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李懷溪繼續收購平蓋靈芝和除蟲菊,正如村裏年輕人所預料的那樣,離著小莊村近的山頭很快就被村裏人搜刮一空。


    於是村民們便結伴向著鄰村的山頭進發,鄰村的人一看小莊村的人剛消停了沒幾天怎麽又來了,看到這種情況就趕緊通報給了自家的村長。


    幾個鄰村的村長一合計,這接二連三的事肯定不對勁,於是決定一起去小莊村討個說法。


    來到小莊村找到趙伯賢家,村長這會兒正在院子裏磨鐮刀。


    看著麵前站著的幾位氣勢洶洶的老相識,村長覺得這次可能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了。


    不等村長開口,領頭的鄭年率先道:“老趙,你們村的人也太不像話了,收山貨收到我們村山上去了,這事兒你得給我們個交代。”


    後麵的幾位村長也附和道:“對啊,雖然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但誰知道你們拿來幹什麽,是不是專門有客商要的你們收來偷偷賣錢了!”


    聽到幾位老相識上來就興師問罪,村長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隨即裝出一副理虧的表情道:“哪有什麽客商這麽不識貨啊,收也得收些值錢的呀,這老牛幹五斤才賣一文錢,誰稀罕要這個。”


    說完之後就趕緊裝模作樣的招呼幾人進屋裏坐,一副有話好好說的樣子。


    幾位同來的村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覺得趙伯賢說得也對,下意識的就邁著腳往屋裏走。


    但人群中的鄭年跟村長爭了一輩子,可不相信小莊村的村民會幹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事,在村長的話語中,他精準的抓住了有用的信息。


    老牛幹本是一文不值的東西,哪來的五斤一文錢的價格?


    想到這裏,鄭年立馬嗆聲道:“好啊趙伯賢,我說平時沒人要的老牛幹你們村的人看見了當寶一樣,原來是真的能賣錢!”


    “五斤能賣一文錢,你這是把我們村的山當成你們的了!”


    聽到鄭年的話,其他幾位村長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停下腳步,轉而也回頭質問了起來。


    眼看群情激憤,村長立馬換上一副難為情的表情道:“你看我這嘴,說什麽不好。”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打了自己一下。


    鄭年撇了撇嘴道:“那看來是確有其事了,這錢都讓你們村的賺了,你說怎麽補償我們吧。”


    於是村長懨懨的開口道:“也就去你們村收了一日,能收多少,大不了我賠給你們就是。”


    這時另一個村的村長卻道:“那可不行,前段時間還在我們山上收了艾草和榆樹皮呢。”


    “這麽看來,那些肯定也是值錢的東西,不然我們兩村相隔數十裏地,要是不值錢你們也不會特意跑到我們村的山上去收了。”


    其他村的村長也幫腔道:“對,我們村也是,那樹都被扒幹淨了,眼看就要活不成,你也一起賠了。”


    趙伯賢一看這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了,立馬開始耍起了無賴。


    “什麽艾草和榆樹皮,虧你們好意思說,那東西能賣錢說出來你們自己信嗎?”


    “我們村窮你們也知道,前段時間那是餓得狠了,村民們扒榆樹皮來充饑的,自己村的扒沒了就扒到你們村了。”


    “你們個個不缺糧,哪能知道我們這山溝溝裏的苦啊,扒個榆樹皮還要錢,我看你們這是掉錢眼裏了。”


    被趙伯賢這麽一說其他村的村長也覺得有點過分了,那艾草和榆樹皮確實不像值錢的樣子,自己跟人要錢有點說不過去。


    但是這老牛幹卻是實打實的能換錢啊,於是開口道:“那這老牛幹你怎麽賠?”


    村長一臉輕鬆道:“我趙伯賢什麽為人你們是知道的,說一就是一,這個我承認我們確實拿來換了錢。”


    “十斤能賣一文錢,我就照這個價賠給你們吧,算是我們白幹了,後麵我們也不去你們山上采這個了,我們進深山,那裏麵多的是。”


    聽到趙伯賢真要賠償,幾位村長還挺高興,這一趟來的值啊,平白賺了幾十文錢。


    而一旁的鄭年卻一直在冷眼旁觀,看趙伯賢一副沒所謂的樣子,鄭年也明白過來他說得對。


    老牛幹這種東西山裏麵到處都是,小莊村的人隻不過不願意冒風險進山這才跑到了自己村的山上。


    要是真不讓他們去了,那他們進深山一樣可以采到,但自己村裏的老牛幹還是不值錢。


    不行,不能讓他自己賺錢。


    想到這裏鄭年咳嗽了兩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後開口道:“老趙啊,你也知道這深山裏狼蟲虎豹樣樣都有,為了這點錢讓村裏人進深山值當的嘛!”


    看到鄭年開始搭腔,趙伯賢心裏一鬆,心想你小子可是上鉤了,但麵上不顯,還是一副難為的表情道:“老鄭啊,你說的話我也明白,但是誰讓咱窮呢,這東西雖然不值什麽錢,但也好過瞪著眼餓肚子啊。”


    鄭年立馬體貼的道:“老趙,不是不讓你們采,我們今天過來也不是非得讓你賠錢的,隻是不明白你們收個東西幹什麽用。”


    “眼下我們也知道了,你看能不能也讓我們一起掙點?”


    “我們幾個村裏麵雖然比你們村好過點,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你這光顧著自己掙錢了,把我們山上的東西收了但把我們撇一邊了可不行啊。”


    幾個村長也明白了過來,紛紛開口道:“是啊,我們村這兩年收成也一般,也都是勒著褲腰帶過日子呢。”


    趙伯賢看他們也開始哭窮,隨即貼心的問道:“要不我把這位客商也介紹給你們認識一下,隻是這點錢你們能看在眼裏嘛。”


    鄭年一聽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立馬開口道:“再少也是錢啊,這樣你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客商,之前的賬咱就一筆勾銷,我們也不讓你賠錢了,你看怎麽樣?”


    村長立馬答應下來,“好好好,不讓賠錢了那都好說,不過這位客商也不長來,隻是把這活交給我來做的。”


    “這樣,你們回去也在自己村裏收一些,收上來後送到我這裏,我也是按十斤一文錢的價格結給你們怎麽樣?”


    鄭年一聽目的達成,立馬痛快的答應下來。


    幾位其他村的村長也是,沒有了剛才要說法的氣憤,轉而好聲好氣的跟趙伯賢說起了話。


    看著這些平日裏看不起自己村子的人此刻一副討好自己的樣子,趙伯賢心裏樂開了花,這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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