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東西貨真價實的擺在這,村長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了,心一橫對李懷溪道:“這東西我不管怎麽來的了,隻要你沒吃虧就行。”


    李懷溪趕緊回道:“沒吃虧,沒吃虧。”


    村長看李懷溪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心裏也穩了穩,想了一下謹慎道:“東西太多了,村裏不能有大動靜,咱倆挨家把東西分下去吧。”


    “行,我沒問題。”


    李懷溪答應下來,村長隨即回屋拿了秤和量鬥倆人牽著驢車就上了路。


    從村頭開始,來到一戶人家敲開門,村長也不多說話,隻一句“東西買回來了,把你家的鹽罐子和油壺拿出來吧。”


    看著村長一副嚴肅的樣子,摸不著頭腦的村民也謹慎起來,偷偷摸摸的把自家的鹽罐和油壺拿了出來,一手端一個。


    看了一下周邊沒人,李懷溪揭開驢車上封著大油罐的油紙,一量鬥下去正好是一斤,打出來倒進村民右手的油壺裏,看著裏麵擦的鋥光瓦亮沒有一滴油的壺底,李懷溪都有些不忍心。


    村長則解開綁著鹽袋的繩子,拿著秤上的小簸箕往裏一鏟,一斤鹽稱好倒進村民左手的鹽罐裏。


    隨後低聲道:“東西收好,回去吧。”


    看著倆人的操作,眼前的村民有些傻眼了,反應過來後瞪大眼睛道:“村長,說好村裏的公賬年底要分銀子的,我可不要東西抵啊!”


    聽到村民這話,村長氣道:“誰跟你說這是拿公賬買的了!”


    村民委屈道:“那我就給了您十五文錢,您給我這麽多東西幹嘛?這不是拿公賬的錢買的?村長您聽我說,我家真缺錢,家裏小子該娶媳婦了……”


    “行了行了!”村長打斷眼前的村民的哭腔,開口道:“年底分賬一分不少,這油和鹽是小溪拿十文錢買回來的,至於怎麽回事我就不跟你說了,自己拿著吃就行,嘴巴嚴著點知道嗎!”


    “啊,白給啊?”眼前的村民張大嘴巴問道。


    “什麽白給,哎呀也算白給了,吃吧吃吧,我們走了。”


    說完村長帶著李懷溪去往下一家,留下目瞪口呆的村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前幾天分豬肉是村裏大家都幫忙了,現在這什麽也沒幹,隻拿了十五文錢就給了一斤油一斤鹽,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來到下一家,倆人還是如法炮製,李懷溪敲門,村長交代話,說是交代,其實就是拿出村長的威嚴來壓著人不要亂說話,因為價格太過離譜,村長也不知道怎麽跟村民們解釋,所以隻能這樣了。


    李懷溪倒油,村長稱鹽,村民傻眼。


    就這樣,村長和李懷溪拉著驢車轉完了一個村,把120斤粗鹽和120斤油分給了村裏的村民。


    完事之後李懷溪回到家,把幫村民們買油買鹽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沒有說自己收了多少錢,隻說一家買了一斤油和一斤鹽,價格要比市麵上便宜不少。


    家裏人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家裏的米麵糧油都是李懷溪買回來的,價格確實比市價便宜。


    李懷溪讓大哥編了個籠子把三隻大公雞放裏麵養上,作為交換李懷溪遞給他一朵絨花。


    看到絨花,李懷山還有點懵,開口道:“這就是老二讓你買的絨花啊,還挺好看的,快給他送去吧。”


    李懷溪回道:“二哥的我早就給他了,這個是給你的。”


    “給我?我要這個幹啥?”


    “給大嫂啊,大嫂進門後你還沒有給她買點像樣的東西,你把這個給她,就說你讓我買的,大嫂保準開心好久。”


    “真的?”李懷山半信半疑道。


    “那還有假,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快去吧。”李懷溪說完把大哥推回了他的房間,轉頭裏麵便傳來倆夫妻的笑聲。


    李懷溪深藏功與名,轉頭就跟院裏的小白玩了起來。


    晚上,小莊村的村民們早該睡了,可是今天下午的事還縈繞在他們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十來文錢是怎麽買到一斤油和一斤鹽的。


    但是村長還不讓說,跟村裏人碰見了大家對於這事也都三緘其口,終於第二天大家忍不住了,在私下裏開始討論起來,最後大家得出了一個結論,肯定是李懷溪有認識的私鹽販子或者有很野的路子。


    想通了這一點,大家心裏便釋懷了,自己明顯是占了便宜,不過轉頭一想李懷溪為了讓大家吃到油鹽甘冒風險去接觸那些要被殺頭的人,這讓淳樸的村民們心裏感動不已,又覺得受之有愧起來。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李懷溪家陸續有人開始登門,這個給一斤米,那個給一斤麵,這個提著兩斤土豆,那個提著兩雙編好的草鞋。


    一開始送來李懷溪死活不要,村民們無奈隻得帶了回去,可後來大家想通了,就給你扔門口,愛要不要。


    於是大家都把東西包好後放在門口就走,聽到院裏小白“汪汪汪”對著大門口叫,鄭小菊去開門,打開門發現門外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於是趕緊叫李父李母了出來。


    看到這一堆一堆的糧食和平時家裏常用的東西,李母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轉頭看向李父。


    李宗明看到這一幕也感動不已,沉了沉氣開口道:“村裏人心淳樸,這也是他們的一份心意,既然不知道是誰送的那就都收起來吧,明年帶和他們好好把地瓜種上就是。”


    想到這李母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於是答應一聲就帶著鄭小菊答開始往屋裏搬東西。


    這會兒的李懷溪不知道家裏發生的事,還在河邊溜達呢,本來他想叫著李懷林一塊兒來的,但是李懷林說自己還有別的事,滿臉春風的跑出了門。


    知道二哥又去找月紅姐說悄悄話了,李懷溪獨自一人來到了河邊。


    冬天水少,村裏的河流已經斷流,隻留下了一個個的水窪結了厚厚的冰。


    來到最大的水灣處,看到村裏的一群小孩正在上麵打出溜滑,李懷溪找了個離著遠的地方饒有興致的蹲下身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發現孩子們玩的起興,一時半會兒並不準備就走。李懷溪站起來開始趕人,“哎,都是誰家的小孩兒啊,不能在冰上玩了啊,太危險,都快點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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