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免責也是要技巧的


    植物生長最關鍵的是水和肥,尤其是水。


    隻要沒有水,不管任何植物都不可能存活,沒想到這麽大的破綻自己都沒發現。


    張嶽見他們已經聽懂了自己話裏的意思,便笑道:


    “其實此事我一開始隻是有些疑惑。


    因為我和杜哥在肯尼亞找了那麽長時間的海綿草,最後都沒找到適合西疆生長的品種,並非那邊的海綿草品種不夠多。


    而是因為水。


    我們一共找了一百一十八種不同的海綿草,然而這些海綿草全都無法適應西疆的幹旱環境。


    杜哥深得杜教授真傳,他在植物選種上的造詣,甚至已經超過了杜教授。


    連他都克服不了的東西,科霖天地環保科技怎麽可能輕鬆辦到?


    於是我就拜托日不落國的朋友幫我查這家公司,結果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家皮包公司。


    當然事情到這裏,我依舊有些不敢確定。


    直到他們偷了我們的胡楊羅漢竹,並直接將其拿出來。”


    說到這裏,張嶽不禁有些慶幸。


    如果康納利拿出來的是爬山仙人掌,自己最多隻能借助所謂的胡楊羅漢竹,和對方打打嘴仗,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而且自己輸的概率至少百分之七十。


    結果康納利比自己更心虛,認為自己的胡楊羅漢竹是自己精心培育的防風固沙神器,想來個狸貓換太子。


    沒想到竟然把自己給坑了。


    聽完張嶽的敘述,李明擦擦額頭冷汗,看張嶽的表情全是感激:


    “張先生這次多虧了你,如果我真的和科霖天地環保公司簽訂了合同,就真麻煩了。”


    他這句話完全發自真心。


    若真那樣做,西疆的防風固沙工作將徹底失敗。


    如此一來,不僅國家要蒙受巨大的損失,他自己也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就算僥幸沒有就地免職,這輩子也升遷無望。


    張嶽笑道:“李主任言重了,此事不能怪你。


    實在是康納利等人的騙術太過高明。


    如果不是對方慌亂下自己露出破綻,我也無法察覺。”


    他說的非常誠懇,李明瞬間對他好感大增。


    不過接下來他心情又開始低落:“既然康納利是騙子,你的胡楊羅漢竹也是假的,那西疆的問題怎麽辦?”


    一想到那天在羅布泊看到的超級沙塵暴,他就頭皮發麻。


    如果這種沙塵暴席卷整個西疆,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天大的災難。


    而若因此就讓那些地老板降低澆水量,同樣不可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西疆的農作物如果缺水會造成什麽後果。


    張嶽淡淡道:“想解決這個問題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找到充足的水源。”


    “找充足的水源?這個怎麽找?”


    張嶽扭頭看向杜誌建:“還是伱說吧!”


    杜誌建點點頭,開始向李明講述自己的海平麵理論。


    李明聽完,表情全是驚愕:“什麽?你的意思是,當深水井的深度低於海平麵,就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水源?


    這怎麽可能?”


    杜誌建道:“為什麽不可能?


    你也知道,地球雖然有‘地’這個字,但因為百分之七十的麵積是水,所以也可以稱為水球。


    而水無定勢,它會通過土層向陸地滲透。


    這種滲透自從地球上有水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所以你可以認為,在地球的任何一個點,隻要海拔低於海平麵,都有海洋中的水滲透過來。


    不管是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哪怕喜馬拉雅山,或者南極大陸。


    關於這一點,我並不是胡說。


    因為你隻需任選一個地方向下挖,隻要挖五六米深,挖出來的土一定是濕的。


    這是地下水在蒸發作用下,不斷向上蒸發的緣故。”


    “這……”李明傻眼,“不會吧?”


    不能怪他不相信,而是杜誌建說的未免也太離譜了點。


    杜誌建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其實最開始我發現這一現象時,也難以置信。


    但你在西疆生活了這麽長時間,心裏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西疆平時很少下雨,就算真的有雨,也大概率落不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就已經蒸發。


    那你怎麽解釋,那些幾百甚至上千年都見不到一滴雨水的地方,隻需向下挖半米,就可以挖到濕潤的泥土?”


    李明突然深吸一口氣:“所以咱們隻需要找到一個可以蓄水的地方,然後將深水井打到海平麵以下,就能源源不斷得到水。


    如此一來,西疆因為水分流失導致的環境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張嶽點點頭:“沒錯!”


    “那樣就太好了。”李明的眼睛立刻爆發出灼灼的光,“既然這樣,那打這種深超級深水井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還有西疆環保協會申請的錢款,也都可以撥給你們。”


    張嶽笑道:“既如此,感謝李會長的信任。”


    “謝什麽,真要謝也是我要謝你們。”


    李明說著,忽然聲音一頓,“但有個前提,你們必須找到這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源。


    如果找不到,事情的後果將由你們一力承擔。”


    此話一出,杜安才和杜誌建的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杜誌建,他看著李明:“李會長,這個不好吧?


    關於海平麵理論,隻是我提出的一個假設,到底有沒有效果現在還沒辦法驗證。


    萬一我說的是錯的,那……”


    李明皺起眉頭:“杜先生,我明白你的顧慮。


    但既然我把這個項目交給你們,讓你們得到優惠,那你們就得承擔其中的風險。


    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和天上掉餡餅又有什麽區別,你說對吧?”


    “可我們根本就沒想著向你要好處……”杜誌建正要辯解,卻被張嶽打斷。


    他看著李明:“感謝李會長的信任,請放心,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源。


    如果最後找不到,因為此事造成的一切損失,將由我們全部承擔。”


    李明立刻朝張嶽豎起大拇指:“還是張先生有擔當,既如此,那我們合作愉快。”


    然而張嶽擺擺手:“您先別著急,這個項目我可以接,但我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


    “很簡單,我希望你能立刻停止西疆所有土地的澆水限製。”


    “那你們什麽時候能找到水源?”


    (


    “最長三個月!”


    “當然沒問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接下來雙方就是簽合同,這個流程非常繁瑣,大家忙了一天,才將一切搞定。


    然後張嶽又收到一個好消息,康納利以及科霖天地環保公司的其他人全部被抓住。


    等待他們的,將是華國法律的製裁。


    對此張嶽並沒有半點意外。


    但這裏是華國,隻要警方想找一個人,哪怕掘地三尺,對方都能被挖出來。


    回到博斯騰湖,韓開明立刻興致衝衝的跑過來:“張老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咱們的限製澆水禁令解除了。”


    張嶽笑道:“這可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你不知道其他的老板聽到這件事後,有多興奮。”


    杜誌建聞言忍不住撇撇嘴:“他們當然興奮了,畢竟他們的煩惱已經沒了,但我們的煩惱卻來了。”


    韓開明一愣:“你們的煩惱,你們能有什麽煩惱?”


    杜誌建看他一眼:“你以為這個澆水禁令是怎麽解除的?還不是我們把所有責任都攬了過來?”


    “什麽?你們攬的責任?”


    韓開明詫異,“到底什麽情況?能不能詳細說說?”


    “沒什麽情況。”杜誌建簡單將今天的事說講述了一遍。


    聽得韓開明目瞪口呆:“不會吧?


    你們竟然向李明保證,可以在三個月內找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井?


    這怎麽可能?


    我雖然學曆不高,但也知道淡水資源是有限的,這世上根本沒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源。”


    杜誌建指了指張嶽:“你問他了,是他起的頭。”


    張嶽無奈的看著這家夥:“我說你有完沒完?都抱怨一路了。”


    自從張嶽答應李明後,杜誌建的臉就一直黑著,仿佛一位被無情拋棄的深閨怨婦。


    杜誌建道:“我能不抱怨嗎?


    咱們已經拆穿了康納利,剩下的事完全可以不管。


    就算要管,也隻能嚐試著做,而不是答應李明什麽。


    當時是李明有求於咱們,可經你這麽一搞,反而讓咱們陷入極度被動。


    到時找到取之不竭的水源還好,可萬一找不到,你怎麽辦?”


    張嶽看著他:“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什麽意思?”


    “難道你看不出來,李會長現在需要一個台階下嗎?”


    “需要一個台階?”杜誌建有些不明白。


    “沒錯。之前他輕易相信康納利,並且把日不落國的科霖天地環保科技公司,在領導麵前吹上了天。


    而且上麵領導也同意了他的方案,可現在卻得知康納利是個騙子,你讓李會長接下來怎麽辦?”


    “可這分明是他咎由自取,和咱們有什麽關係?”


    張嶽搖搖頭:“你錯了。


    雖然此事是李會長被蒙蔽,但他的確為西疆的這次環境事件耗費了極大精力。


    如果咱們不幫他扛住壓力,他麵臨的肯定是無限期的停薪留職。


    李會長會不會停薪留職和咱們無關。


    但如果李會長走了,西疆環保協會肯定會空降一個負責人。


    這個負責人是什麽性格,會不會信任咱們,關鍵他什麽時候可以正式上任,都充滿了不確定因素。


    然而西疆的情況已經拖不得。


    如果不能立刻尋找水源,把各個地方的地下水快速抽上來,這種沙塵暴就會越來越嚴重。


    最多三個月,西疆將徹底無法收拾。


    還有就是限製澆水的問題。


    你在西疆這麽長時間,對這裏的情況很了解。


    這種限水措施一次還勉強能承受,但限水時間隻要超過一個月,肯定會對於今年的莊稼造成大幅度減產。


    這可是整個西疆,隻要這些土地減產超過百分之三十,後果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


    “這……”杜誌建想反駁,然而卻發現張嶽說的很對。


    “可你也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攬下來呀?”


    張嶽笑道:“攬下來又怎麽樣?


    你的顧慮無非是三個月後,沒辦法找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源。


    可隻要咱們打出一口深水井,誰又敢說這口井的水,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呢?”


    韓開明突然一拍巴掌:“厲害呀!


    我就說張老板你不簡單吧!”


    杜安才也朝張嶽豎起大拇指:“這招不錯,我也沒想到。”


    隻有杜誌建依舊不明白:“到底什麽意思?


    哎喲,爸,你怎麽打我?”


    杜安才無奈的瞪著自己這個傻兒子:“你怎麽這麽笨?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親生的。”


    杜誌建立刻反駁:“我當然是你親生的,隻不過我隨我媽。”


    “你媽比我還聰明好不好?”


    “那我隨我舅。”


    “這倒有點合理,你那幾個舅舅就沒一個有出息的。”


    “……”


    張嶽看著二人,不禁有些無奈:“行了。


    其實我會那麽幹脆的答應李明,主要也是受到康納利的啟發。


    康納利之所以敢拿爬山仙人掌忽悠人,就是仗著短時間內他的謊言無法被拆穿。


    咱們打深水井也一樣,隻要這口井裏依舊有水可以抽出來,誰都不能說咱們的合同有問題。


    其實李明心裏也清楚這一點,但又有什麽關係呢?


    畢竟以深水井的儲水量,用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杜誌建一拍眉頭:“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他表情興奮:“按照常理,一口深水井就算源源不絕的抽水,都能用上七八十年。


    這麽長時間,不管是我還是張老板,又或者其他人,大概率已經涼涼。


    所以真要追究責任也找不到當事人,隻能成為曆史遺留問題。


    其實根本不用這麽久,甚至二三十年都不用。


    隻需五六年,到時李會長被調任,也不會有人再追究這件事。”


    他越說越開心,然後看向張嶽:“張老弟,此事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擔心這麽久。”


    張嶽無奈的看著他:“這麽簡單的問題,我以為以你的智商一眼就能看出來,誰知道……”


    “行行行,我承認我笨行了吧?”


    眾人說笑幾句,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道:“韓主任,韓主任在家嗎?”


    張嶽扭頭一看,發現是那位維族地老板肉孜。


    韓開明見到他,立刻笑了:“你來得正好,這次你們真的好好感謝一下張老弟……”


    誰知不等他說話,肉孜就道:“先別感謝了,韓主任,村裏出事了。”


    “出事?”韓開明一愣,這才發現肉孜的臉色不對勁,“出什麽事了?”


    “今天縣醫院安排村民進行體檢,結果發現幾乎所有人全部鉻含量超標。”


    “你說什麽?鉻含量超標?怎麽可能?”韓開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鉻可是一級致癌物。


    如果真如肉孜所說,事情的嚴重程度絕對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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