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哭便不許笑,要你笑便可以愁眉苦臉,餘小敏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這跟兩人的身份懸殊有抹不開的關係。雖然餘小敏極力避免說自己是研究生,可無形之中卻又處處表現出來,這哪是小小的圖書管理員怎麽能攀得上的?


    吳衛國緊皺眉頭,幾年來飽讀詩書卻猜不透餘小敏的內心想法,哀歎一聲女人的心思難猜,也沒法裝聾賣啞了,隻得說:“好吧,我的大小姐,你想要說啥呢?”


    餘小敏本來就是佯裝慍怒,見木頭人吳衛國一臉歉意,不像作假,加上她也跟男孩子接觸不多,臉皮薄心機也不深,頓時多雲轉晴,撲哧一聲便又笑出聲來,說:“有很多啊,比方可以說這幾年你在象京的生活點滴,比方說你最近讀了什麽書,又知道有哪兒好玩,這都可以。”


    “哦。”吳衛國點了點頭。


    過了會兒,餘小敏轉身進了一家精品店。


    精品店的店麵並不大,大概二十來平方,牆壁上釘著掛欄,掛滿了琳琅滿目的時尚小商品,有小玩具,也有女孩子的絲巾、發夾之類。


    說是精品店,實際售賣的商品價廉物美,倒是有幾個女生正在挑選。


    服務員坐在唯一的玻璃櫃台後麵,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進進去去的人,監控著店裏顧客的一舉一動。


    見有客人進來了,禮貌地打起招呼:“您好,請問要買些什麽嗎?本店有最新最潮的各式小首飾,也有最時尚的絲巾,請細心挑選,相信一定有你滿意的東西。”


    餘小敏沒有搭理服務員,而是自顧自地挑選起來。


    “吳衛國,你看這發夾如何?”餘小敏拿起一個蝴蝶狀的發夾別在柔順的頭發間,頓時增添幾分江南女子的嬌柔。這蝴蝶夾用塑膠材質製成,外麵用五顏六色的絲綢纏繞而成,雖然材質一般,卻也算精致。


    “還不錯哦。”吳衛國心不在焉地答道。


    餘小敏嬌嗔:“吳衛國……”。


    吳衛國搖搖頭,知道不說點什麽,餘小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隻好硬著頭皮,說:“哦,餘小敏,這顏色鮮明的發夾配在像你這樣膚如凝霜,發如青墨的氣質美女身上,更凸顯你知性美女的氣質,實在是絕配。”


    “算了,一點誠意也沒有。”餘小敏假裝不高興地說,實際上吳衛國的誇獎讓她十分受用,把發夾放進了購物袋。


    不一會兒功夫,餘小敏又連續選購了好幾樣東西,也是非要吳衛國點評,吳衛國自然是掏空心思,好話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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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之間多了互動,氣氛便也是逐漸輕鬆起來。吳衛國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沉默,不時還真能說出幾句特別符合氣氛的話。


    餘小敏一高興,竟然在這小小的精品店來回遛了好幾圈,又是這個又是那個,看著她不斷把東西揀進購物袋,站在玻璃櫃台後麵的服務員笑臉就像盛開了狗尾巴花,開心溢於言表。


    折騰了十來分鍾,大概確實沒什麽可挑選得了,餘小敏才意興闌珊地走到玻璃櫃台邊,說:“服務員,結賬。”


    “哦,好呢。”服務員假裝在埋頭整理東西,實際上餘小敏過來時,她早已經看到,她抬起頭來,故意不看餘小敏,而是望向吳衛國,說:“先生,店裏還有剛從南方進來的一批首飾,有手鏈、耳環什麽的,款式多樣,要給你的女朋友挑選一樣嗎?”這種戀愛中的男女的錢可是最好賺的了,服務員自然是要盡可能多賺一些。


    不等吳衛國說話,餘小敏搶先答道:“好啊。都有些什麽款式呢?”


    服務員訓練有素,如數家珍地掰著手指頭,說:“本店款式齊全,有項鏈、手鏈、吊墜、手鐲、戒指、耳環,小姐,你想要買那種呢?”


    餘小敏點了點頭,說:“都在這櫥窗擺著嗎?”


    服務員搖搖頭,說:“哪能啊?這都是新到的貨,還沒來得及擺上來呢。”說完從彎腰從櫃台下麵捧上來一個紙盒,然後倒在櫥窗的玻璃麵板上。


    “這是手鏈,有日韓風的,歐美風,也有OL風,還有複古風的。小姐,你的氣質清新典雅,一看就是知性美女,OL風或者日韓風最適合你了。”服務員練就一副伶牙俐齒,推銷起來頭頭是道。沒有點定力的人,很容易跟著被她牽著鼻子,稀裏糊塗就買下了商品。


    “哦。”餘小敏點了點頭,捏了捏自己晶瑩剔透的耳垂,微笑著問,“服務員,有耳環嗎?”


    “有,有……”服務員連忙應道,把玻璃麵板上的手鏈一股腦掃進紙箱,又彎腰拿出來一個紙箱,把裏麵的東西倒在玻璃麵板上,全都是耳環,款式各種各樣,形狀更是不一而足,讓人看了眼花繚亂。


    吳衛國皺了皺眉,這哪是賣首飾,簡直就像是在賣大白菜。不過對首飾的挑選,他既沒興趣也不懂,便默不吭聲地斜靠著玻璃櫥窗,透過門打量著外麵不時走過的女孩子,借以消磨時間。


    餘小敏先是挑了對鑲嵌珍珠的銀紙耳飾,在服務員遞過來的鏡子上照了照,覺得不好看,又取下來,然後又挑了對紫荊花的紫水晶戴上,還是搖搖頭不滿意。


    如此反複,又挑選了好幾種款式,始終還是不太滿意。


    服務員倒是很有耐心,先是“愛心”、“水滴”,又是花鳥蟲魚,既而又是星座生肖,不厭其煩地把各種款式的耳飾推薦給餘小敏。


    可是餘小敏相當挑剔,不是嫌這個俗氣,就是嫌那個顏色不好看。如果不是她始終沒有放棄挑選,服務員恐怕早就要翻臉了。


    吳衛國在一旁閑得慌,不時瞥兩眼,見餘小敏的挑選工作沒什麽進展,也不好催促,隻好無奈地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望著天花板發呆。服務員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製止吳衛國。


    “咦,這個好像還不錯。”餘小敏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這時他的手上拿著一對耳飾。不長的銀色鏈子,下麵吊著一個簡樸大方的海星。


    服務員暗地裏長吐了一口氣,當然是巴不得餘小敏選好了,忙說:“小姐,你的皮膚既嫩又白,配上這淺粉色的海星耳飾,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大海中的美人魚,美豔大方,真是漂亮極了,不信你問問你的男朋友?”然後推了推正在偷瞄美女的吳衛國,“先生,你覺得呢?看,你女朋友戴上這最新款的海星耳飾,是不是很好看呢?”


    “嗯?”吳衛國錯愕的轉過頭,匆忙地看了一眼,說,“好看。”也不知道是說人好看,還是耳飾好看。


    服務員自然不在意這個,有人讚同就好,臉上堆著笑容,把鏡子恰如其分地舉到餘小敏的麵前,說:“小姐,你看,我說得沒錯吧?你男朋友也很讚同呢,小姐你真是好眼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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