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糧監會。


    劉曉光和周學鼎看著何莉,臉上全是驚喜:


    “你說的是真的?八角價格真的突破到了85元?”


    何莉點點頭:“千真萬確,現在的調料市場到處都是去買八角的。”


    “太好了。”劉曉光和周學鼎一臉興奮。


    這兩天他們為此事頭發都愁白了,沒想到竟然迎刃而解。


    周學鼎一拍額頭:“等等,老劉,還記得那個麵試的年輕人嗎?”


    劉曉光立刻道:“你說張嶽?”


    周學鼎:“這是個人才啊,尤其是對八角行情的把控。”


    “的確是個人才,虧我當時還誤會了他。”


    周學鼎忽然語重心長道:“我覺得這樣的優秀青年最好不要輕易流失。”


    劉曉光一愣:“你想把他留下?


    可他筆試成績太差了,就算麵試成績滿分,總分也不夠。”


    “老劉,做人不能太死板,真正的人才不是考出來的。


    你想,如果八角的事有他在,咱們還用這麽發愁嗎?”


    “可錄取名單已經發出去了啊,要是中途更改,別人會以為咱們在暗箱操作。”


    周學鼎無奈:“我說你就不能變通一下?


    沒錯,中州作為豫省省會,大家都盯著,的確一個蘿卜一個坑。


    但下麵的縣市天高皇帝遠,派個人過去沒有任何問題。


    他是尉縣人,先讓他到尉縣報道,同時還可以觀察觀察。


    如果能力強,找個機會再調回來。


    如果表現一般,就讓他一輩子呆在那個小縣城好了。”


    啪!


    劉曉光一拍巴掌:“這麽好的方法我怎麽沒想到?


    何莉,你立刻通知張嶽,一定要把這個人才給我留住。”


    張嶽睜開眼睛,整個人神清氣爽。


    這次的八角收購,他賺了小六十萬。


    還掉信用卡和花唄後,張嶽的銀行卡還有65萬。


    即使再扣除張秀瓊給的兩萬,還有63萬。


    果然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張嶽正在思考這些錢該怎麽花時,電話鈴響了。


    他一愣,發現竟是母親劉桂芝打來的電話。


    老媽找自己幹什麽?


    該不會是知道自己賺了錢,想全部收回充公吧?


    一定是楊文濤那小子告的密!


    張嶽滑動接聽:“媽,您老人家有事?”


    他已經下定決心,這些錢可是自己累死累活才掙到的,最多上繳一半。


    誰知下一刻,母親惶急的聲音傳來:“小嶽,你趕緊回來一趟,你爸他出車禍了。”


    “什麽?車禍?”張嶽大吃一驚,“到底什麽情況?我爸他……沒事吧?”


    “具體我也不清楚,這段時間你爸一直在往蘇省運小麥。


    剛才五河縣公安局打來電話,說有輛車從高速衝出掉進河裏。


    人雖然被救了出來,但都在重症監護室。


    而且一個人傷勢較重,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說到最後,劉桂芝已經語無倫次,顯然這次突發事件給了她巨大打擊。


    張嶽深吸一口氣:“媽,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去五河。”


    五河縣位於蘇省和皖省的交界處,距離金陵已經很近。


    金陵繁華,父親張立國每年都會有一兩個月到那邊販賣小麥,從而賺取差價。


    因為路途較遠,即使有兩名司機輪流開車,依舊容易疲勞駕駛。


    張嶽以前就很擔心,也曾多次勸說父親安心守店。


    可惜對方一直不聽,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想了想,張嶽叫上楊文濤,又通過聯動雲租了輛觀致3,在三環路饒了半圈,直接開上高速。


    中間他收到了何莉的電話通知。


    本來被錄取應該很高興,但張嶽卻沒任何慶祝的心情。


    他和楊文濤交替開車,走了近十個小時,才抵達五河縣。


    顧不得疲憊,張嶽一路衝進五河人民醫院。


    “你是張立國的家屬?太好了,終於來人了。”


    迎接他的小護士道:“你先別著急,三人中你爸雖然傷的最重,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張嶽一屁股坐到地上,路上他神思不屬,好幾次差點撞上兩邊的護欄。


    好在總算沒出大事。


    他連忙朝對方鞠躬:“謝謝,太感謝了。”


    護士小姐姐連忙擺手:“別,你真要謝,就謝那個把你爸他們從水裏救出來的人吧!


    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把玻璃砸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張嶽又問了幾句,才得知事情的大致經過。


    張立國的運糧車因為方向盤突然失靈,直接衝進淮河的一條支流中。


    結果水箱裏的開水倒流而出,導致車內三人出現不同程度的燙傷。


    張立國的一條腿也斷了。


    是河邊一個女孩見義勇為,才沒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而且根據主治醫生的判斷,要是再晚五分鍾,就真的麻煩了。


    張嶽連忙給母親打電話報平安,又去收費處繳費。


    等一切忙完已是深夜。


    這時母親和另外兩個傷者的家屬也到了。


    看著身上纏滿繃帶的丈夫,劉桂芝哭的撕心裂肺,張嶽勸了半天才勸住。


    靠在走廊外麵的椅子上,深深的疲憊感湧了過來。


    楊文濤遞來一根煙:“挪,解解乏。”


    張嶽本來不抽煙,見狀還是伸手接過。


    見楊文濤半天不再動,他忍不住問:“光有煙沒火嗎?”


    誰知對方攤攤手:“有,可醫院不讓抽煙啊!”


    張嶽:“……”


    楊文濤笑道:“現在舒服點了吧,隻要我叔沒事就好,一切都會過去的。”


    張嶽沉默片刻:“謝謝!”


    他這兩個字說的非常真誠,聽到張立國出事,楊文濤沒有任何猶豫就跟了過來。


    中間他心慌意亂,如果不是對方幫忙,張嶽說不定都到不了這裏。


    楊文濤:“謝什麽,別忘了,我現在可是跟著你做生意,是你的員工。


    老板家裏有事,做員工的當然要表現積極點。


    這樣等過年時才能多領點獎金嘛!”


    他本來隻是隨口開的玩笑,卻見張嶽神色突然前所未有的認真:


    “放心,等過年的時候,你一定能領到一大筆獎金的。”


    轉眼兩天時間過去,張立國已經清醒過來。


    雖然還是有些萎靡,但已能夠獨立吃飯。


    劉桂芝一個人已經能照顧,張嶽總算被解放出來。


    此刻他手上寫著一個地址,是張嶽到五河公安局送感謝錦旗時,從那裏得到的那位救自己父親的人的信息。


    隻是在看到信息的同時,張嶽的表情忽然古怪起來:


    對方竟然是個女孩。


    當然,如果僅僅是個女孩也就罷了。


    對方還是棗林村的大學生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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