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時刻!”


    眾人又一次齊聲歡呼,兩位小姑娘光榮地從魔法學徒晉升為低階魔法師。


    僅僅是魔法學徒的晉升,都如此充滿儀式感,好比劍道的升段考核一樣。


    穆辰洲目送她們地走下禮台。與上台時大不相同的是,她們臉上洋溢著幸福表情。


    穆辰洲也為之所動,被那種喜悅所感染。


    他想起幾年前,跟著張老師去外省參加劍道團體賽,團隊一路拚殺獲得亞軍,自己還斬獲了“最佳三將”的獎項。


    通過奮戰而贏得的大捷何其珍貴,在勝利的慶典上,錦上添花般地獲得個人榮譽,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


    “現在請米蓮·瑞特和溫莎姐妹上來。”大魔導師宣布道。


    接著,三位身穿晉升長袍的女人上台,步態比剛才兩個新晉的低階魔法師有範兒得多。


    其實,仙雲塔裏的魔法師,穆辰洲大都見過,有基本的印象。隻是很多都不知道名字,有的名字就算聽過,也跟其人對不上號。


    不過,此時的三人他都印象深刻。


    米蓮·瑞特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在仙雲塔裏具備極高的辨識度,穆辰洲之前就關注過她。


    至於溫莎姐妹,正是仙雲山的戰鬥中,在石台上那兩位輔助他和海雯的水術師。隻是在大魔導師念到名字時,穆辰洲才知道她們是兩姐妹。


    盡管如此,海雯的介紹還是在耳邊適時響起:“米蓮姐姐來自北風王國,你的‘同鄉’,哈哈……”


    穆辰洲斜了海雯一眼,知道她所說的梗,所謂的“來自北風王國不起眼的劍士”。


    海雯繼續說道:“她是莉莉安老師的學生,地屬性。這次戰鬥的所有魔法聯絡,都由她一個人完成,同時還參與了維持魔法迷途的小隊。”


    “溫莎姐妹你就熟悉了,和我們一起在山下抵擋耶西尼亞人的夥伴。她們來自苜蓿國,米利斯老師的學生。”


    提起莉莉安老師時,海雯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僅僅一瞬間,忽閃而過。


    海雯說罷,將酒杯中的米釀酒一口喝光,酒杯放在身旁的桌上。


    她再伸出雙手,把穆辰洲端著的盤子接過去,同樣放在桌上。


    盤子裏還有半塊美味的蛋糕沒吃完,就被霸道地拿走。


    穆辰洲始料未及之間,海雯又一把將他挽住:“我們到前麵去吧,馬上要該我了。”


    “請米利斯魔導師授予她們高階魔法師紋章。”


    穆辰洲跟著海雯往禮台邊走過去,短短幾步路的功夫,米利斯老師也不知不覺間出現在禮台中央。


    米利斯魔導師欣慰地將紋章授予自己的學生,又一個榮耀時刻。


    穆辰洲能明顯感到,他手中握著的海雯的手,在微微顫抖。


    “你緊張嗎?”他問道。


    “嗯!有一點。”海雯側眼看過來,輕聲說道。


    禮台近在咫尺,下一刻就要輪到她上台了,有些緊張也理所當然。


    畢竟,晉升為魔導師這樣的事情,可是人生的重要時刻。


    米利斯魔導師和晉升為高階魔法師的三人,笑盈盈地走下禮台,站在穆辰洲和海雯旁邊。


    大魔導師的聲音繼續響起:“仙雲塔的同僚們,接下來這位魔法使者,如果讓她晉升是我的主意,恐怕會有偏心的嫌疑……”


    此話一出,大廳裏的很多人都已經猜到大魔導師說的是誰。已經知情的人,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但眾人的笑聲,並沒能蓋過大魔導師的洪亮嗓音。


    “幸運而簡單的是,她的晉升,是仙雲塔議事者們共同商議的決定。因為,在保衛仙雲塔的戰鬥中,她驚人的表現被所有人目睹,這是我們引以為傲的事跡,足以證明,她具備晉升的資格……”


    大魔導師在台上澎湃激蕩,台下的穆辰洲,則感到掌心中那隻纖纖玉手,滾燙到了極點,夾帶著微微濕潤的細汗。


    穆辰洲稍稍將海雯的手握緊,以此表示對她的支持。


    “大魔導師說得沒錯。”米利斯老師在一旁,用手搭在海雯的肩上:“小海雯,你的確令我們為之驕傲。”


    米利斯老師的鼓勵和穆辰洲的安慰一起生效,及時讓海雯緊張的內心稍許平複。


    她深吸一口氣,等待著禮台上母親的召喚。


    “下麵我們請出——海雯·希斯塔巴!”


    海雯的名字響起,眾人無不歡呼。


    這既是不出意料的名字,又是超乎尋常的名字。意料之中,是因為大魔導師剛才已經說了很長的鋪墊。令人吃驚的是,這即將載入魔導師名冊的名字的主人,卻隻有淺淺的年紀。


    不管有沒有在預料之中,所有人都毫不吝嗇地奉獻出歡呼聲,這是屬於仙雲塔的榮耀。在戰火肆意蔓延的當下,一位新晉的魔導師,代表著魔法城邦注入了更堅強的力量。


    海雯邁步,離開穆辰洲和米利斯老師身邊,在雀躍聲與歡呼聲中,在欣喜眾人的注目之下,由一堆調皮魔靈簇擁著,走上禮台。


    海雯在她的母親,大魔導師菲拉格·希斯塔巴身邊站定。她的臉上,緊張、激動,和一絲靦腆膽怯,以某種神奇的比例,調配成複雜難以言表的神情。


    歡呼聲逐漸平息。


    台上沒有其他的紋章傳授者出現。


    大魔導師自己走到手捧紋章的魔法學徒身邊,接過物件。


    她在踱步回到海雯麵前的時候說道:“在儀式上,本應該由晉升者的老師授予紋章。但莉莉安已經化作了星塵,遁入蒼穹之中……”


    “所以,由我代替莉莉安,授予你魔導師的紋章!”


    海雯從媽媽手中,接過象征著榮耀與力量,以及對魔法師至高無上認可的魔導師紋章。


    刹那間,媽媽的悉心教導、曆練魔法的歲月、莉莉安老師和善的容顏、冒險與逃跑、戰火席卷後的瘡痍、暈倒的公主、戰死的海勒叔叔……所有一切的一切,在海雯腦海中翻滾。


    縱然穆辰洲溫暖的手掌和米利斯老師窩心的嗓音,能帶來怎樣的安慰,都無法抵擋,此刻心中洶湧的情感。


    海雯早已晶瑩的雙眸,再也無法忍耐。


    她在魔導師的晉升典禮上,哭出聲來,撲進媽媽的懷中。


    看見母女兩人擁抱在一起,眾人又歡呼起來,聲音淹沒整個典禮大廳。


    穆辰洲在高亢的聲浪中,賣力地嘶吼,發出類似於氣合般的怪叫聲。他不用擔心尷尬,也沒在意幾隻魔靈對他的嘲笑,隻管盡力地為海雯貢獻出他的那一份讚譽。


    好半天過後,典禮大廳才漸漸安靜下來。


    海雯邊微笑著,邊抹著眼角走下禮台,回到穆辰洲的身邊。


    女兒榮升魔導師,菲拉格·希斯塔巴的內心同樣激動萬分。


    她盡力平複好心情,繼續說道:“今天的晉升儀式……”


    話音剛起,台下的人們開始各自有動作。


    享受完仙雲塔榮耀時刻帶來的歡欣之後,大家都準備再次投入到宴會的美酒與暢談之中。


    然而下一秒,大魔導師言語出乎預料。


    “今天的晉升儀式……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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