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催著催著,卻眼見這兩個人感情還越來越好了。


    她能不著急嗎?


    趕著逼問兒子,沒想到逼出來一個驚天大瓜:蘇麥柔主動提了離婚,要了朵朵的撫養權,李德順一次性付清朵朵的撫養費,用一半的房子來抵。


    蘇麥柔拿到婚房和女兒,全身而退了。


    那怎麽行,自己本來是打算讓那女人淨身出戶的。


    孩子嘛,帶走也可以,反正是個女娃。


    撫養費可以給,但也不會讓她輕輕鬆鬆,心情愉快地拿到呀。


    以後還要讓她看著清揚生個兒子,還更有錢,看德順的日子越過越好。


    讓她痛,才能報當年奪子之仇。


    所以她一下子炸了,要死要活,逼出蘇媽媽的病房地址,就衝出去了。


    李德順也懵了,他沒想到自己媽反應這麽大。


    領了離婚證沒有告訴媽媽,是和麥柔的約定,他對她到底心存愧疚。


    可媽媽咄咄逼人,他也就說出來了。


    想著自己已經恢複自由身,可以娶清揚了,完成媽媽多年的夙願,還可能抱上孫子。


    讓她高興一下,不要把自己和麥柔逼這麽緊了。


    原本打算先不說房子的事,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媽媽一逼問,變成一臉嚴肅的狀態。


    他就自動什麽都說了。就像當年那個從不敢說謊的小學生。


    看著媽媽憤怒地衝門而出,他一下子也緊張起來。


    趕緊發了個信息通知蘇麥柔,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及時看到。


    坐立難安地等了兩個小時,陳淑芬回來了,李德順趕緊迎上去:“媽,你去醫院了嗎?”


    陳淑芬有點心虛忐忑,但麵子上一點不輸陣仗:“去了,那老東西和狐狸精一樣會演戲,我還沒說兩句,就要吐血,拉到搶救室了,也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李德順的心裏咯噔一下,媽媽再說什麽,他已經聽不見了。


    出門往醫院衝去。


    這邊蘇麥琪和蘇麥柔一起等在醫院搶救室的門口,坐立不安。


    蘇麥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一個勁地自責:“都怪我,都怪我……原本是想瞞著媽媽的,誰知道會搞成這個樣子……”


    蘇麥琪什麽都沒說,她拉過姐姐的手,放在自己的兩手之間,輕輕地摩挲。


    小時候,自己生病害怕打針,姐姐就是這樣安撫自己的。


    每一次姐姐這樣陪著自己,心裏就沒那麽害怕了,能坐下來安靜了。


    進去打針的時候,姐姐也會全程拉著自己的一隻手。


    心雖然還是緊張地砰砰跳,可她還是有勇氣迎上去,讓醫生紮針。


    她知道姐姐此刻太害怕了,她又何嚐不是一樣怕?


    怕媽媽再也醒不過來了。


    怕自己叫媽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應了。


    她怎麽會怪姐姐呢,她比誰都知道姐姐有多愛媽媽,姐姐比自己心細,這麽多年媽媽的換季衣服,藥品,大部分都是姐姐置辦的。


    姐姐還會做媽媽的拿手菜。


    每周都會回家,給媽媽做飯,陪媽媽。


    姐姐的婚姻過得這樣艱難,自己竟然毫不知情,這麽多年,她一個人扛了多少。


    她也覺得很自責,心酸,覺得自己太大條,沒有及時關心到姐姐。


    她一個人扛了這麽多事。能主動離婚,拿到孩子撫養權和房產。在麥琪的眼睛裏姐姐已經非常厲害了。


    陳淑芬突然找上門來,刺激得媽媽發病。不是姐姐的錯。


    她不會怪罪姐姐。


    隻是她也好害怕啊,此刻這樣摩挲著姐姐的手,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撫姐姐,還是更多緩解自己的焦慮。


    時間好漫長啊,漫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巨大的煎熬。


    又希望時間再慢一點,慢一點,好害怕醫生走過來,說不好的話,時間慢一點,醫生永遠不過來,就還有希望。


    姐妹倆無聲地靠在一起,手握著一起。


    世界好安靜。


    安靜地仿佛地上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搶救室開門的聲音響了,普通的開門聲,卻像驚雷一樣炸在姐妹倆的心尖上。


    條件反射一樣,往搶救室門口衝過去。


    一臉疲憊的醫生,根本不敢看姐妹倆的臉,輕聲說了句:“節哀順變。”


    一瞬間世界又跌落入巨大的安靜。


    這安靜變得像是冰一樣寒冷。


    又像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看不到一絲光亮。


    蘇麥琪隻覺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呼吸馬上就要消失,可是卻沒有一絲絲掙紮的欲望和動力。


    好像就這樣沉下去,沉入冰冷的,黑暗的海底。


    她要抱著媽媽,和她一起沉下去。


    旁邊的蘇麥柔卻是手握著拳頭,整個人在發抖,一雙眸子裏恨意,從眼底湧出來。


    護士們推著搶救車出來,上麵蓋著一張白布,姐妹倆被擠到旁邊。


    蘇麥琪突然瘋了一樣衝上去:“你們還我媽媽,還我媽媽,我要帶她回家……”


    這一幕剛好被剛走出電梯的顧廷煜看到,他條件反射般加快步伐,跑過來,近乎本能般把蘇麥琪擁在懷裏。


    看著她夢魘般地念叨:“我要帶她回家,媽媽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抽動了,隱隱的痛;當年父親突然離開,他根本難以接受。


    每天放學都會去路口等爸爸,等到天黑,才被媽媽強拉回家。


    他一直記得那一天,爸爸早上開車出門的時候,說“你好好上學,我今天回來給你帶禮物。”


    可是他晚上放學回家的時候,家裏隻有張媽在。


    爸爸沒回來,媽媽也破天荒地沒在家。


    陳媽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隻說媽媽出去辦事了。


    他心裏莫名地不安,也沒心思去找小朋友玩,也不想寫作業,飯都沒吃,一直等在路口。


    一個人坐在路燈下,等了好久好久。


    張媽怎麽勸,他都不肯回家,索性陪在他旁邊。


    最後卻等到了深夜疲憊的媽媽,臉上還帶著淚痕。


    後來,當然也知道了,爸爸遭遇車禍,沒搶救過來,屍體撞得比較厲害。家人怕嚇到孩子,都沒讓見爸爸最後一麵。


    很長時間,他都不相信真的爸爸不在了。


    他多希望等著巷子口的自己,真的會看到爸爸走過來,說:“小煜,我給你帶了禮物,走我們回家。”


    他會像往常一樣牽著自己的手,而自己快樂得連路都不會走,蹦蹦跳跳回家去。


    很多年沒有想起這些了,沒想到心口還是會痛。他把懷裏的蘇麥琪摟緊了點,說:“好的,我們接媽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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