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霆安撫地拍了拍霍紫的肩,“舟舟會娶你的,放心。”


    霍紫不滿地撅著塗著口紅的嘴唇,嬌聲嬌氣,“可是哥哥都不理我……”


    “舟舟是不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我行我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肖薇也不消停,一直在批評霍寒舟。


    霍晏霆被妻女嘮叨的很是無奈,自然對霍寒舟生出不滿,“興伯,你到底怎麽教育的舟舟?他才多大就不把父母看在眼裏?自己的未婚妻也整天不理。”


    整個餐廳針落可聞,一旁站著不少傭人,全都眼觀鼻鼻觀心,下垂的一張張麵孔上全都浮現一絲淡淡的對霍晏霆的嘲諷。


    興伯彎腰躬身,看似謙卑,實則把嘲諷實質化,“抱歉了霍總,我帶少爺時少爺已經八歲,老話說三歲看大八歲看老,八歲之前少爺無父母管教野蠻生長,這十四年來雖竭力矯正,但少爺仍頑劣不堪,實在是我失職。”


    一個外人,當著親生父親的麵說對他兒子教育失職,不是嘲諷是什麽。


    霍晏霆臉色難看起來,卻並沒出聲反駁,半晌,歎了口氣,“說到底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既然如此,我以後就常過來陪舟舟。”


    “霍總大可不必,”興伯連忙出聲反對,“現在的年輕人流行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霍總若是真的常來,少爺不會感到溫暖,反而會時時刻刻想起那些年被遺忘、拋棄的時光,這不是送溫暖,這是往少爺心上紮刀,尤其是霍總還帶著夫人小姐一起來,這等於是把少爺放在火架上炙烤,霍總若是真為他好,奉行距離產生美才是王道。”


    一席話,絲毫沒給霍晏霆麵子。


    霍晏霆平靜地聽著,倒沒怎麽生氣,“興伯說得有道理,那我以後要不一個人過來,要不就不來。”


    興伯點頭讚同,“霍總英明。”


    肖薇兩手交握,一手用力扣著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太過用力,線被扯斷,佛珠滾落一地,她手捂著胸口驚呼一聲,神色微微痛苦。


    霍紫啊了一聲,“佛珠斷,一定是不好的預兆。”


    霍晏霆立刻緊張地查看肖薇,語氣溫柔關切,“你沒事吧?”


    肖薇眼角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哀戚,隱忍地緩慢搖頭,“既然舟舟不歡迎我和阿紫,那我們走。”


    她起身,身體卻是晃了晃。


    霍晏霆連忙扶住她,“我送你去醫院。”


    肖薇搖頭,“醫院裏都是消毒水味,我不去。”


    霍晏霆無奈,“那讓家庭醫生到錦園。”


    兩人往外走。


    霍紫不情願地咬唇,“還沒等到舟舟哥。”


    肖薇抬眼去看霍晏霆,“興伯的話你不明白?舟舟不歡迎我們,他是不會見我們的。”


    霍紫氣得跺腳,“可我是舟舟哥未來的妻子,他憑什麽不見我?我有男朋友卻跟沒有一樣,難受死了。”


    “咳……”興伯突然重重地咳一聲,打斷霍紫的話,他挑眉看著她,麵色帶笑眼裏卻很是嚴肅,“小姐,少爺從沒承認過你是他女朋友,更沒承諾會娶你,這種讓人誤會的話還是少說,傳出去不好聽。”


    霍紫詫異地瞪大眼,下意識轉頭看向霍晏霆,驕縱蠻橫的大聲開口,“爸——”你要為我做主啊。


    霍晏霆皺眉,目光略冷地對上興伯,“你說我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我認了,但舟舟和阿紫的婚事是我們商量後說好的,不可能有變。”


    興伯禮貌微笑,“霍總跟誰商量的?”


    霍晏霆一愣,“自然是跟舟舟。”


    “那少爺答應了嗎?”


    霍晏霆回想,他記得第一次跟舟舟提起讓他娶阿紫時,他表情冷漠,眼神更是懾人,隻一言不發地聽他說。


    他之後反複提起過幾次,每次他都是類似的表現。


    如今想來,從頭到尾這件事都是他一個人在說,他從未說過隻言片語,更沒同意,也沒做出任何承諾。


    他從不跟霍紫接觸,接手公司後甚至不準霍紫進去,這意味著什麽?


    想通這一點,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感覺自己像個不識趣的跳梁小醜,以父親的身份站在高處對兒子指手畫腳,可這兒子根本沒拿他當一回事。


    “興伯,你過分了。”


    一個管家,處處壓他一頭,在這種大事上,也來攪合。


    興伯彎腰低頭,“霍總言重了,興伯不敢。”


    氣氛眼見著僵凝。


    霍晏霆氣憤地哼了一聲,帶著肖薇和霍紫離開。


    司機開車,肖薇和霍晏霆坐在後座,她軟綿綿地靠在男人身上,歎氣,“舟舟自從回家就是興伯帶大的,興伯倚老賣老,也算有資本。”


    坐在副駕駛的霍紫煩躁不已,她回頭,楚楚可憐地看向後座,“爸爸,舟舟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他要是不娶我,我活著也沒意思,幹脆去死好了。”


    霍晏霆眉目一蹙,“年紀輕輕的,別動不動就死,下個月你奶奶過生日,生日宴上請她老人家做主,你放心,就算是為了你媽的身體,我也會讓舟舟娶你。”


    霍紫一掃臉上的陰霾,嫣然一笑,“知道啦,爸爸最愛媽媽了,天天看你們秀恩愛,羨慕死了。”


    “有我在,舟舟會對你好的,你豁達一點,別天天愁眉苦臉的,都不漂亮了。”霍晏霆安慰霍紫。


    霍紫感動的眼角泛淚,故意回頭給霍晏霆看,“這世上隻有爸爸媽媽對我最好,等我跟哥哥結婚,一定多生孩子,努力給霍家開枝散葉。”


    霍晏霆被逗笑,“好。”


    莊園裏。


    興伯站在偌大的莊園裏抬頭望天,負責做飯的曹姨在他身後唾了一口,“夫人什麽德性,故意扯斷佛珠就哄得霍總對她噓寒問暖,還把這罪按在少爺頭上,都什麽年代了,還信封建迷信。”


    興伯歎氣,“霍總信,沒辦法。”


    “幸好少爺長大了,不會被他擺布,用不然太可憐了。”


    興伯點頭,“少爺有我們,有林小姐,霍總想插手他的婚姻,也要看我們答不答應。”


    曹姨想到什麽,興奮的咧開大嘴直笑,“對對,要是霍紫敢嫁給少爺,我天天燒黑暗料理毒死她。”


    ……


    林嬌被霍寒舟耳鬢廝磨纏到半夜,正昏昏欲睡間,手機鈴聲響起,她伸手去摸,看到是林辰打來的,伸手接通,那邊卻傳來卓青的聲音,“林嬌,你要想林辰還能好好的,就帶著你男朋友來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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