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品客棧的長租客房,成了甄深深在京師的臨時據點。


    林蔥拿出一份文書,交到巨帥青年的手裏,“甄少主,你委托我在京師物色購置的房產,我已經辦好了手續,這是房契。”


    “這間賈府,是一位為官數十載的朝廷重臣,告老還鄉之後,閑置了三年多的院落。”


    甄深深接過房契,含笑道:“林教頭,辛苦了!”


    廢材老祖提醒道:“甄深深,高球是一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小人。”


    “你今晚讓他吃了如此大的癟,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務必要警惕他的報複。”


    林蔥補充道:“甄少主,費大師所言極是!”


    “高球得罪的人特別多,他報複仇人的手段,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尤其是針對對頭的身邊人,從不落空。”


    “我認為今晚過後,甚至連十大富豪,都難以獨善其身。”


    時謙啃完一個蘋果,連果核都囫圇吞棗吃掉,“甄少主,高球對仇人一向喜歡先發製人、買凶殺人、趕盡殺絕。”


    “我斷定,此刻他正在醞釀一場複仇之戰,你在京師的行蹤,很難逃過他豢養的狗腿子的跟蹤窺視。”


    甄深深不以為然地道:“我在棒子國,跟老奸巨猾的賈仁鬥智鬥勇,感覺甚是良好。”


    “我真的很期待高球的表現,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林蔥不無擔憂地道:“甄少主,你真的讓高砍那個登徒子,恢複了男人的功能?”


    看來他對高砍擄掠林娘子的事,仍舊心有餘悸。


    甄深深點點頭,“高砍已經按照我的要求,給了所有受害人相應的賠償,我沒有理由不讓他恢複正常。”


    林蔥一針見血地指出:“高砍尋花問柳的本性難改,他還會作奸犯科,我們不能等閑視之。”


    甄深深拍了拍時謙的肩,“時謙,如果高砍繼續作奸犯科的話,你務必為民除害,將那‘欲望退燒丸’再給他服下。”


    時謙嘿嘿笑道:“曾經有人放話,要將高砍的那套作案工具連根割掉,我倒是希望這一天早日到來。”


    “如果有可能,我還會為割掉他作案工具的勇士,提供方便之門。”


    眾人樂不可支,房間內氣氛活躍。


    初冬的清晨,冰寒料峭,北風那個吹。


    時謙正蜷縮在他的狗窩裏呼呼大睡,新買的被子被人掀開,立馬把他凍醒過來。


    高砍一臉玩味地盯著他,“時謙,你的老巢也太寒酸了,本衙內念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裏有五百兩銀子,你把房子好好修葺一新,過個好年。”


    時謙一把抓過高砍遞過來的五張銀票,胡亂穿好衣服,“衙內,你是不是看上了誰家小媳婦的貼身衣物?”


    “隻要我時謙出馬,保證給你弄來。”


    高砍恨恨地道:“時謙,你知道在我陽痿不舉的這段日子裏,那個蔡悠有多麽囂張嗎?”


    “他把我的幾個相好,都搶了過去,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


    時謙拿著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臉,“衙內,那蔡悠不是跟你氣味相投、惺惺相惜嗎?”


    “你們之間不會鬧掰了吧?”


    高砍握緊拳頭,“時謙,你看到的隻是表象,蔡悠的爹蔡驚可是當朝宰相,而我爹就是個寺卿。”


    “在這個拚爹的時代,我始終在他的麵前低人一等。”


    “前日,我的老相好綠柳閣的如花,在他花言巧語的誘惑下,把我陽痿不舉的秘密告訴了他。”


    “他居然毫不顧忌我的麵子,把我的糗事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在京師豪少圈中大肆渲染。”


    時謙憤憤不平地道:“衙內,這個蔡悠確實做得太過分。”


    “你是想報複他嗎?你要搞清楚報複他的後果,那蔡悠乃是蔡驚最寵愛的兒子,萬一東窗事發,此事必定會牽連到高寺卿。”


    “明日,高寺卿即將被皇帝擢升至太尉一職,你萬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高寺卿添堵。”


    高砍歎道:“時謙,明日是蔡悠的生日,他在京師富貴軒酒樓,包下了二樓一整層,宴請京師豪少圈中的成員。”


    “我希望你替我辦一件事。”


    時謙眯著眼睛,摸了摸手中五百兩銀票,問道:“衙內,你有何吩咐?”


    “隻要我時謙能辦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高砍低聲道:“我要讓蔡悠也嚐嚐罹患陽痿不舉之症的滋味。”


    “我這裏有一種‘腎虛散’,是五殘門五殘老人煉製的毒藥,能導致男人失去人道功能。”


    “我曾經聽說過,五殘老人把此藥吹捧得天花亂墜,一直持半信半疑的態度,正好借此機會,我要在蔡悠身上試一試它的效果。”


    “時謙,你明日溜進富貴軒,務必想辦法讓蔡悠服用‘腎虛散’,事成之後,我再付給你五千兩銀票的報酬。”


    說完,高砍將一包白色粉末,放在飯桌上。


    時謙眼前一亮,“衙內,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那蔡悠犯下的滔天罪行,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既然你已經悔過自新,賠償了所有受害人的損失,我對你是刮目相看。”


    “懲罰惡少蔡悠之事,包在我的身上。”


    他將那包白色粉末,塞進口袋。


    高砍提醒道:“記住,去富貴軒之前,一定要易容裝扮一番,不能讓旁人察覺到你的身份,進而牽扯到我。”


    “畢竟,你在我的麾下效力多年,那蔡悠不可能不知道。”


    高砍走出時謙的破爛老巢,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狠厲的眼神。


    他馬不停蹄地去了京師蹴鞠場,他知道每天這個時候,會有一幫王公貴族的子弟,在此練習蹴鞠。


    果不其然,蹴鞠場上,一幫豪少在凜冽的寒風中,奮力地拚搶蹴鞠。


    高砍一走進蹴鞠場,迎麵飛來一隻蹴鞠。


    他雖然是紈絝子弟,但身體內流淌著高球的血液,踢蹴鞠他頗有天分。


    一個錦衣玉冠的年輕男子跑過來,“高砍,快把蹴鞠給本皇子。”


    一幫豪少聚攏過來,嘰嘰喳喳。


    “喲,這不是那個高衙內嗎?”


    “高衙內?那個陽痿不舉的高衙內?”


    “不是他還能是誰?泡妞都能泡成陽痿,真是京師好軟男!”


    “聽說他的相好都被人挖走了,真丟人!”


    ……


    高砍強忍怒火,從隨身攜帶的布袋中,拿出一隻皮球,遞給錦衣玉冠的男子。


    “三皇子,踢這個皮球吧!”


    那年輕男子,正是趙勾的第三個兒子——趙喆。


    趙喆歡天喜地地接過皮球,愛不釋手,“高砍,你踢蹴鞠的水平非常好,陪本皇子玩玩吧!”


    “他們盡是臭腳,不學無術!”


    高砍欣然應約,“三皇子,那敢情好!”


    那些剛才還在對高砍冷嘲熱諷的豪少們,頓時傻眼了,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跟高砍打成一片。


    論踢蹴鞠,高砍可以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生熱。


    踢了半個多時辰,那趙喆回到休息室,一邊擦拭汗水,一邊意猶未盡地道:“高砍,明日午後,我們還是在此練習,你可要來喲!”


    高砍歉意一笑,“三皇子,明日午後我要參加蔡悠的生日聚會,可能來不了,要不改日吧!”


    說時,他朝趙喆身邊的跟班趙輪,暗使一個眼色。


    趙輪會意,一臉壞象地道:“三皇子,那個蔡悠在京師做過罄竹難書的壞事,極大地敗壞了朝廷的聲望,令百姓怨聲載道。”


    “小的建議三皇子,給蔡悠來個不請自到,在他的生日聚會上,挫挫他的威風,讓外界知道,我們趙家王朝是清正廉明的,對作奸犯科之人絕對零容忍。”


    另一個跟班趙流接到高砍的眼色,接話道:“三皇子,趙輪所言極是!”


    “你若能為皇家挽回聲威,皇上必定龍顏大悅,對你高看一眼。”


    趙喆怦然心動,“嗯,你們的進言深得我心,那本皇子就去挫挫蔡悠的威風。”


    高砍麵露得意之色,暗暗朝趙輪與趙流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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