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段穀之戰已經又過了一個月,折損了兩萬騎兵後,馬超果然帶著手中的五萬兵馬退回陳倉,進入了守勢。呂布也退回了天水,繼續威脅著楚軍後方。


    而為了應對兩線作戰,季書不急不緩地先完成了段穀縣城百姓的遷移,又收攏了兀突骨的一萬兵馬,對戰損的大軍重新整編。


    為了防範呂布,季書留下了趙雲和三萬精兵固守段穀,然後率剩下的八萬人推進到了陳倉城下。以攻守之勢來說,這個兵力並不占優,但誰讓楚軍攻城器械威力大呢?


    季書在營帳內小心布置著沙盤,看著天工院打造的模具,忽然有些思念月英和七歲的女兒了,希望戰事能盡快結束,為楚國拿下涼州吧。


    可惜這並不現實,哪怕在此打敗馬超,後麵秦軍還會重新集結兵力守衛那個郿城要塞。現在魏軍的兵力還沒動彈,估計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季書敢肯定,等兩國打到要緊處,曹操一定會出兵楚國,這也是為何楚國一半的兵力都還沒有動用。


    不過現在還好,涼州戰場已經取得了一定的優勢。


    “大人,時間到了。”


    季書收回思緒,門外的親兵按之前的吩咐喊他出去了,那自是攻城的時間到了。


    季書走上了戰場。


    前沿處,黃忠、陸遜、陳武、侯成、楊任見到季書紛紛抱拳喊了一聲“軍師”。


    季書點點頭,目光所及,甲士如雨、寒槍如林,八萬將士層層圍住陳倉,隻留下向東的城門。眺望城頭,秦軍早已嚴陣以待,城樓上那一襲白色甲胄格外惹眼。


    “馬超,董卓倒行逆施、禍亂天下,當年令尊馬騰將軍同樣加入了討伐董卓的諸侯聯軍中,如今天下大勢已然明朗,奸賊董卓時日無多了。爾等還要助紂為虐嗎?若你現在開城投降,我保證你們馬氏一族日後依然能享受榮華富貴,我也將上書陛下,冊封你為西涼侯,如何?”


    楚國爵位不同於以往朝代,是不享受封地的,侯爵相當於二品大員,享受俸祿。說是榮華富貴倒也不差,隻是絕不可能割據一方,季書此時說是“西涼侯”,意有所指,也是詐一詐馬超。


    馬超聽到這個許諾,果然陷入了沉思,身邊跟著的兩位將軍徐榮、龐德都看向了馬超。


    見馬超似有意動,龐德臉上露出一絲慌亂,眼珠子左右抖了抖連忙罵道。


    “混賬!馬騰大人入京為官多年,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是你能挑撥?”


    說完,龐德轉頭眼睛直勾勾看向馬超,問道。


    “孟起,你怎麽說?”


    馬超當即點頭,向前走了一步,對城下喝道。


    “季子淵,你不用多說,有本事隻管來攻,別以為偷襲占了漢中就了不起,你便是有十萬大軍也未必能打下陳倉!”


    嗬,口氣不小。


    季書失笑,不過他試探的目標已經達到。當年諸侯聯軍沒了,馬騰一方自然無力抵抗董卓大軍的征伐,他也早知道馬騰被董卓抓進朝中為質的消息,他隻是想知道馬家現在的態度。


    雖然龐德的話是拒絕的,但不難看出馬家並不是死死綁在董卓的戰車上的。


    救出馬騰嗎?


    長安雖有楚國的探子,但這個任務無疑是地獄難度。


    就算沒法救出馬騰,今天這一番話,季書相信也會傳到董卓的耳朵裏。如此一來,陳倉五萬大軍的統帥問題也會出現分化。


    而且季書記得,曆史上這個馬超似乎並沒有那麽在乎親情。種子已經埋下,若戰事傾斜,季書相信馬超會考慮這個建議的。


    “進攻!”


    一聲令下,戰鼓敲響。


    投石車咯吱作響,數十顆燃燒彈劃過長空,落到了陳倉城頭上。


    轟隆炸響。


    無數火焰在城牆上爆炸!


    大多數秦軍根本沒見過燃燒彈這種武器,牛輔在陽平關倒是見過。可惜他兵敗如山倒,接連丟失漢中和陽平關,旁人隻當他是故作誇張,為自己的敗績辯解,若非他是董卓的女婿,早就被砍了腦袋。饒是關係如此硬,牛輔依然被打了幾十個板子,暫時革去了軍職。


    如今,秦軍又一次直麵了楚軍的強大攻城利器,相信這次,秦軍會深深記住這個取名為“霹靂車”的投石機。


    但這還不算完。


    這段時間,季書花費大量時間源源不斷地從漢中運來眾多攻城器械,此刻進攻的三麵城牆每一處都有近二十架井闌。


    士兵們站在井闌上基本和城牆持平,無數箭矢趁著霹靂車壓製城頭紛紛收割著上麵的生命。


    緊隨其後的還有十幾座攻城車,三道兩米的短梯分成三個平台連在一起,像是一個巨大的移動樓梯,足以直接登上陳倉那近六米高的城牆。


    “啊,用火箭燒掉那些攻城車!”


    “快,快去準備火油!”


    看著緩緩推過來的攻城車,馬超、龐德、徐榮急得大吼。


    燃燒彈的威力讓他們心驚肉跳,一旦炸開,劇烈的火焰直接將數米範圍內的士兵變成火人,用水根本無法撲滅。他們在火焰中哀嚎,胡亂翻滾直至沒有生息依然在燃燒。


    城頭上亂成一片,士兵們驚恐地躲避著天際上飛來的燃燒彈,根本沒法對靠近來的楚軍造成有效的傷害。


    “執法隊何在?敢擅離位置者殺!”


    “立盾!火箭還擊!著火者殺!”


    局勢愈加危急,馬超眼見楚軍的第一波攻擊就馬上要登上城頭,他也是發了狠。


    馬超想起了牛輔說過,這火要用土才能撲滅,可他根本沒有時間讓士兵去挖土上來救人。哪怕救下了,燒傷的士兵也去了半條命,馬超索性就下了必殺令,也省得這些瀕死的士兵在城頭上亂竄。


    一番鐵血手段,陳倉城頭終於暫時穩住了,哪怕傷亡巨大,也開始對楚軍進行了還擊。馬超剛鬆了一口氣,忽然聽到。


    “孟起,小心!”


    馬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龐德撲倒,定睛一看,一支箭矢穿透了盔甲,深深刺入了龐德的肩膀上,好在並無生命危險。


    該死!


    馬超生出一絲後怕,他方才險些喪命在這城頭!


    “射!給我射!”


    馬超尖叫著,顧不上尋找掉落的頭盔,他拉著受傷的龐德快速退到了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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