玄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身上浮現獨屬天道的氣息,緊接著身形憑空消失。


    下一刻,她出現在高速飛行的趙玄身側,輕笑道:“有話好好說,何必這麽急躁?”


    趙玄掃了她一眼,神情漠然:“我不想和廢物廢話。”


    少女神色一滯,噗哧一笑:“如果我說我有法子給你想要的自保之力呢?”


    趙玄抬手就是一劍揮去。


    剛剛不說話,現在又說有。


    一頭豬都能猜到天道意誌想做什麽。


    少女躲過這劍,自顧道:“我有三個辦法讓你不懼太上老君。”


    “其一,心甘情願與我融為一體,你將成為天道化身,太上老君一定奈何不了你。”


    趙玄冷笑。


    融合?


    依他看,吞噬還差不多。


    除非腦子被狗啃了,才會答應。


    哪怕是真的,這跟當天道的狗,有什麽區別?


    “其二,我賜你一件無上至寶,可抵擋造化境攻擊,譬如鎮元子所持的地書,可你修為太低,難以發揮至寶威力。”


    “其三,賞你一條無上大道,比如後土的六道輪回,孔宣的五色神光,前者輪回不死,後者跳出五行三界,皆是一等一的保命法子。”


    “隻是無上大道領悟起來極難,你未必能成。”


    趙玄臉色稍緩。


    天道意誌這兩個法子,倒是聽著可行。


    而且還很貼心的給他分析利弊,供他選擇。


    他隻考慮了一秒鍾,認真道:“我選二、三。”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要。


    少女斷然道:“休想,隻能選一個。”


    趙玄淡然道:“你都說了,選法寶會因為修為太低,很難在造化境麵前保住性命,選大道會因為天賦不足無法領悟。”


    “全選的話,我活命的機會會更大一些,不是嗎?”


    “反正對你來說,又不損傷什麽。”


    對話時,趙玄一直保持高速飛行,減速。


    少女沉思片刻,忽然問道:“你如何保證拿了好處會信守承諾?”


    趙玄不假思索道:“我可以用人格擔保。”


    “如果你覺得不妥,可以給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法子。”


    “別說什麽融合,那不可能。”


    少女嬌喝道:“你先停下,讓我想想。”


    趙玄依言止步。


    少女歪頭想了許久,遞給趙玄一張紙:“此為天契,在上麵立誓,若違反,必遭天譴。”


    她指了指天空:“可不是我哦。”


    趙玄平靜道:“先給好處。”


    少女點頭:“好。”


    她一揮手,眼前出現兩物。


    一為一座金黃色的大鍾,外表光照動人,內裏蕩漾著混沌氣息。


    一為一團燃燒的烈火。


    “鍾為混沌鍾,為三界第一防禦至寶,誅仙劍都劈不開它。”


    “火為祖火大道,曾為巫族祖巫祝融氏所有,包容一切火行大道,隻要有火存在,便不死不滅。”


    “此二者,你可滿意?”


    趙玄搖頭。


    見少女皺眉,他淡然道:“我沒記錯的話,混沌鍾乃妖帝本命至寶,既是三界第一防禦至寶,妖帝何在?”


    “無上大道皆有唯一性,真如你所言,修成祖火大道,隻要有火存在,便不死不滅,那祝融氏何在?”


    他還有一點沒說。


    妖帝正是死在太上老君之手。


    拿這玩意給他,真的防的住太上老君?


    少女目光不善望著趙玄:“那你想要什麽?”


    趙玄想了想道:“如果你手上沒有別的防禦至寶,混沌鍾也不是不行,大道你要給我另外換一個。”


    他忽然湊近少女,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少女神色變幻莫定,反手一掌拍在趙玄胸口。


    趙玄聽著耳邊響起的提示,笑的格外恣意。


    少女將混沌鍾和天契一起送到趙玄麵前:“該簽了吧。”


    趙玄一手將混沌鍾收入體內,用渾厚的法力溫養和煉化,一邊揮手將天契撕毀。


    “你在天契上做了手腳,我可不敢簽。”


    少女聞言一震,他能看出來?


    趙玄見狀,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果然在天契上做了手腳。


    還好他也不是什麽老實人,隨便找了個借口拒簽,沒想到誤打誤撞躲過一劫。


    他一臉失望:“這讓我還如何信你?”


    “罷了,還是以人格起誓吧。”


    說完當著少女的麵,飛快說完一段以人格擔保的誓言。


    “我會遵守承諾的,告辭。”


    趙玄不等少女回應,身形一點點在她麵前消失。


    少女想追,發現永遠差一絲追上趙玄,心下一動。


    剛傳過去的大道,他就會了?


    她沉思片刻,忽然笑了笑,消失不見。


    收獲巨大的趙玄,頓時沒了在外晃蕩的心思,直接回轉真武門,準備閉關修行。


    天道意誌化身給的他這一條“無上大道”,練到一定程度,還真不擔心太上老君發難。


    他與天道意誌達成交易,也不擔心她會針對他的親朋好友。


    抵達真武山之際,趙玄耳邊忽然傳來張太豐的聲音:“趙玄,你來後山一趟。”


    趙玄並未多想,一個閃身來到天柱峰後山。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麵前,淡然道:“聽說你和天道意誌達成了共識,要一起對付老道?”


    來人正是太上老君。


    趙玄麵不改色道:“師尊何出此言?你我可是榮辱一體的師徒,弟子怎會背叛師尊?”


    太上老君平靜道:“你與天道意誌在東海做的事,老道看的一清二楚,你還想狡辯嗎?”


    趙玄滿臉失望:“弟子本以為師尊是天底下最明智的人,沒想到也會中這等低劣的離間計?”


    “弟子鬥膽問師尊一句,你若殺了弟子,最開心,最受益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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