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製度在村民這裏得到一致通過後,李懷溪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名單,上麵是小莊村所有村民的名字。


    工分製度是李懷溪提前跟村長商量過的,村長同意後李懷溪把小莊村的所有村民分成了十個小隊。


    小莊村成年人口一共350人,這樣分成十個小隊,一個小隊裏麵有35人。


    一群人變成了十群人,有活會更好分配,也更好管理。


    拿著手裏的名單,李懷溪開口道:“從明天開始,隻要是有關於地瓜的事上,配合著我們的工分製度,我們村還會分成十個小隊,每個小隊有一個隊長,這樣在隊長的帶領下大家幹一樣或者不一樣的活時,會更方便。”


    李懷溪說完之後,大家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這跟服徭役時是一樣的,大家都已經習慣,一群人幹一個活,其他的活留給後麵的人幹,這樣確實更快。


    李懷溪繼續道:“根據大家的情況,我跟村長已經把小隊分好,所以接下來大家一定要聽好,自己是屬於哪個小隊的,自己的隊長是誰。”


    “第一隊,村長,趙叔賢,趙季賢,趙家興,趙家盛,趙家明,趙家旺……趙月紅”


    小莊村趙氏最多,趙氏一族裏麵現在村長年紀最大,所以理所應當的當領頭人。


    村長的兩個兄弟,還有兩個兒子趙家興和趙家勝,包括其他趙氏一姓都被安排在了一隊裏,其中也包括村花趙月紅。


    “第二隊,我大伯李宗瑞,我爹李宗明,我三叔李宗傑……我……李富貴……李小全……黃二牛”


    第二隊主要是以李家為主,裏麵還有一些其他小姓氏。


    “第三隊,劉鐵柱……”


    ……


    後麵按照姓氏或者鄰居挨著比較近的來分配,一個隊裏都是自己關係比較好的,大家也都比較滿意。


    一口氣念完全村人的名字,李懷溪有點吃不消了,接下來便開始安排起活來。


    擦了擦嘴邊的白沫,李懷溪道:“從明天開始,一半的人去石頭山下麵向陽坡整出一片地來壘苗床,另一半人趁著天還不冷去河邊挑沙子,沙子挑來之後填進苗床裏,等來年開了春之後直接育苗,這樣會節省一些時間。”


    “挑完沙子之後咱們再一起上山開荒!”


    等李懷溪安排好所有的事,已經半天過去了,想了下沒有什麽遺漏的,村長便讓大家都回了家做準備。


    開荒不是簡單的活,家裏的鐮刀鋤頭竹筐都要用上,需要的東西都要備齊。


    第二天一早,小莊村三個隊的人集中在了石頭山下,向陽坡這裏烏泱泱全是人,大家輪流踩一遍都能把草踩沒。


    但李懷溪要求不是把草踩沒,而是把草全部鋤掉,甚至為了去幹淨草根和草籽要連帶著一層表土都要全部鏟起。


    鏟完地麵後,李懷溪帶著大家壘苗床,苗床準備壘十個,每一個都有一丈的長度和寬度,相互之間還都間隔一定的距離,方便走人。


    借著向陽坡的地形,用石塊壘了一個四方形,北邊高兩尺然後向南逐層遞減,越到南邊越低,這樣壘的目的是白天裏麵的苗不受遮擋都能夠照到太陽,晚上在上麵蓋玉米秸稈保溫的時候不會壓到地瓜苗。


    用石塊壘出苗床的框架雛形後,再用泥巴堵好石塊間的較大的縫隙,然後用摻了麥秸杆的黃泥把內外都抹平整。


    抹黃泥不是為了好看,而是在早春的時候夜間更容易保溫。


    這邊三個隊在這裏整地壘苗床,那邊七個隊在河邊挖河道挑沙子。


    剛挖出來的河沙水份大,很有重量,一個筐裏隻能裝半筐,再多了就挑不動了,於是每人兩半筐,大家排著隊像螞蟻搬家一樣一點點的往山腳下運。


    ……


    挑來的沙子填好最後一個苗床的時候已經是在三天後了。


    三天的時間,大家做好了十個苗床,十個苗床一字排開,在山坡地形的影響下自然而然形成南高北低的造型。


    現在做好了全部準備,等明年開春後翻動一下直接埋種薯就可以了。


    這邊處理完之後,在村長和李懷溪的帶領下,村民們開始上山開荒。


    秋後的一個早上,一把火從小莊村的後山山腳下點燃,借著風勢,大火由山底向著山頂燒去。


    小莊村的村民手裏拿著鋤頭,擱一段距離站一個人,已經把整個後山圍了起來。


    他們在李懷溪的帶領下已經提前在腳下挖好了防火帶,現在站在這裏是為了防止火燒到這邊之後出現意外向外躥。


    大家在山上待了一天,看著大火在自己腳下熄滅,沒有風險後才下山。


    第二天一早,被火燒過後的後山露出來黑漆漆的土地,有一些粗一點的灌木荊棘還在冒著白煙,裸露在山上的大石頭也被燒成了黑色的。


    看著眼前的景象,眾人都有一些恍惚,緊接著便是油然而生的豪情。


    他們已經邁出了征服這座山的第一步,相信要不了多久,這片山就會變成石頭山腳下的那一片旱田一樣,成為村民們的莊稼地。


    村長下令開工,一片山劃成幾十塊地,每個小隊負責其中一塊,一塊地裏麵每隊的人又分成不同的工種。


    第一波是砍樹挖樹根的,第二波是搬大石頭的,第三波鬆土刨草根,第四波清理小石頭,第五波繼續鬆土……


    李懷溪本來打算讓大家一起圍堰築壩,造梯田的,但是那樣工程量太大,不適合現在的小莊村,而且梯田建好之後太過明顯,打村外一看就知道村裏新開了莊稼地。


    所以取舍之下,隻是把後山的土鬆了一遍,然後在山上壘好擋水坡和引水道,讓剛開出來的荒地裏的土不至於被雨水衝走。


    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先簡單的種著,等以後再慢慢完善,這就是李懷溪當下的想法。


    開荒是體力活,更是考驗家裏糧食儲備的一塊試金石,之前李家開荒地也是因為家裏有了銀錢買糧,所以才敢幹的。


    但眼下村裏大部分家裏的糧食都是不夠的,隨著開荒進程的加快,李懷溪發現村民們越幹越瘦,越幹越沒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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