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穆辰洲睡到自然醒。


    窗外雲燕的叫聲很動聽,他穿上北風王國的亞麻布衣服,走出客房。


    索羅房間裏沒人,這個點,估計他早就起來做自己的事去了。


    穆辰洲沿著樓梯往下,漫無目的地在王宮裏閑逛。


    逛到花園裏時,穆辰洲聽到附近有說話聲。


    他循聲走去,隻見索羅正和另一個人,在池塘邊比劍。


    “穆辰洲先生!”索羅看到了穆辰洲,衝他招手。


    穆辰洲也揮了揮手,向池塘邊走去。


    和索羅比劍的人,是一位和善的長者。看上去大概五十來歲,卻有著和年紀不相仿的健壯身體。


    “老師,這位是我給您提到過的,穆辰洲先生。”索羅恭敬地說道,接著向穆辰洲介紹:“先生,這位是我的老師,梅恩·海勒。”


    梅恩·海勒向穆辰洲行了一禮。


    穆辰洲也學著使用這種禮節,稍顯笨拙地模仿行禮動作,對索羅的老師問候:“老師您好!”


    梅恩·海勒微笑道:“歡迎你,年輕人。”


    “我和老師在練劍。你可以先隨處逛逛,或者在這裏等我。”索羅說道。


    穆辰洲找了個石凳坐下來:“我閑著也沒事,就在這裏等你。”


    兩人進行的是簡單的攻防練習。一方邊進攻邊前壓,另一方邊防守邊後退,到一定距離後再攻防互換。


    索羅沒有用他那把金光閃閃的山銅劍,而是和老師一樣,拿著一把普通的單手劍,


    穆辰洲在一旁觀摩,發現他們的劍招似乎有很多定式,動作不算快,進攻和防守有很多預判的痕跡。


    這跟劍道裏日常的稽古練習完全不同,總覺得他們隻對頭和胸前的保護到位,其餘的地方到處是破綻。


    轉念一想,他們動作慢,可能是單手劍的原因,不如雙手拿劍那樣有力道。


    眼前二人是實力強悍的十劍士之一,和十劍士的老師,不可能有這麽多破綻。也許是自己還不懂他們劍術的門道吧。


    練了幾個來回,老師需要休息一下,畢竟年紀大了,不能和年輕的索羅相比。


    稍歇一陣子過後,梅恩·海勒對穆辰洲邀請道:“年輕人,你也會劍術吧?來和我切磋兩下?”


    穆辰洲心中一緊:“這……不太好吧。”


    “試試吧,沒關係。”索羅勸道,“讓老師給你指點一下。”


    穆辰洲向來不善拒絕,隻好站起身。


    索羅把單手劍遞給他。


    看著是把單手劍,拿在手裏還是挺沉,畢竟是實打實的金屬劍。這把劍的長度也比竹劍短不了多少,總體感覺還算順手。


    梅恩·海勒站在穆辰洲麵前,說道:“你試著來攻擊我。”


    穆辰洲點點頭。雙手握住劍柄,擺出自己習慣的中段劍構。


    梅恩·海勒麵露疑惑的表情,他很少見到這種持劍的方式。


    “呀——”穆辰洲長吼一聲,氣合到位,把梅恩·海勒和他的學生嚇了一跳。


    接著,穆辰洲碎步上前,靠近梅恩·海勒後,突然振足出劍。


    這一擊很快,梅恩·海勒頓時瞳孔收緊,抬起劍來格擋住。


    穆辰洲打出第一擊後,借助前衝的慣性,舉著劍繼續往前移動了很多步,離梅恩·海勒足足三米開外的距離之後,再轉過身來麵對對手,劍構重新放在中段。


    這個步驟叫做“殘心”,表示對劍與對手的尊重。在實戰中的意義,是拉開與對手的距離,避免被對手反擊。


    剛才的攻擊,距離沒有把握好。


    這次輪到梅恩·海勒攻擊過來。


    意外的是,老師的攻擊意圖在穆辰洲的眼裏很明顯。


    穆辰洲用劍抵擋,發現這一下雖然意圖明顯,力量卻出乎預料的猛。


    他咬了咬牙,招架住攻擊,再迅速一記橫斬。


    梅恩·海勒瞳孔又一次收緊,快速用劍格擋。


    穆辰洲小碎步迅速後退了幾米,施以“殘心”。


    接著又大喝一聲“氣合”,再次上前攻擊,然後防守梅恩·海勒的攻擊。


    如此循環了幾個回合,穆辰洲逐漸進入狀態,越打越開心。


    “海勒叔叔,你竟然在欺負我們的貴賓。”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兩人的比劍,海雯從遠處走了過來。


    “哈哈哈。”梅恩·海勒爽朗笑道,“調皮的海雯,你問問索羅,是誰在欺負誰。”


    穆辰洲停下,反握著劍對梅恩·海勒行禮。


    他不禁暗自一笑。克裏特大陸的行禮動作,兼具著西方禮節和武俠氣息,顯得有些中二。大家都使用這種禮節,沒人覺得奇怪,還可以滿足自己的中二心理。


    “年輕人,你的戰鬥方式,很奇特……十分罕見。”梅恩·海勒試著用合適的語句來評價。“這是你家鄉的劍術嗎?”


    “是的,老師!”穆辰洲答道。


    “你可以跟著我叫海勒叔叔。”海雯在一旁建議道,她覺得穆辰洲叫老師有些別扭。


    索羅也走上前說道:“你們華夏王國的劍術,的確非常獨特。”


    “我沒法給你什麽意見,隻有一個感受……”梅恩·海勒笑道,“你的攻擊雖然迅猛,但可能是太過於追求速度和敏捷,力量有些不足。也就是說,即使擊中對手,也許隻能造成點皮外傷。”


    穆辰洲仔細琢磨梅恩·海勒的話。


    也就是說,用犧牲力量的方式換來的速度,不能造成足夠的傷害。


    劍道比賽中也確實如此,不管力量多大,隻要打中對方指定部位就能得分。長期練習的人,慢慢習慣於用“甩魚竿”的方式,利用手腕和肘關節的爆發力進行攻擊。力量肯定不如大臂揮劍沉重,甚至相差很遠。


    穆辰洲恍然大悟:在和莫魯以及亞利魯交手的過程中,由於攻擊力量小,加上是竹劍,對手直接用手臂就能抵擋。


    老師不愧是老師,短短幾個回合,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穆辰洲再次行禮,恭敬地說道:“謝謝海勒叔叔的指點。”


    至此,他剛才的自信也跑掉了大半。看來自己如果不提升力量的話,隻靠速度和技巧,在這個世界是當不了劍客的。


    “好了,比劍結束!”海雯笑眯眯地插話道,“下午跟我們一起去逛集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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