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地彈著吳堃的魂魄,秦翕撇撇嘴道:“你說他們不會放過我,等了這麽多天了,除了柳元年來找過我,也沒見誰來找麻煩。”


    “小的是在開玩笑,是在開玩笑。”


    吳堃做了個跪伏的姿勢,悻悻說道,這幾日秦翕一直把他封印在聚氣瓶中,沒有殺他,按理說是好的,但聚氣瓶裏的鬼物著實看得他心驚膽戰,明明這個鬼物實力不強,甚至還有些虛弱,但看他的眼神卻很貪婪,一副恨不得撲上來的樣子。


    而在看到琅玡王氏的公子都被囚禁在這裏後,吳堃徹底熄滅了最後一絲希望,甚至還對死去的吳非久有了怨恨,如果不是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他何至於此!


    “告訴我,除了蔡仲,你還參與了誰的生意?”


    接下來的一分鍾,吳堃倒豆子一般說出來一大堆人名,張無翔、俞思、蔣書正、也璽、李良、顏聽、邵達......


    聽著這一串名字,秦翕直呼好家夥,合川郡官場是一片黑啊,這還僅僅是一個吳堃,明麵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為這些權貴服務。


    如果吳堃所說是真的話,那也確實有資本放狠話,他消失了,官府不知道會有多上心。


    “講講俞思和蔣書正的生意。”


    “在司空大人一心修煉的情況下,俞思緊緊握著合川郡的經濟大權,可以說,朝廷撥下來的任何一筆俸祿以及任何一批向上交的稅錢都會經過他的手。”


    “司空徒這麽放心他?”


    魂魄狀態的吳堃僅有一尺多高,他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這點,“沒人知道太守大人在想什麽,也沒人知道太守大人在做什麽。”


    “繼續說俞思。”


    “俞思這個人極其貪婪,在克扣俸祿稅錢的情況下依舊不滿足,於是便聯合蔡仲買賣官職,僅需給他四五十萬中品靈石便能買到一些未入流的官職,若是給的再多一些,九品官職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僅如此,他還指揮麾下的狼山傭兵團偷挖朝廷的靈石礦,這些年累積下來,恐怕他一個人的儲藏都頂的上郡城幾年的稅收了。”


    狼山傭兵團?


    秦翕想起春祭上那個血腥味很濃的修士,他就是旗彪嗎?


    等等!


    他又想起自己在鐵木林中遇到的那個金丹境的傭兵,他似乎自報了名號,叫什麽來著?


    ......


    狡......狡狼傭兵團!


    “你知道狡狼傭兵團嗎?”


    秦翕一下問住吳堃了,他隻聽說過狼山、橫斷以及流星傭兵團,什麽時候有個狡狼了?


    狼,狡狼,狼山......狼山傭兵團似乎有很多下屬傭兵團都是以狼命名的,旗彪這家夥還向自己炫耀過麾下龐大的“狼帝國”。


    “回帝子,應是狼山傭兵團下設的傭兵團。”


    秦翕一怔,又想起在天下商會時旗彪此人的表現,聯係起戒指內信箋上的話,他頓時感覺整件事情都清晰了。


    首先經山河會密探探查,發現俞思豢養私軍,此乃王朝大忌,密談便認為俞思意圖謀反。俞思得知消息走漏,便指使旗彪截殺相關人員。鐵木林中逃命的修士應該是山河會編外人員,修為低,不易被注意,可惜最終仍被旗彪的人察覺並追殺。


    自己將其殺死後,取得信箋,並騙過狡狼傭兵團,而後旗彪才意識到這個編外人員手中拿著外報信箋,於是開始大肆搜尋。四處無果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因此,在天下商會時,旗彪就已經盯上了自己。


    這之後為什麽又沒了動作呢?因為自己把信箋交給了丁少卿的緣故?


    秦翕不相信是因為這個,在陳春將儲物袋送到丁少卿手中之前還有幾日的時間,旗彪又不是蠢貨,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除非有別的原因。


    還有一個問題,按照推測來看,山河會向外傳送情報的人是單線傳遞,在明知道暴露的情況下,為什麽不直接捅出去,讓所有山河會的探子都知道這個事情,從而讓俞思徹底敗露,除非是不相信其他人。


    那位山河會會長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麽角色呢?


    吳堃見秦翕在思考,便安靜等待,關於旗彪,他知道的並不多,隻知此人在俞思手下做事,偶爾替俞思殺個人,說實話,他是有些惡心這個人的,無他,此人太過狂傲,總是帶著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做派。


    “講講蔣書正,他手底下有什麽不幹淨的生意。”


    “蔣書正的生意我參與的不多,僅僅有犯人這一個。”


    “每年都會有……”


    在秦翕審問吳堃時,城外戎都嶺中,一場關於吳堃的會議也在進行著。


    “在坐的諸位都是跟吳堃有關聯的人,本官也就直說了,第一件事,吳堃確實失蹤了,但命牌沒有碎,第二件事,手上那些生意還做不做,做的話,換個人繼續上來該換誰。”


    典雅但昏暗的房間中,八個身影圍坐在一個圓桌旁。


    “蔡大人精辟,本將也是這個意思,速速解決,以免生了亂子。”


    聽著右手邊說的話,蔣書正故作正色,“我確信吳堃是在白原失蹤的,很可能遭遇了埋伏,埋伏之人的線索查不出來,應是有人出手屏蔽了。”


    “這段時間麻煩蔣大人了。”一個手帶扳指的中年人沉聲說道,“吳堃的重要性各位都清楚,若是他真落到山河會的手裏了,在坐的諸位,烏紗帽有一個丟一個!”


    “我們丟的是烏紗帽,俞大人丟的是什麽可就不清楚了,哈哈哈!”


    一個身影調笑道,周圍幾人也跟著笑了幾聲,顯然都知道幾個月前俞思大肆捕殺山河會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俞思要藏什麽,但並不妨礙他們笑幾聲。


    不過有一點他們非常不解,那位會長怎麽對此無動於衷。


    “你們笑,笑夠了再談。”


    俞思一拍桌麵,冷冷掃向四周。


    蔡仲連忙出來打圓場,自己的這位同僚是什麽樣子他最清楚,估計是被山河會抓住了個重要的把柄,才會那麽瘋狂。


    “落到山河會手裏的可能性不大。”蔡仲分析道:“若是山河會想抓他早就抓了,何必留到今日,諸位手下的那些又不是秘密,依我看,就是仇人所致。”


    這個斷定一出,眾人麵麵相覷,是仇人的話根本沒法查,吳堃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


    “難不難查都要查,一個一個排除吧,這方麵蔣大人勞累勞累,屆時本將會有禮物奉上。”知道身旁這位是個不拿錢不幹活的主,張無翔伸出了兩根手指。


    蔣書正看了看,沒有動靜。


    一皺眉,張無翔又伸出一根,蔣書正還是沒有動靜。


    深深看了他一眼,張無翔最後又伸出一根手指,蔣書正這才點點頭,笑道:“張軍事有憂慮之事,本官自然是要鼎力相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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