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想為師陪你一起?”


    “也不是啦。”在這點上她還是很糾結的。


    “那是?”


    “就是怕師父太累了。”


    嗯對,她可是妖界好徒弟,最會為師父著想。


    “為師就當散步,不累。”


    “哦...”貓小咪悻悻應了聲。


    銀崖睨了貓小咪一眼,內心發笑。貓小咪,為師設結界,除了保鮮,防得就是你。


    “師父啊,我下午不練字了。”


    “嗯。”她能堅持了一早上,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下午要去後院和明鏡湖玩兒。”


    “還玩?”她是不怕死,還是被淹的很過癮?


    “是啊,師父你不是說了,和明鏡湖熟悉的話,它就肯讓我站上麵了,所以我要和它成為好朋友,然後就可以像夫君一樣站它上麵了。”


    “....”他的徒兒可以更呆更傻一點嗎?如此也信?


    這麽容易被騙,真是令人擔憂。


    “貓小咪,你可有心變強?”銀崖問出這話時又覺白問,若她有心變強,法力也不會隻有萬年左右。


    “我是有想過啦。”變強誰不要呢?可以到處欺負人,偷東西不成還有本事打一架,不用天天被人追打喊罵。


    銀崖挑眉,她竟有這個心?


    “如果睡覺就能漲修為法力的話,我恐怕就無人能敵了!”


    “....”


    “不過師父,我覺得我根本不用變強啊,有你在身邊,誰敢欺負我呀?為什麽你老要讓我修煉呢?”師父嫌煩她也煩,何不幹脆不修煉了,大家都開心。


    “若為師有一天不在你身邊呢?”就好比上次她被滄瀾欺負,便是他沒在身邊,若不是滄瀾手下留情,她早已命喪黃泉。


    “那我就半步不離師父。”


    “....”


    銀崖不語,進了廚堂便將其中一油紙包遞給貓小咪,貓小咪接了過來,看著沒什麽表情的銀崖,有些擔憂的問道,“師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你是為師的徒兒,除非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罪大惡極之事,否則為師不會不要你。”


    “那就好。”貓小咪拆開油紙包啃起魚,雖是放下心,但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壓迫得心悶悶不樂的。


    “貓小咪,你可知...你的真身?”


    “啊?我的真身是貓妖啊。”


    銀崖搖頭,“你是神。”


    “....”貓小咪愣著看了銀崖好一會,才哈哈大笑出聲,“師父你別逗我了,我怎麽可能是神仙,我是從人界普升到妖界來的小貓妖而已。”


    她自己的底細她怎麽會不清楚,從她誕生便是在人界,一直偷吃等死,在各種因緣巧合之下得以升到妖界,一直碌碌無為到現在也不過萬年修為。哪會是高高在上,仙姿絕美,法力無邊的神仙呢~除了這張臉蛋,其他一點邊兒都搭不上。


    “你當為師為何收你為徒?”


    “給我一個可以留在宮中陪你的理由。”當初就是這麽說好的。


    “你是天生靈獸,但凡天生地孕者皆可為神。為師同你一樣,也是天生靈獸,且同束神光所生。”


    “我...”貓小咪腦子有點混亂。


    “之所以給你說這些,便是希望你能潛心修煉,待你能獨當一麵時,為師便帶你上天界入神位,從此你便也是天界一員了。”


    “那我入了神位,還能留在妖界嗎?”


    “不能,偶爾下來看看無妨。”


    “那我不入了。”


    看著貓小咪極為堅定的眼瞳,銀崖稍有不解,“為何?”


    “我不要和師父分開,什麽神位,誰愛誰去。”


    “現你體內的神脈仙筋不知為何被塵封,尚不急入神位,但一旦破塵而出,即便你想不入,也由不得你。”


    “我就是不入,誰能奈得了我?”還能押著她去嗎?貓小咪將手中魚兒一放,較真的看著銀崖。


    銀崖淺歎,“貓小咪,你別自欺欺人。”


    “我才沒有,我的心境還沒辦法和師父你一樣,可以看談所有人所有事,我不能沒有師父,我更不敢去想沒有師父的日子,我,我甚至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麽活過來的。”


    貓小咪有些話無倫次,師父說她終有一天得入神位,入神位就等於和師父分開,不,她不要這樣,如何都不要,她不要再一個人!


    “即便入神位,為師也還是你師父,不管天上人間,隻要你想為師了,隨時都可以過來。”


    “要我一直想著師父呢?”


    “....”怎就如此倔呢?


    “倘若入了神位就不能和師父在一起,我就是為魔,也不是當神。”


    銀崖眸中異光閃過,白眉緊蹙而起,嚴聲斥道,“不許胡說!”


    “我沒胡說,做魔也沒什麽不好,我在妖界就聽大家說天界好雖好,可是一堆天規天條能壓死人,師父你也說了,隻要有一顆善心,做魔也能行善事。”


    “畢竟不兩立,為師為神你為魔,到時我們定是連師徒都做不成,你可願與為師刀劍相向?”


    貓小咪啞然,她當然不願意。


    “好了,入神位不急於一時,待你想明白,願意時再入也無妨。


    “雨好大,我去看看聽悟樹。”貓小咪說罷,心愛的魚兒也沒吃完便跑出廚堂。


    目送貓小咪遠去,銀崖眸光有些沉暗不明。


    她太依賴他了,盲目的全身心的。


    如此也算是一種執念,她執念深的竟連成魔這念頭都燃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是非善惡皆在一念間啊....


    ....


    跑離藍銀宮,原形的貓小咪埋頭朝五靈台方向跑去,天上雷聲滾滾,落雨傾盆,師父沒有喊住她,也沒讓小白跟上來。


    天色越來越陰沉,雨雖越下越大,卻仍被狂風吹刮的肆亂波灑,閃電似乎欲將天劃分兩半,乍亮的電光照顯著貓小咪那濕漉的臉龐,已分不清上麵是雨還是淚,仿佛來自九天咆哮的雷聲轟炸響徹天地間,連貓小咪都好似被震的一個身子不穩,重重摔倒在泥窪裏。


    起身繼續跑,跑的四肢腫痛酸楚也不停,意識漸發模糊也不停,直到被地裏的刺藤給狠狠絆倒,才趴在雨地上歇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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