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看著石曼曼:“按照你的說法,就算我開餐飲店也不行吧?


    別告訴我你的目的隻是拿天友裝修公司的提成,至於餐飲店是否賺錢,和你又沒關係。”


    石曼曼無奈看了張嶽一眼:“你怎麽會這麽想?


    這次罐頭廠出事,受牽聯的不止這一個行業,還有以中餐為代表的整個產業鏈。


    包括最基本的農產品。”


    說到這,石曼曼有些不好意思:“我請你出手,除了奧運會能帶給咱們的巨大利益,還想請你整頓一下國內的餐飲業。


    說句不好聽的,罐頭廠並非特例,比如前段時間鬧得比較厲害的商品配料表問題,還有水果蔬菜本身的安全問題。


    你當初創建十月食品廠,不正是因為那起特別嚴重的食物中毒嗎?


    十月食品廠建立以來,短短半年就遍布全國。


    你的成功有目共睹,這件事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做到。”


    她說的是真心話。


    十月食品廠推出的絕味係列,所造成的影響可不僅僅是十月食品廠本身,還有其他競爭對手。


    在絕味係列推廣之前,路邊攤一直是飲食安全的重災區。


    很多無良商販用的都是假肉,變質肉。


    為了不讓顧客吃出來,燒烤的時候拚命往裏添加佐料。


    據不完全統計,國內每天因為吃路邊攤住院的人接近五千。


    但十月食品廠成立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價格低、品質好、味道足,憑借著無與倫比的優勢,絕味係列食品迅速占領路邊攤市場。


    其他商戶要麽選擇和十月食品廠合作,要麽積極改良自己的食品口味,食材本身也不再弄虛作假,從而提高競爭力。


    以前石曼曼從來不吃路邊攤,因為她上學的時候,吃過一次導致食物中毒。


    從那之後就視這種小吃如猛虎。


    但現在,隻要看到路邊攤,她就想過去嚐嚐。


    張嶽麵色古怪的看著石曼曼。


    石曼曼有些不好意思:“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張嶽問對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憂國憂民了?”


    在張嶽的記憶中,石曼曼最喜歡的就是錢,最大的夢想就是漲工資。


    哪怕張嶽已經大幅度拉高她的待遇,但每次多領到錢,對方依舊會興奮半天。


    至於心懷天下……


    石曼曼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連自己都養不活,哪有心思管別人?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石曼曼現在的生活的條件得到極大改善,但有些東西自始至終都不會變。


    石曼曼明白張嶽的意思,她表情有些黯然:“前段時間我回家一趟,原因是我爸醉酒進了醫院。


    醫生說還好送的及時,如果晚半個小時,後果恐怕難以設想。


    事後經過調查發現我爸喝的酒是假酒,裏麵含有超標的甲醛和甲醛。


    雖然公安機關第一時間查封了那家製造假酒的酒廠,但這種情況並非個例。


    類似的灰色產業鏈有很多,對行業的滲透包含方方麵麵,誰又能保證你我不是受害者?”


    見氣氛有些低沉,她連忙笑道:“當然,這隻是一方麵。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隻要你願意出手,天友裝修公司就能借助巴黎奧運會的影響力,從國內走向國外。


    難道咱們賺外國人的錢不香嗎?”


    張嶽看著石曼曼,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她答複:“此事事關重大,給我幾天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石曼曼連忙點頭:“當然沒問題,這是你的自由,我也隻是建議。”


    將石曼曼送走,張嶽直接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沒錯,他根本沒有插手的打算,剛才那些話隻是為了敷衍對方。


    倒不是張嶽沒有同情心,換做自己,老爸要是因為喝了假酒被送進醫院,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問題是他真沒辦法啊!


    巴黎奧運會主辦方讓自己提供餐飲方麵的服務,這個該怎麽提供?


    注冊一家食品公司,請幾個大廚就完事了?


    如果真這麽簡單,巴黎奧運會主辦方那邊,也不會遲遲找不到食品公司招標。


    這世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天才。


    每個行業都有高手,食品業也不例外。


    張嶽不認為自己這樣一個外行,一進食品行業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十月食品廠之所以那麽成功,隻是他掌握了絕味配方。


    而絕味配方針對的是路邊攤這一種小吃,是專精。


    但巴黎奧運會的食品供應,需要的是全方位服務。


    其中不僅包括食品本身,還有廚師以及一係列相關配套。


    所以還是算了吧!


    就在這時,杜誌建給他打電話。


    張嶽一愣,對方找自己幹什麽?


    滑動接聽,就聽杜誌建語氣全是焦急:“小張,哥哥我遇到麻煩了。


    思來想去,這件事我覺得隻有你才能幫我。”


    張嶽皺眉:“你先別著急,到底什麽事?”


    “聽說過天香罐頭嗎?”


    張嶽搖搖頭:“天香罐頭?沒聽說過。


    我一般很少吃罐頭的。”


    杜誌建開口解釋:“天香罐頭是我名下的產業,在國內已完成全國鋪貨,你應該見過呀?


    國嶽超市的貨架上賣的就有。”


    張嶽有些無奈:“我說你有事能不能直接說?


    市麵上百分之九十的商品國嶽超市都有,難不成我要把這些商品全都記下來?”


    國嶽超市雖然是張嶽旗下的產業,但除了剛開業那段時間,最近他很少過去。


    別說具體的產品了,就算裏麵的布局,他都不是很熟悉。


    杜誌建苦笑:“天香罐頭在國內上市後因為反響良好,我就開始計劃出口。


    畢竟你也知道,罐頭這東西在俄羅斯、歐洲那邊更受歡迎。


    隻要抓住那邊的市場,銷量提升好幾倍,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就在我把貨發過去後的第三個月,法國那邊突然扣押了我的貨,並說我的罐頭有問題。


    天香罐頭從生產到出廠,都經過極其嚴格的把關,怎麽可能有質量問題?


    (


    對方分明是汙蔑!”


    張嶽眼角一跳:“等等?你說什麽?


    你的罐頭被法國扣押了?石曼曼說的食品安全問題,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


    杜誌建一愣:“什麽食品安全問題?”


    張嶽卻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道:“你先稍等。”


    說完直接給石曼曼打電話:“之前你和我說的,法國那邊扣押了咱們國內的罐頭,這種罐頭是什麽牌子?”


    石曼曼脫口而出:“天香罐頭,這種罐頭是陝北一家罐頭廠生產的。


    這家罐頭廠剛成立沒多長時間,是一家小罐頭廠。


    張嶽眉頭一跳,將杜誌建的話和石曼曼說了,石曼曼也無比驚訝:


    “什麽?天香罐頭是你的產品?”


    張嶽連忙解釋:“別瞎說,什麽叫我名下的產品?


    這是杜誌建搞出來的,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然而石曼曼根本不相信:“行了吧,誰不知道你和杜誌建穿的是一條褲子。


    尤其是陝北那邊,你在那邊不是包了很多地嗎?


    其中大部分是果園,水果賣不出去,自己做成罐頭銷往國外再正常不過。


    不過老板,你都那麽有錢了,還弄虛作假坑人,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吧?”


    張嶽臉上全是黑線:“什麽叫我弄虛作假坑人?


    算了,不和你說了,就這樣。”


    不等石曼曼辯駁,他就掛斷電話,又給杜誌建撥了過去: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瞎折騰?


    再說,就算你折騰,也往好的方麵折騰呀?


    你又不缺錢,完全沒必要弄虛作假。”


    杜誌建聽張嶽數落完,人都快哭了:“張哥,我叫你哥了還不行嗎?


    我生產的天香罐頭質量絕對有保證,根本不可能出問題。


    至於產品被扣押,說實話,我真不知道怎麽回事。”


    張嶽聽杜誌建語氣誠懇,忍不住問:“你說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呀!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別說昧著良心賺黑心錢,有些錢放在我麵前我都不要。


    而且我創辦天香罐頭,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和陝北那邊的農場聯動起來。


    你也知道陝北那邊是我外婆家,大家平時關係都不錯。


    水果暢銷的時候還好說,一旦水果不好賣,要麽賠錢降價處理,要麽直接爛到地裏。


    雖然你有國嶽超市,可以幫忙銷售一部分,但還是有不少剩餘。


    但有天香罐頭就不一樣了,罐頭生產簡單,沒有添加劑,還能長時間保存。


    尤其是俄羅斯那邊,對罐頭的需求量特別大,也不用愁銷路,簡直一舉兩得。


    我哪知道會出這檔子事?”


    張嶽聽杜誌建絮絮叨叨的說完:“真不是你的問題?”


    “真不是。”


    “那你準備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呀,這不才向你求助嘛!”


    張嶽沉吟片刻,忽然開口道:“這樣,你做一下準備,咱倆去一趟法國。”


    杜誌建一愣:“等等,去法國?你沒發燒吧?”


    張嶽疑惑:“怎麽了?”


    “這不廢話嗎?法國人說天香罐頭有問題,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對我都是個大麻煩。


    我現在躲都來不及,冒然過去,完全是羊入虎口。


    難不成你也想我被他們抓起來,被他們胡亂安個罪名關個三年五年?”


    張嶽無奈道:“誰說你要以天香罐頭廠老板的名義過去?”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張嶽也沒隱瞞,“天友裝修公司正在和巴黎奧運會主辦方那邊做接洽,雙方的合作現在出了點問題。


    而問題的根源,就是你的天香罐頭。


    本來我對對方的合作持模棱兩可態度,現在天香罐頭是你的,那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杜誌建道:“這樣啊,那倒可以試試。”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具體細節,才掛斷電話。


    這是張嶽第一次來法國,怎麽說呢?


    本來他對這個世界藝術之都充滿期待,畢竟不管巴黎聖母院,還是其他方麵,都足夠吸引人。


    但真正來到之後,張嶽發現,這裏好像也就那樣,感覺和國內的二線城市差不多。


    安靜,悠閑,慢節奏。


    張嶽甚至找不到半點國內的快步伐。


    石曼曼看著張嶽:“不要小瞧這裏。


    巴黎繁華這麽多年,早就沒有了表麵的喧囂。


    人活一世,說實話,無非是衣食住行。


    國內的生活節奏的確非常快,但問題是常年生活在快節奏的環境中,很容易身心俱疲。


    就拿你來說,雖然你擁有大量的財富,可你什麽時候真正休息過?


    我說的休息,指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


    張嶽一愣,他發現石曼曼好像說的對。


    自己的確很長時間都沒放鬆過,雖然有時候他也會偷懶。


    可偷懶並不代表精神上的放鬆,相反,越放鬆他反而感覺精神壓力越大。


    張嶽瞬間想起國內最近兩年的輿論變化。


    前幾年,大家提倡的是擼起袖子加油幹。


    到處都在宣揚中國速度,比如多長時間修好一條路,房子蓋的有多快,高鐵比別人有多先進,還給自己搞了個基建狂魔稱號。


    但最近兩年,雖然依舊有人在說基建狂魔,但更多的是摸魚和躺平。


    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突出一個就是想休息。


    大家追捧的是“我打了這麽多年仗,還不能享受享受?接著奏樂,接著舞!”


    在看眼前的法國人,生活慢,節奏慢,每天隻工作八個小時,拒絕加班。


    這樣的生活,絕對更美好。


    當然,張嶽這麽想並非他不愛國。


    而是張嶽覺得,從國人開始有意識偷懶時,說明自己的國家真的強大了。


    畢竟過去的那些地主,最喜歡的就是半躺在椅子上,穿著名貴的綾羅綢緞,手裏叼著煙袋,吧嗒一口吧嗒一口的享受生活。


    隻有那些農民苦哈哈,才會麵朝黃土背朝天,拚了老命的幹活,然後和別人比誰的動作更快。


    “張老板,你終於來了!”


    門捷列夫握住張嶽的手,臉上全是熱情。


    張嶽有些意外:“你不是負責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嗎?怎麽……”


    就聽門捷列夫哈哈笑道:“這不是托了你的福嘛!


    世界大學生運動會的成功,讓國際奧體委充分肯定了我的能力。


    然後特意邀請我負責巴黎奧運會的全麵籌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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