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乍現,隆正桐身後拖出一條若隱若現的龍影。


    彎刀一勾一閃,切到鐵鏈的中央,猛向上一扯。那去勢洶洶的十幾個血滴子頓地失了勁道,猛往地麵一墜,平滑的石板地上瞬間切出了深深的溝痕。


    遠處的陳芝鵠隻投過來一個會心的眼神,紅纓槍便又如常揮去。


    這突如奇來的血滴子,最為凶猛是其出其不意的首次登場的一瞬間,隻要這一刻沒有擊中,以隆鵠兩人的身法,便再也不可能再對其造成致命傷害。


    隆正桐依然飛鴻踏雪,圍著整個前院左串右跳。


    無論多少兵士拚命誘他逼他,陳芝鵠的情形有多凶險,他硬就是死都不進刀陣。一旦被過於密集的大刀逼得貼身了,全都隻是順手交兩刀就換位置,絕不為殺人而放棄掉身位。


    目光越來越聚集,從內院湧到前院的第一批人已經全部到位。


    殺聲大作,火光四現,一個人倒下,內院立即接第二個出來,永遠保持著最佳的生擒陣勢,最合理的人員數目。目的隻有一個,讓這南海來聲名顯赫的兩大海梟,今日有去無回。常駐京師的六扇門,毫無疑問,是精銳中的精銳,此刻聲勢,名不虛傳。


    不遠處,陳芝鵠的紅纓槍在陣中飛舞,吞刃散作道道流光。雖遊刃有餘,四麵八方退卻的位置卻被堵得水泄不通,一時半刻雖勢頭不弱,但事實已經被圍進了死陣,此刻想要逃脫,幾乎已經絕不不可能了。


    腳踏橋簷,石獅,牢門,鐵匝,又是一頓狂追猛堵,隆正桐踩著那矗立在大理寺西牢最中央的羅刹古佛垂直而上,蹭蹭蹭蹭便越至高空。


    回頭,眺望地下。


    到此刻,他已經著著實時感覺得出來了,沒有弓箭,沒有火器,沒有飛鏢,沒有奇毒。這兵陣深得名家要義,若施令者此刻下的是死手,局麵恐怕沒有這麽好看。


    現場所有人接收到的命令,必然是生擒。


    如此一來,這計劃中最險的部分,就躺過了三成有多。


    踩著佛手,隆正桐環視了全場一眼,目光直視到極遠處,西牢最深處的高樓之外。


    站在遠處高樓的上,隱隱約約有三個看不太清的人影,這一路最短的直線距離上,紫色森森,殺氣騰騰,無需過高的警惕都感覺得出來,這直飛過去的路上,必然機關四伏,危機重重。


    驟然。


    一隻沾著血的右手,掛著一條鐵鏈,從佛像的背後伸出,無聲無息地搭向隆正桐的有右肩。


    眼看那淋著血的手就要觸到右肩。


    嗖~


    彎刀後旋,劃出一道殘影。


    隆正桐眼角冒出黑氣,目光隨著彎刀移動,側身揮過,一個油光滿臉的金鑼不知什麽時候從這佛像後走出,竟差點碰到了隆正桐。


    “困住他!”


    那金鑼反應極快,一招不成,立馬就反應到了最正確的應對。


    五把快刀從這石佛背後衝出,隆正桐本來站的位置就隻有這古佛的一隻手掌,極其狹窄。背後是陳芝鵠那衝天的槍氣,前身又是砍至跟前的大刀。前無退路,後有追堵,彎刀接了一招之後,竟被直接逼得拉進了這刀陣來。


    一被纏上,緊接著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後招,刀光劍影如同雨水般砸落,一輪接一輪。


    這幫訓練有素的人,竟用五個人左右,就將隆正桐困在了這石佛之上。


    那油光滿臉的金鑼麵露喜色,手上揮動快刀雖不停,卻竟分出神來朗聲大笑:


    “哈哈,跑?還想跑?終於是兩個都困住了!軍功,這軍功,該是我的了!”


    “終於出來一個帶牌子的了。”


    這圍著的陣中,輕輕飄來這麽一句話。


    聲音雖然很小,但在那金鑼腦中,卻如雷鳴般響亮!


    沒有半分遲疑,沒有一絲糾結。


    那扭轉的腳踝,在聽到那句話的一瞬間,就已經開始發力,渾身上下的皇城紫氣隻半息間就調到了腳底。毫無保留地奮力蹬出,拚了老命往外狂奔。縱使原來局麵大好,那金鑼都從未忘記,自己是來賺甜點軍功的,絕對不是來拚命的!


    金色的流光盈盈一閃,若隱若現的龍頭鱗齒猙獰,手中的彎刀如鬼魅狂搖,破碎的空氣滋滋尖鳴!就在那一刻,五把快刀同時一斷,這隻有五個人的空中小陣裏,同一時間灑出五道血花,一道一道黑影往下墜落。


    陣法散開,金光無半分散開,嗞一聲重聚。


    這道金光在空中劃過,掃過那石佛無神的雙瞳,隨之而過的圓月彎刀拉出一條刀痕。


    寒光一閃,手起刀落,刀刃化作金色月牙,借著這夜色蔓延過去。


    這陳芝鵠雖厲害,但依然在所有人的理解範圍內。但這一刀一變間,快得不可思議。


    在場的人無人見過那麽快的刀。


    南海八芝之首!


    那油光滿臉的金鑼的反應已經是人中龍鳳,搶了起碼一個拍子欲要沒入內院,卻仍然沒有脫離刀氣的覆蓋範圍內。隻得回身一擋,奮盡全身的本事格住這追命般的一刀。


    這奮力的一擋,此刻卻如同杯水車薪,螳臂當車,那人由頭到腳,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刀。


    石佛手上的夜叉,被噌一下割去了一個尖刺,啪一聲砸到前院裏。


    原本這金鑼全身上下覆蓋著不斷外溢的皇城紫氣,每時每刻都在往這前院所有設陣的人身上輸送。然而這一刀下去,濃稠的紫霧立即就被切得七零八落。


    那被砍的領頭人雙手壓在胸前,順著刀勢倒飛而去,身上的血點滴滴噠噠流了一地,一路延綿至大理寺深處。


    前前後後隻一瞬間,整個前院的氣勢都弱了下來,周遭的紫氣頓時降了一個等級。


    本被圍得四麵楚歌的紅纓槍,此刻更是突然優勢大轉。狂亂揮舞,刺出道道血華,那精心配比的刀陣,竟有被破開的趨勢。


    然而,這帶著【紫霄令】的人雖然被砍退,卻並不並代表這準備多時的刀陣就能被輕易收拾。


    隆正桐單手掛在石佛上看著退去的紫牌人,剛動念要去追擊,鋒利無比的血滴子又往自己身上招呼而來。


    右臂發力,人往前一蕩,彎刀揮灑,隆正桐再一次遊走在這嚴絲密縫的兵陣之外:


    一塊令牌已倒,勝算又多一成,險情又弱一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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