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運隻是簡簡單單往那一站,便有一股如淵如獄的氣勢,衝向四麵八方,掀起飛沙走石。


    浩浩蕩蕩的氣息,宛如實質的狼煙一般衝天而起。


    如果說陸伯言神念強大,可比肩宗師境的神識。


    那謝靈運這股氣勢,已然和許多宗師一般無二。


    如此雄厚的積累,一旦踏入宗師境,必然遠勝同階。


    像這種大勢力培養的繼承人,為了攀登更高的境界,他們的武道之路要比尋常人走的更穩當。


    哪怕積累足以晉升宗師,依然耐著性子夯實根基,等待最完美的時機到來。


    幾乎與演武場內小小天地融為一體的謝靈運,抬頭望向趙玄,聲如洪鍾:“來戰。”


    聲振於天,浩蕩音波攪動風雲變色,覆壓長空,天象都為之改易。


    他的身後,憑空出現一副纖毫畢現,宛若真實場景的山水畫。


    在場宗師見狀盡皆色變。


    氣勢浩大,如實質般威壓他人,隻能說和他們相似。


    神意具現,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宗師境獨有的手段。


    此子還是練氣境嗎?


    已然下場卻堅持觀戰的陸伯言,青腫的臉上,露出慘然之色。


    枉他以為不弱於謝靈運,隻比對方少了一位大宗師祖父。


    今日一見,方知他與對方尚有一定差距。


    趙玄神色平靜。


    他在謝靈運身上,看到了謝大宗師的影子。


    不由想起那門被動了手腳的天階絕品武學。


    此謝玄非彼謝玄,謝靈運自然不是親孫子。


    由此推斷,謝靈運極有可能是那位大宗師的“分身人選”。


    難怪上次他使用星墜,謝大宗師會隔空出手,替謝靈運擋下幾乎要了他性命的一擊。


    外人看來,或許是祖孫情深。


    如他所想,分明謝大宗師在護佑他精心培養的分身。


    換而言之,他此次與謝靈運動手,若危及對方性命,有可能引來謝大宗師出手。


    想到此處,趙玄不免眉頭一皺。


    落在謝靈運眼中,以為趙玄見他氣勢驚人,心生懼意,不由冷笑一聲。


    想後悔?


    晚了!


    謝靈運見趙玄遲遲不動,手臂大開大合,隨著真氣噴發,一條土龍漸漸成形,環繞其周身。


    “去!”


    伴隨著謝靈運一聲大喝,土龍衝上雲霄,張牙舞爪,朝趙玄襲來。


    趙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黑紅參雜的靈劍,悍然朝土龍斬落。


    土龍頗具靈性,它探出龍爪,抓向劍光。


    縱橫天地的劍光,狠狠撞上龍爪,發出悅耳的金鐵交鳴聲。


    眨眼之間,已撞擊千百下。


    土龍靈性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狡黠,忽然發出一聲龍嘯,噴出一口龍息。


    趙玄微微訝然:“有點意思。”


    試探結束的他,以身合劍,撕扯出一道巨大的劍痕。


    “嘩啦啦。”


    土龍從頭至尾被劈成兩半,化作漫天風沙。


    謝靈運不怒反喜,雙臂揮動,連續形成十八條土龍,將趙玄團團圍住。


    土龍,他多的是,趙玄一條條處理,隻怕累死都沾不上他的邊。


    “砰砰砰砰!”


    空中連續響起爆裂聲,十八條土龍在形成的瞬間,被趙玄一劍斬爆。


    他凝視著謝靈運,似乎在說,隻有這種程度,恐怕遠遠不夠。


    謝靈運笑道:“趙玄,你好好看看你的身旁,你破了伯言的風火神獄,再試試我這‘江山如畫’如何?”


    趙玄環顧四周,一馬平川的演武場消失不見,變成了崇山峻嶺,山峽之間,大江奔騰不息。


    在他解決土龍的空隙,謝靈運具現的場景,已然替換了演武場。


    謝靈運話語中帶著絲絲嘲諷:“請趙少俠品嚐山崩。”


    話音剛落,趙玄身旁的大山忽然無限拔高,朝他傾倒,滾滾巨石落下。


    山崩地裂,莫過於如此。


    在練出神識的趙玄眼中,山是虛的,但鋪天蓋地而來的地氣,以及參雜的精神攻擊,卻是實打實的。


    此招除了攻擊他的身體,還欲消磨他的意識。


    若隻顧實質性的攻擊,恐怕要吃大虧。


    正當他思考應敵之策時,火神鼎器靈忽然冒了出來:“好純淨的地氣和精神力,這是伱小子給本大爺的補償嗎?”


    趙玄下意識回了一句:“是。”


    隻見一隻虛幻的鼎足探出氣海,無限伸長,將漫天的地氣和精神攻擊席卷一空。


    天地瞬間歸為平靜,似乎什麽都沒發生。


    隱約之間,趙玄仿佛聽到火神鼎打了一個飽嗝。


    謝靈運的笑容僵在臉上,眸中盡是迷茫之色。


    他的攻勢呢?怎麽憑空消失了?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巨浪滔天。”


    謝靈運不甘心的揮動手臂。


    大江裏的江水,忽然被卷上天際,如天河倒灌,淹向趙玄。


    (


    “嘿,你小子真厚道,知道地氣多了不消化,還給本大爺送水氣。”


    “就是少了點,當年本大爺被鍛造成型的那刻,用的地氣和水氣,可比現在多多了。”


    又是一隻鼎足探出,天地複而歸於平靜。


    謝靈運徹底繃不住了。


    瞬間出現在趙玄麵前,如玉石般的五指,緊握成拳,朝趙玄砸落。


    趙玄一劍破空。


    謝靈運捂著鮮血淋漓的右手暴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數日前,趙玄的劍,隻能在他手上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劍痕。


    今日一劍,卻差點斬斷他的手,傷口深可見骨。


    “你故意隱藏了實力?”


    謝靈運怒視趙玄,什麽避而不戰,什麽一招之約。


    全是騙人的。


    他甚至懷疑自己策劃的這一切,都在趙玄的算計中。


    想起趙玄在切磋中收獲的地階寶器,越發篤定對方故意為之。


    趙玄聞言淡淡道:“打不贏,便要潑髒水嗎?”


    “謝天驕,你可是謝氏嫡孫,騰龍榜第四,別讓我覺得惡心。”


    謝靈運臉色一僵,暴怒道:“你以為你贏定了嗎?”


    “山水之力,加以吾身。”


    隻見周遭的山水畫,化作一道洪流,沒入謝靈運體內。


    他的身形猛然拔高數十丈,身披金甲,手握金色長戟,宛若傳說中的神將。


    “受死。”


    近百米的巨大長戟,朝趙玄捅來。


    一米多寬的戟尖,像一塊門板夾來。


    觀戰的宗師見此場景,有一半霍然起身。


    此等攻勢,哪怕他們遇到,都要避讓三分。


    這是練氣境能有的實力?


    趙玄閃爍躲開,長戟落地,砸出一個巨坑。


    他心頭浮現一股眀悟:這是山神之道。


    謝靈運叫囂:“你不是喜歡隱藏實力嗎?再藏啊?”


    火神鼎器靈沒了地氣和精神力吞噬,不滿道:“這半吊子神體,有啥好囂張的?”


    “快用山神印砸他,一砸一個準。”


    山神印?


    趙玄翻出從琅琊福地中找到的印璽:“是這個嗎?怎麽用?”


    火神鼎器靈:“注入靈力和神識,指哪打哪。”


    兩人傳念之際,謝靈運已找到趙玄躲藏地點,又是一戟揮來。


    趙玄來不及多想,一邊躲閃,一邊一股腦將靈力和神識塞進山神印。


    隻見山神印隨著他的心意飛出,迎風而漲,瞬間化作一座百丈山峰,朝謝靈運砸落。


    謝靈運長戟橫掃,似要將山神印挑飛。


    隻聽“哢嚓”一聲,長戟撞上山神印,瞬間斷成兩截。


    而山神印幻化的山峰,沒有一絲損傷。


    謝靈運心頭狂跳,轉身欲跑。


    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韻味,悄然將這片天地籠罩。


    眼見謝靈運有危險,謝氏大宗師要出手了。


    趙玄心念一動,山神印由砸變撞,輕輕磕了謝靈運一下。


    謝靈運數十丈的身形,自磕碰處龜裂,瞬間土崩瓦解,摔落在地。


    山水畫晃了晃,隨風消散。


    謝靈運本體顯露,躺在一馬平川的演武場,如一條死狗。


    場外觀眾一片嘩然。


    強如謝靈運,竟然敗的這麽慘。


    趙玄摸索地階寶器以及奪運之時。


    不知誰喊了一聲:“他一個外人,竟敢如此囂張,大家一起上,弄死他。”


    隨即有人附和:“大家這麽多人,難道他還能把我們殺光不成?”


    “隻殺他一個,真武門未必會為了他大動幹戈。”


    群情激憤的世家中人,趁著陣法消失,將趙玄團團圍住。


    天樞峰主從天而降,高位宗師的氣勢爆發,勾連九天星辰:“本座看誰敢?”


    眾人被氣勢壓的連連後退,一時噤聲。


    此時,查看謝靈運傷勢,發現他沒有大礙的謝意,吩咐一名宗師帶走他,上前一步,站在天樞峰主麵前。


    他雖然一言未發,但已表露態度。


    六大世家的宗師,紛紛站在他的身後。


    天樞峰主臉色有些難看。


    他高估了南晉世家的節操,沒想到對方輸不起,竟想不顧江湖道義圍攻他師徒二人。


    他雖然比謝意略勝一籌,但要贏過對方,也不是三兩招的事。


    何況這麽多宗師聯手,他頂多拚死幾個,自己都未必能逃出生天,更遑論護住趙玄。


    他突然後悔帶趙玄前來。


    本想磨礪弟子,奈何這名弟子表現的太過耀眼,反而遭了嫉妒。


    但他沒想過退縮。


    唯死而已。


    氣勢反而更為壯烈。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天樞峰主死死盯著謝意,打算一旦動手,拚死也要先弄死他。


    謝意被盯得頭皮發麻,沉聲道:“老夫承認我南晉世家子弟技不如人,但僅憑一場切磋,真武門高徒就要拿走六件地階寶器,未免太過。”


    “留下地階寶器,老夫做主,放令師徒離去如何?”


    天樞峰主頭也不回,問道:“徒兒,你怎麽說?”


    趙玄站在天樞峰主身側,朗聲道:“靈玉,你還不站出來,把婚書給叔父瞧一眼,為夫快被你娘家給弄死了。”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包括謝意在內,齊齊變了顏色。


    隻見戴著麵紗的謝靈玉飄然飛來,強忍羞意,對著謝意說道:“叔父,這位是侄女的夫婿。”


    謝意幾乎仰天長嘯,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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