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那邊,會議室內,劉院長正在聽著蔣局的解釋,他聽說秋火明已經被人送回去了,當即站了起來,也不搭理蔣局,直接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剩下蔣局一個人站在會議室裏,裏外不是人。


    他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華南工學院的大禮堂裏……


    秋火明一邊往前走,一邊想起之前在車上的對話。


    他跟許琅坐在後排,眼看著吉普車開了一段路了,他終於開口問道:“師傅,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小子混的不錯,幾波人都在找你,除了我,還有你們劉院長,他都要把局裏的天花板給掀了……嘿,他消息不靈通,沒我快……”


    秋火明瞥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許琅解釋道:


    “你被轉移了一次,我找到你之前待的地方,裏麵的人不知道你被送到哪裏了,那兩個辦事人員,被我扣下了。”


    “這特麽就是胡鬧!都什麽年代了,這大活人能從眼皮子底下不見了?老子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老蔣當晚就從外縣趕回來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秋火明,“你沒受什麽苦吧?”


    秋火明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吃苦。”


    許琅笑了笑,“你這小子,讓你吃點虧也好,早點知道人心險惡。”


    秋火明想到這裏,至少明白了一點,學院也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那麽接下來,隻要是自己做的不要太過,應該都有人來替自己收尾。


    會場上,幾位學生會成員正在計票,突然聽到台上的話筒被人敲響了,他們剛剛埋頭在計數,壓根就沒覺察到有人上了台。


    秋火明敲了敲話筒,“咳,我回來了……”


    底下頓時一片嘩然。


    前排的座位上,譚嘉良放下了二郎腿,直起了腰,“你們幾個快點計票……”


    單芳冷笑了一聲:“就算他回來,那也是於事無補了,怕什麽。”


    譚嘉良想想也是,反正塵埃已定。


    他放鬆了下來,往後靠去。


    即使秋火明被無罪釋放了,周海富的事情被曝光了,也不用怕。


    之前要挾周海富的,都是蔡紀偉,錄音機跟相機也都是對方的,他最多也就是陪同而已,即使事情敗露,沒有證據,自己打死不承認就好了,犯不著大驚小怪。


    想明白了這些,他抬起頭來,看向台上的秋火明,他倒是想看看,他接下來要鬧什麽幺蛾子。


    趙嘉敏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秋火明突然伸手向她做了個手勢,隻見他伸出右手,單單伸出大拇指跟食指,它們交錯著像是一個符號,還沒等她看清,就看到秋火明收回手。


    他拿著話筒說道:“我很感謝願意相信我的同學們,我回來就是想告訴他們,我沒有辜負你們的信任,我是無辜的……”


    倪會長腦門“嗡嗡”地響了一下,他趕緊示意嶽蓓上台,他倒不是一定要偏袒誰,他畢竟是會長,維持穩定才是他所追求的。


    嶽蓓快步跑上台,想要拿走秋火明的話筒,被他閃到一邊,秋火明看著她問道:“我也是競選者,我難道沒有權力發言嗎?”


    嶽蓓看了一眼倪會長,決定忽略他焦灼的視線,她轉頭看向秋火明,“好……”


    作為學生會幹部,她雖然有些自己的小九九,但是對於選舉的公平,這一塊,也是她堅守的。


    蔡紀偉剛剛去了一次廁所,一回來,就看見秋火明在台上對峙嶽蓓,頓時怒火中燒,沿著過道往台上衝了過去。


    秋火明點頭示意,“謝了。”


    他舉著話筒對著台下繼續說道:“我原本以為同學之間,應該和平友愛的,但是昨天上午我被人帶走了……你們大概很奇怪,我既然被帶走了,為什麽還能出現在這裏……”


    “原因很簡單,我被人陷害,陷害我的人就是……咦,他正在向前走來,喂,蔡紀偉,你是要坦白從寬的嗎?喂,還有坐在那邊的譚嘉良同學,你們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正在奔過去的蔡紀偉聽到自己的名字,頓時一怔,當下腳步加快。


    譚嘉良站了起來,露出一臉的無辜,“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蔡紀偉上了台後,秋火明竟然主動讓開了話筒。


    蔡紀偉湊近話筒說道:“秋同學被人抓了,那是他人品問題,他得罪的人多,這人手腳不幹淨,你們知道他的宿舍裏搜出多少錢嗎?1000多塊啊!”


    嶽蓓沒攔住他,這兩個人都人高馬大,她在台上兩頭都顧不上,幹脆下了台。


    蔡紀偉的這番話,令台下的學生們驚呼起來……這年頭,1000多塊錢,抵得上一個幹部近兩年的收入了。


    秋火明問道:“奇怪了,這種事情,我們宿舍的幾個舍友都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蔡紀偉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台下的譚嘉良。


    譚嘉良心裏暗罵了一聲蠢貨,他搖了搖頭。


    蔡紀偉心裏一咯噔,這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秋火明怎麽放出來了?難道是罪名不成立?


    轉念一想,反正誣告他的人又不是自己,秋火明畢竟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捉過,在學校就別想著清清白白做人了。


    “我當然知道,不然為什麽不捉別人,單單捉你……我猜,你能放出來,大概是交了罰款了吧……”


    他的這個猜測很在理,投機倒把如果不嚴重,一般都是罰款加上批評教育為主,秋火明眼下還是個學生,罰了款就被放了出來,那也是正常的程序。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對,腰板挺直了,“虧得趙同學還替你申辯,你就是個人渣、敗類!”


    譚嘉良原本還有些忌憚,但是看著眼下的情況,秋火明被蔡紀偉說得臉色大變,在節節退讓,他正要舒口氣,突然聽到計票的學生嚷嚷道:“不對啊,怎麽是秋火明勝出……”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譚嘉良快走了幾步,一把拿過計票單,上麵明明白白寫著票數,對方竟然比自己多了十幾票。


    原本的隱忍立即化為了怒火,他推開那位計票學生,快步上了台。


    譚嘉良此刻恨不得立即剝奪秋火明的競選資格,當即拿了話筒說道:“秋火明沒有資格競選,莪們學生會,難道要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當副會長嗎?”


    之前大家都是在隱約猜測秋火明是到底是為什麽被帶走,但是此刻這些猜測,被譚嘉良撕開了麵紗,底下原本投票給秋火明的學生也開始有些忐忑了。


    “哦,我明明無罪釋放了,你為什麽一定要認定我是有前科呢?”秋火明嗤之以鼻地說道,他的倨傲的態度更加激怒了譚嘉良。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如秋火明,眼下明明自己發揮的極好,憑什麽勝出的竟然還是他。


    他怒道:“我小叔說得,你抽屜裏搜出來一千多塊錢,還有你的衣櫥裏藏著名貴的藥材!你就是一個貧困縣出來的……”


    話一說出口,他也有了幾分悔意,但是說都說了,隻能繼續說下去了。


    倪會長眼看著會議被他們鬧得不像樣,他快步走上台,一手拿過話筒,“既然秋火明同學回來了,那麽,競選可以從頭開始,學生會不是你們上演鬧劇的場所,我作為會長,維持秩序也是必須的,所以,請你們先下去……”


    “一切按照程序來……”


    話音還沒落,就看到大門突然被人全部打開,室外的日光照了進來,外麵整整齊齊走過來三位穿著製服的人,為首的那位手裏還拿著一麵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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