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老宅看上去已經如鐵桶一般,水泄不通。不過對於雲逸來說說不上千瘡百孔吧,那也是漏洞百出。畢竟等級差距擺在那兒的。


    沒有從正門硬剛,雲逸按照葉林氏提供的老宅詳細地圖,悄悄地進府,惹事的不要。靠著鬼影遁那神鬼莫測的遁術,沒有一絲阻礙的就直接來到了府庫旁邊。


    府庫大門上鎖,有四名侍衛手握戰刀,表情冰冷,二左二右的守衛在大門前。


    按照葉林氏的描述,府庫門的確隻有一個。但是為了防潮,房頂是有一扇通風用的窗戶。雲逸直接鬼影遁上了屋頂,然後維持遁術站立不動。


    “我就知道,這裏鐵定有人。”雲逸心中冷笑。他此刻如同虛空中的黑影一般虛實不定。而埋伏在屋頂的兩人見眼前這鬼物,顯然是被震撼到了。


    埋伏的侍衛還沒來得及通知其他人就被雲逸一人一刀背拍暈在當場。


    輕輕放倒暈厥的兩人,雲逸很麻溜的從通風窗口跳了進去。好家夥,這也叫富甲一方?金銀就不說了,能夠煉器的金屬對修士來說都有價值。金絲紋邊的檀木盒裏放著凝神期用的雷火符咒,羊脂白玉瓶裝著補氣丹,特麽是中品的。寶物箱子裏裝的全是下品靈石。數了數大概三萬的樣子。


    雲逸歎了口氣。看來他還是對世間常態不甚了解。按葉林氏說的,一樣沒剩,連帶著那些名貴的貨架和箱子雲逸都沒留下,全部卷了裝進了乾坤戒。


    進來這麽容易,出去也一樣。但是雲逸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一腳踹開了府庫大門。


    四名侍衛顯然有些驚慌。因為府庫裏有人,就意味著樓頂的同伴多半已經嘎了。


    雲逸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挑釁的看著侍衛道:“還不趕緊報警?”雲逸伸出左手的小拇指道:“就你們四個,我用指甲蓋都有富餘的。”


    士可忍孰也得忍,明顯打不過好吧。對方那氣勢,雖然看上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可你看他那淩厲的眼神,那凶光四露的精鋼劍。沒錯,雲逸突然想到用破星豈不是分分鍾暴露。於是把‘珍藏’的精鋼劍拿了出來,換下了破星。不過雲逸也知道,這精鋼劍是承受不住刀意的,所以他很自覺地要麽腳踹,要麽法術轟炸。


    終於,在第四個侍衛被打暈之後,援軍姍姍來遲。好在雖遲但到,雲逸用手撣了撣自己那剛剛才換上的修士勁裝問道:“有人認識我嗎?白天我可是一個都沒殺,全放回來了。”


    此時,一個凝神期的修士指著雲逸道:“大人,就是他。”


    那位‘大人’是一位麵容白淨的俊俏書生。倒不至於陰柔吧,但是看上去陽剛氣不是很足。


    他此刻冷冷的看著雲逸,似乎想要對雲逸發難。但是雲逸畢竟修為高他們太多。這個冷麵公子看上去似乎要動手,其實他已經看出來,這位‘大人’正在蓄勢跑路。


    “不必蓄勢了,以我們之間的差距,我讓你先跑一個時辰,也隻需要幾息便能製住你。”


    冷麵公子此刻被雲逸直接揭穿想法,冷汗唰的就出來了。


    沉不住氣啊。這心理素質不行啊。雲逸心中吐槽。不過嘴裏卻以一種玩味的口吻問道:“想好怎麽死了麽?”


    雲逸並沒有散發出任何氣勢。甚至他剛才揍人時的法術轟炸,煉氣大圓滿的修士努努力也能做到。但是他這句話,太可怕了。


    隻聽得噗通一聲,冷麵公子竟然冷汗岑岑的跪了下來。


    雲逸一怔,霸氣側漏?不至於吧,雖然望氣術不能忘自己,但是雲逸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那種霸氣側漏的天命主角。這冷麵公子大概是真的心理素質差。


    雲逸不想自己動手,腦子裏出了一個壞心思,故意十分隨意的道:“你自戕,他們活。你不自戕,他們死。”說罷,指了指周圍超過半百之數的侍衛。


    這時,一個外圍的侍衛轉身就跑,但是隻跑了一步就定住了。周身竅穴都被鋼針紮住,完全動彈不了。


    “還有誰?”雲逸無所謂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其實他剩下的催魄針隻有八十六根,剛才要製住那侍衛用掉了七十二根,剩下的殺人可以,控製人絕對做不到。


    所有侍衛都畏懼的看著雲逸,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冷麵公子。冷麵公子失聲道:“不!前輩!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我是……”


    冷麵公子倒下了。他連自己叫什麽都沒能說出來,一柄戰刀就從後背透胸而過。


    我擦!雲逸都愣了,這麽識時務的嗎?自己說過的話也不好反悔,於是雲逸隻能歎口氣道:“你們也算是識時務了。走吧。”


    一哄而散。雲逸就納悶了。這麽多的侍衛,全都是製式裝備,擺明了不是家將也是親衛,竟然是一絲的忠誠都沒有。


    隨著那些侍衛丟盔棄甲的逃離了葉家老宅,葉林氏也大著膽子抱著兒子來到了老宅大門口。此時大門已經打開,雖然已經入夜,但是圍觀的群眾依舊不少。畢竟昨天這裏才讓一夥來曆不明的人給占領了,雖然城主發布了安民告示,但是誰不擔心啊,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腦袋上會怎麽辦?


    雲逸當然是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大門。隨便一掃就發現了葉林氏,朝著她遞了一個眼色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


    入夜城門會關閉,雲逸倒是無所謂,在哪都一樣。反正不是自己家。但是葉林氏不同,東林城城主和太玄宗關係不清不楚,不過城主在葉府被屠後竟然立馬就下達了安民告示,這就非常耐人尋味了。不過好在葉林氏不需要真想。當她得知那領麵公子被自己手下為了求生一刀送走,真的是咬牙切齒般的高興。


    “首先,你需要找個落腳的地方把今天先給過了。”盡管雲逸並不是一個喜歡讓人掃興的人,但是此刻葉林氏還抱著孩子呢。他隻能讓葉林氏先恢複正常。


    在這之後,雲逸帶著葉林氏直接出了東林城,沿著官道朝北麵而去。大概一炷香時間,雲逸已經帶著葉林氏離開了東林城百裏有餘,而這裏就是他們的目的地,楊家村。


    楊家村在東林城北,是一個相對貧瘠的村落。這裏沒啥特產,耕地也不大,山林可以放牧但是也供養不了多少牲口。不過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出了不少修士。所以村落雖然貧瘠,村民卻並不窮困。


    一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點著燈。一般村莊可都是日落而息,哪有什麽人家半夜了還點著燈不睡覺的。


    “這地方還真有趣。”雲逸笑道。


    “恩公沒見過這樣的村落?”


    “的確沒見過這種明明土地貧瘠,卻很富裕的村落。”


    在葉林氏的帶領下,兩大一小來到一間看上去還不錯的院落麵前。葉林氏上前拍門喊道:“徐嬸嬸!徐嬸嬸!”


    很快的就有一位老婦人從屋內走出來,端著一盞燈對著葉林氏晃了晃,看清了來人之後趕緊小跑過來把門打開,一臉急切的道:“二夫人!你沒事可太好了!”說罷,直接就側身讓葉林氏進了院子。葉林氏招呼了雲逸道:“恩公,此處乃我葉家管家的宅子。很安全。”


    雲逸則笑了笑道:“嗯。看上去還不錯。”


    徐嬸嬸關上院門後,趕緊帶著兩人進屋,可謂鬼鬼祟祟。不過進屋後老太太狀態就好了很多。


    徐嬸嬸似是鬆了口氣,但是隨即又怒道:“那周狗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東家那麽照顧他,他竟然聯合那些野路子的道人謀了東家的家產,害了東家一家。老天保佑,二夫人和小少爺沒事,我們一定能報仇的。”


    此刻,不僅雲逸,連葉林氏也發覺不對勁。昨天葉家才遭遇襲擊,這裏距離東林城上百裏,怎麽會這麽快就得到了具體消息。


    雲逸有很多種方法問清楚,但是他卻選擇了最基礎的,直接問。


    “昨晚才發生的事,你這就知道了?”


    雲逸問得隨意,徐嬸嬸答得也很隨便。


    “可不是就知道了麽。上午我家老爺子的就回來了。還在裏屋養傷呢。”


    “徐叔也逃出來了嗎?”葉林氏一聽就有些激動。


    “是二夫人嗎?”


    此刻,後屋裏走出來一個老者,杵著拐棍,上衣很鬆散,能看到裏麵裹著滲血的布條。


    葉林氏本想上前,卻被雲逸拉住。他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話。


    “徐管家有沒有修為?”


    一瞬間,葉林氏呆住了。徐管家是一個沒有修為的老人,受了重傷還能跑出來一百多裏,根本不可能。


    “殺千刀的!你不是老頭子!老頭子受了這麽重的傷根本跑不回來!”


    此時徐管家確實麵色一苦,解釋道:“我是徐前。不是冒充的。”


    “那你的修為是怎麽回事?”雲逸又問。


    “是老爺。當年老爺把我帶進葉府,秘密訓練了一批死士,並把這些人安插在府內各個地方,我也是其中之一。”


    雲逸能感覺到這個老人並沒有撒謊。既然一個富商家庭馴養死士,那這是不是說明,這個富商家本身就有問題。不過,問題什麽的重要嗎?重點難道不是葉凡這個嬰兒有金色氣運?


    雲逸擺了擺手道:“行了,你的事情我相信了。我想知道,你們葉家這次被人滅門,是有人陷害,還是自己該死?”


    雲逸這話一出,葉林氏,徐嬸嬸都驚了。


    “恩公何出此言?”


    “很簡單,尋常人家不需要死士。需要死士的,都是可能會莫名其妙死掉的人。”


    管家徐前地下了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雲逸看著他,看得他羞愧難當。


    “這麽難以啟齒的話,怕是你們老爺做的這事,不太地道啊。”


    被雲逸諷刺,徐前依舊閉口不敢言。


    就在葉林氏準備追問時,雲逸阻止了她。


    “問也沒用,他大概不會說的。”說完,他又看了看葉林氏懷中的嬰兒問道:“這孩子多大了。”


    雖然不知道雲逸突然這麽問是幾個意思,但是葉林氏還是老實回答:“還有一月便周歲了。”


    “孩子可有長時間離開你?”


    葉林氏想了想道:“凡兒半歲之時,曾被老爺帶走過一個月。”


    於是雲逸從葉林氏手裏接過孩子繼續問道:“從你逃跑開始到現在,這孩子哭過嗎?”


    雲逸這一問還真把葉林氏問懵逼了。她很努力回憶著今天的點點滴滴,最終搖搖頭道:“沒有,凡兒沒有哭過。”


    “是不是你家老爺把孩子帶走後再帶回來就不哭了。而之前則是正常的?”


    葉林氏細思極恐,有些害怕的問道:“恩公,可是知道了什麽,凡兒是不是有什麽事?”


    雲逸則沒有回答,他打開了孩子的繈褓把孩子舉在空中,孩子背後有一條十分淡薄的痕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的那種。


    看到那條痕跡,連雲逸都不由得震驚。


    這世間竟然真有這喪盡天良之人啊!


    雲逸看著低頭不語的徐前,寒聲道:“我剛剛竟然為虎作倀啊,真是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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