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曲子原來是難度極高的現代音樂之父巴赫作品《D小調半音階幻想曲與賦格》,其中采用複雜多變的複調模仿手法,還分為“半音階幻想曲”與“賦格”兩個部分,被譽為鍵盤上的交響樂,不知有多少鋼琴演奏家對它望而卻步。


    包括從低音區的暗色調音響到高音區的金屬般音響,在吳衛國手指演繹下交織得極度完美,尤其是那一段幾乎沒有停頓的大段複調,完全讓人無法想象。


    近似爆發式的激情釋放,還有那仿佛穿透心肺的情感,時高時低;時而柔和,時而沉重;時而抑鬱,時而強烈;時而變態,時而平靜,聽眾們似乎覺得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整支交響樂團。


    那些沒經過苦練的學生自然聽不出太多玄妙之處,而在五線譜上浸淫二三十年的塗芬眼珠險些滾到地上,鼻涕流到嘴唇渾若未覺。劉曉婷保持著跨前一步的姿勢,連小腿抽筋了也不知道痛。


    吳衛國演奏完畢,雙手緩緩放下,激情釋放幹淨,全身精力似乎盡被抽空,腦子差點變為空白,長長舒了一口氣才平靜下來,說:“感覺好多了,原來也不過如此,我可以改學大提琴了。”


    如果讓人知道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接觸鋼琴,相信當場一定會有一半的人自殺,另一半人精神崩潰。


    “吳、吳同學……”塗芬擦掉鼻涕,突然惱恨自己的詞匯是如此貧乏,竟不知如何形容內心感受,說道:“我想好好和你談談,不介意吧?”劉曉婷也呆滯地點頭,她技藝已經純熟,然而從去年開始就發覺遭遇音樂上的瓶頸,再難有寸進,塗老師對此束手無策,想來如果能與神奇的吳同學交流,或許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樂意效勞。”吳衛國十分紳士地答道。心裏則在盤算,如果這位女教師不把自己帶到吃的地方,那就忽悠她在手腕上吊磚頭練習彈琴。想要得到什麽,必須得付出點什麽,既然這女老師剛才許了諾,自然要去兌現。


    音樂天才劉曉婷一改倨傲之色,迎上去一副和藹可親,臉上滿是比美國候選參議員還要平易近人的笑容,說:“吳同學,我們主辦方已在仙華酒店訂有位子,如果你不嫌檔次太低……”


    “那當然,我向來不拘小節。”吳衛國整天窩在圖書館,仙華酒店從沒聽過,長這麽大,也沒下過館子,自然不知道劉曉婷口中的仙華酒店原是鼎鼎大名的五星級酒店。心裏嘀咕:“要是沒有三個以上的肉菜,你得後悔自己為什麽學習鋼琴。好久沒開葷了。”不管如何,本來也是真的沒吃飯,剛才豁出小命彈琴更是讓精神力透支。


    師徒倆自然比他還心急百倍,與主辦方音樂學院的領導知會一聲,便讓助理開過一輛銀色的雪佛蘭,三人直奔仙華酒店。塗芬坐在副駕駛位,吳衛國與劉曉婷兩人坐後座。


    劉曉婷微微挨著吳衛國,幾縷飄香的發絲為流動的空氣吹起,拂在他的臉上。身邊女孩猶如和煦春風,穿著絲襪的柔嫩小腿摩擦自己的毛腿,這感覺,果然不是光憑讀書可以知道的。


    吳衛國對男女一事完全是個雛鳥,荷爾蒙的反應又豈是書本上可以一言可以蔽之的,心中頓時有萬千魔鬼在湧動,張張嘴唇,卻不知要說些什麽,問她電話號碼?問她胸圍大小?問她內褲尺寸?拜托,世界上並沒有紙上談兵的情場高手。胡思亂想良久的他最後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音樂才女劉曉婷哪裏知道他心中盡想著這些齷齪的事,看他麵色酡紅,還以為是剛才全心投入彈奏導致精神力損耗過大,越發覺得彈琴並非自己想的那麽簡單,笑道:“吳同學,你的指法好神奇,是怎麽才練得出來的?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掌嗎?”


    美女吐氣如蘭已經要命了,拜托,還要摸手,吳衛國生平第一次享受這種女生待遇,而且還是氣質高雅的美女,心裏的那股奇怪的念頭揮之不去,比剛才填塞滿腦子的音符還要難以驅除,無奈之下默念《道德經》,心境這才逐漸平緩,伸過手去。


    劉曉婷抓住他的手翻來翻去,看了又看,甚至還調皮地捏了幾下,說:“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呀,是不是有什麽技巧呢?”


    有了共同語言,女孩子總不那麽設防,更何況沒有哪個女孩子不仰慕比自己厲害的男生。可是這一些有心無心的舉動,在鮮少跟女生交流的吳衛國身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折磨,絕非劉曉婷所想的要盡量在他麵前顯得平易近人,這樣才可以更好地向他請教。


    與美女肌膚接觸,而且這美女在他心中還被評為八十分的高分,想不心動都很困難。吳衛國腦子裏閃過一個奇妙的念頭:“我是不是應該也泡個妞驗證一下《戀愛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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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追女孩子理論知識的豐富,象京大學吳衛國認第二,絕沒有人敢認第一,近百本直接跟戀愛有關的,古今內外盡皆涵蓋。這還不算與之相關的相麵學、心理學等相關理論。


    說來,要追求女人,任何一個女人都得運用不同的策略,因為人與人之間的愛好、性格、思想、環境相差非常之大,世上絕沒有放之四海皆準的泡妞準則,甚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也不見得是必殺技。


    眼前的這位女孩,光是靠《麵相學》就可以看得出她性子外冷內熱,這種人一旦對人產生信任便會敞開心懷。不過要獲得她的好感,還是不宜操之過急,否則效果適得其反。從書上得來的知識來看,外表冷傲的女性,一定需要某種契機才能攻破心防。


    吳衛國打定了主意,心中湧動的魔鬼倒是一掃而空了,平靜地抽回手掌,說:“勤能補拙,再不成樣子的手經過苦練之後,一樣能化腐朽為神奇。另外的技巧,說起來話長,輕易幾句你聽不懂,改日有空我再教你。”


    震驚於吳衛國方才彈琴的高超技藝,劉曉婷知道如沒有他的指導,即便是再苦練十年也不見得可以達到,居然像晚輩似的,乖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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