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免費的便宜可占,楊老財沒做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李懷溪和黃二牛立馬開工,一簍石灰泡出來兩桶水,李懷溪故意調得稠了一些,沾在牆上不好往下鏟。


    倆人先在堂屋刷了半麵牆讓楊老財看效果,青磚壘的屋子雖然比土坯的幹淨不少,但屋裏一樣比較暗,這白色的石灰刷上牆之後屋裏立馬變了樣,讓楊老財和他老婆都高興不已。


    看兩口子高興,李懷溪適時問道:“楊老爺,其他屋裏我們也給您刷一下,您看看效果?”


    “好!”楊老財一口答應下來。


    “好好幹哈,要是刷的不好我也不會定你們的。”


    “您放心,刷上後指定結實!”


    到了中午,李懷溪和黃二牛把楊老財家的每麵牆都刷了一塊白,美其名曰試色,刷上先看看效果。


    楊老財看完後覺得效果挺好,便動了訂貨的想法,但轉念一想,這倆小子又是上門宣傳又是給免費幹活的,斷定他們的石灰不好賣,所以就起了壓價的心思。


    沉了沉聲開口道:“還行吧,你們回去告訴你們村長,500文一百斤,我定500斤。”


    “楊老爺,這個品質的可不是這個價!這要二兩銀子呢!”李懷溪裝做著急的樣子回道。


    “我定的多,就這個價,你回去跟你們村長說,賣出去總比砸手裏強,這個東西我也知道不好保存,要是這個價我就多買一點幫幫你們,要是實在不好賣再便宜點我都包了也沒問題。”


    “好了,家裏也沒準備午飯,走吧你倆,回去商量商量,要是行你倆明天直接把貨拉過來!”說完還一臉大度的表示自己可以給現錢,一點都不會少他們的。


    楊老財一副自信的表情把倆年輕人送出了大門,自認為小莊村為了快點把石灰賣出去肯定會答應他給的低價。


    轉身便回屋欣賞起新刷的大白牆來。


    這時候楊老財的老婆喜滋滋的走了過來道:“老爺,您別說,這石灰刷上後屋裏還真是亮堂了不少呢!”


    楊老財樂嗬嗬的回道:“那肯定的,縣衙裏都用的東西,那能差的了嗎?”


    “那老爺,小繼這次大婚,曲縣令答應來了嗎?”


    楊繼是楊老財的大兒子,平時在縣城書院讀書,這次娶的是縣城一個商家的女兒,為此楊老財可是托了不少關係才攀上這個高枝。


    為了在親家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他特意去縣城請了曲縣令來參加兒子的婚禮。


    聽到自己老婆這麽問,楊老財自信道:“放心吧,曲縣令已經答應我了,準時赴宴。”


    楊老財的老婆一臉高興“那就好,等明天把這屋子都刷一遍,也能給小繼撐撐麵子。”


    說完倆人又開始看起牆上的石灰來,不過乍一看很好看,現在怎麽越看越難受,這一塊塊的跟補丁一樣。


    看來還是得都刷了才好看,想著小莊村的石灰不好賣,明天這倆小子就該給自己送石灰過來了,到時候讓他倆順道給自己都刷了就行,還能省下兩個工錢。


    可是第二天楊老財等了一天李懷溪和黃二牛都沒有出現,再往後連續幾天都沒見人,楊老財左等右等都等不來人,越來越不安。


    自己兒子的大婚將近,這兩天已經有登門拜訪的人了,進屋看到自己家牆上這一塊塊的補丁,都表情複雜的安慰他說石灰不好弄,能刷這些已經很厲害了。


    這可把楊老財氣的夠嗆,這要是大婚當日讓曲縣令和親家看到自己家這個樣子,那不是純丟人嘛!


    當下找來鏟子就想把石灰鏟了,可是經過這幾天的幹燥牆上的石灰已經幹了,再加上李懷溪刷的時候特意調的很稠,導致這會兒鏟都鏟不下來,即使鏟下來了,牆上還會留一大塊白印子。


    最後無奈,楊老財隻能親自來到了小莊村。


    進村找到村長,村長看到是村外的人,一身綾羅綢緞好不富貴,便立馬入戲。他早就得到了李懷溪的交待,按他的話說,這會兒就得看自己發揮了。


    見到村長,楊老財憋了一肚子的氣頓時有了宣泄口“我是下馬村的楊老財,前些日子有兩個年輕人到我門上要賣給我你們村燒的石灰,還說先給我看看效果,結果把我家的牆刷成補丁後就不管了!你得給我個說法!”


    看到楊老財氣急敗壞的模樣,村長立馬賠笑道:“是楊老爺啊,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不好意思啊,別的村給高價把石灰都買走了,您的價錢我們確實給不了,所以就先不賣了。”


    楊老財本來想訛一筆的,結果眼前的老頭告訴他沒有了,頓時傻眼道:“你說不賣就不賣了,我家裏的爛攤子怎麽辦,你得給我個說法!”


    村長一副為難的表情說道:“那要不您提提價?我這邊緊著安排給您燒,您看可以嗎?”


    看到村長一副無奈的表情,楊老財也妥協了下來,當下最重要的是把牆刷了,要不平白讓人看笑話。便道“一兩銀子!抓緊給我備好。”


    “這恐怕不行,我剛賣的二兩五錢呢,您這還得加班幹,所以啊,您得給這個數。”說著村長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兩銀子!”楊老財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好你個小莊村,心比我都黑!”


    村長聽到楊老財拿自己村跟他比,村長也不樂意了“哎,打住,隨行就市,楊老爺要是不需要大可不用買,不強買強賣哈!”


    聽到村長這麽說,楊老財生怕再不賣給他了,忙道:“好,我買!”


    村長接著道:“一次性給齊,三天後自己來拉。”


    “行,沒問題。”楊老財此時後悔不已,為了撐這個麵子這次大出血,痛心疾首的開始往外掏錢。


    500斤石灰賣了十五兩銀子的高價,收了錢,村長立馬開始搖人抽簽,又組了個十人的小隊上山燒石灰。


    這次沒有讓上回抽到簽的人參加,大家雖然惋惜但也能夠理解,有肉大家一起吃,這樣每個人都能享受到村裏的好處。


    村裏的事大家都聽村長的,對於這樣的安排也沒有什麽不滿。


    抽到簽的人歡天喜地跟著李懷溪上山幹活,沒抽到的繼續伺候田裏的莊稼。


    三天後,楊老財派人來拉走了500斤石灰,村長給幹活的村民發了一兩五錢的工錢,又給了李懷溪一兩銀子加350文的分潤,除去管飯的錢,又給了黃二牛和李懷溪500文獎勵,最後剩了十一兩五錢銀子計入了公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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