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露雅·希斯塔巴很少會因為一件事情感到驚訝。


    經曆了那麽多,她覺得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有存在和發生的理由。


    如果為之感到驚訝,隻能說明自己的智慧與知識還太過渺小。


    可是眼前,她的確感到一驚。


    既驚訝於卡拉妮婭大膽的猜測,又驚訝於那場冰雹是一種魔法的設想。


    菲露雅思考片刻,否定地搖了搖頭:“不太可能。據說那場冰雹是毀滅性的災難,如果是魔法的話,不知道需要多少魔力才能達到那種強度。”


    她說著,目光掃了一眼床鋪上蒙著絲綢的水晶球。隻有聖光的力量可以讓魔力得到加持,而自己對聖光的力量深有體會,就算是把這枚水晶球借給最強大的水術師,也很難做到吧……


    “仙雲塔的巴爾娜,那個女人算得上是世上最強大的水術師。隻怕連她也不可能做到。”菲露雅說道。像是在告訴卡拉妮婭,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卡拉妮婭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好吧,是我多慮了。菲露雅阿姨。”


    菲露雅拿起王宮權杖。


    談話該結束了。出發的時刻已然來臨。


    她最後對卡拉妮婭和亞裏斯托大臣說道:“總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盡力做好自己職責內的事情。如果海雯真的以阿斯蘭特王宮魔法師的身份,出現在苜蓿國戰場上,那時候我們會向班德勒王子建議:把紅石鎮所有軍隊派往北方,重新攻占臨月城。”


    五天後,卡拉妮婭隨耶西尼亞帝國軍第三、第四兵團抵達河灘鎮。


    繼續往東邊不遠,是克裏特河流域與塔拉爾塔河流域的匯集地區。再往東邊,已然全部是蘭提克斯大軍占領的土地。


    耶西尼亞人善於在退守過程中,側翼軍隊對蘭提克斯追擊者繞行夾擊。側翼軍隊夾擊之後,邊打邊退,成為新的退守軍,之前的退守軍與之互換角色,繞行側邊再次夾擊。


    如此拉鋸,讓蘭提克斯軍隊吃了些苦頭,不敢追擊太猛。


    他們退守至河對岸,會在渡河口或者橋頭部署戰爭器械,拋石機、大型弩車,同時修建一排簡易的弓箭塔樓。重裝騎兵將橋頭堵死。


    這種情況下,蘭提克斯軍隊很難衝破防守渡河。


    要想降低進攻中的軍隊傷亡,隻有魔法打擊的有效的強攻手段。


    海雯和阿莎莉女士分屬不同的進攻陣列,屢屢得手。尤其是海雯的魔法,攻擊範圍和殺傷力更勝一籌。


    蘭提克斯軍隊在一周時間內,順利攻占多個河灘,一度將戰線推進至當下的位置:克裏特河與塔拉爾塔河交匯處。


    進入克裏特河主流域,河麵至少比前些天的那些小河流寬出一倍,隨著雨季的到來,河流會繼續走寬。


    另外,從這裏開始,耶西尼亞人的王宮魔法師抵達戰場。對方在橋頭築起岩石高台,阿莎莉女士的颶風被有效抵擋。


    蘭提克斯的推進速度驟降,雙方在塔拉爾塔河兩岸對峙。


    至此,軍隊需要整合成一股主力。兩名王宮魔法師也需要合力,在魔法上壓倒對方。


    “地屬性的強力魔法,是卡拉妮婭!”海雯清楚守在河對岸的是誰。


    穆辰洲用望遠鏡朝對麵探望,企圖找到卡拉妮婭本尊。不過看到的都是厚實的岩體,和各處露麵的防禦士兵。


    耶西尼亞帝國軍畢竟強悍,不可能一味地挨打逃竄,對峙狀態是遲早的。


    趁對方集結防禦力量之前,快速占領的黃金窗口期差不多到頭了。


    索羅帶領的人在這段時間也奪取了很多苜蓿國領地,戰果可喜。


    接下來,隻要渡過塔拉爾塔河,接下來渡過克裏特河,就能直搗百花之城了。


    苜蓿國戰役沒什麽彎彎繞繞,戰術上很簡單。


    苜蓿國境內棲息著一種鳥:紅翼平原鷹。


    這種猛禽數量稀少,但飛行速度快,視力超群,是空中霸主。其他鳥雀,或是北邊一點的雲燕,如果遇上紅翼平原鷹,就算是鳥生走到了盡頭。


    為數不多的紅翼平原鷹,被耶西尼亞魔法師進行語言共享,給予豐厚的食物,成為帝國軍的空中偵察眼線。


    不僅如此,海雯所支配的雲燕也會變成它們的獵物。


    空中視野被耶西尼亞人掌控,導致蘭提克斯軍隊想在某個河麵相對窄一點、水流緩一點的地方開辟渡口,都被敵方及時發現,並采取反製措施。


    “強攻幾乎是唯一的手段。”索羅經過一係列嚐試後,得出結論。


    “強攻是有勝算的,我和小海雯同時臨陣,用魔法組合攻擊,對麵應該很難抵擋。”阿莎莉女士說道。


    河對岸隻有地屬性魔法出現,估計隻有卡拉妮婭在,火屬性的菲露婭·希斯塔巴還在其他地方鎮守。


    趁此機會,集中魔法力量優勢,的確是首選。


    兩位魔法師集合強攻的時間定在黃昏時候,隨之配合的騎兵、步兵、弓箭手等,也收到命令提前做好相應準備。


    太陽即將下山時,穆辰洲對“月之哀傷”施放【淨化之風】。


    前後左右都有手持盾牌的蘭提克斯士兵簇擁,防範敵方的魔法是他作為海雯的守護者,唯一能做的事情。


    甚至,連【淨化之風】也有些多餘。


    阿莎莉女士使用王宮權杖施放的【淨化之風】,足以遮天蔽日,保護整個陣營。


    軍隊營地搭建在距離河岸數百米的地方。


    這裏一片坦途,視野開闊,不用了望塔也能清晰看見河對岸的耶西尼亞防禦工事。同理,本方的行蹤,也在對方視野下暴露無遺。


    騎兵陣列剛剛踏前,步兵陣列剛剛跟進,河對岸便響起沉吟的號角聲,無疑是防範進攻的警戒。


    號角聲中,海雯在陣前就位,直接開始詠唱咒語,王宮權杖散發出閃耀光芒,勝過夕陽餘暉的明亮。


    “這咒語是……【海神之怒】?”阿莎莉女士在一旁問道,探尋的語氣帶著幾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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