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打烊,人群才慢慢疏散。


    鋪內的油燈亮起,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


    直至最後一個顧客離開,客來安的門才關上,第一天開張完美收場。


    待四小隻都睡著後,沈雲婉才拿著賬本和今日的營收。


    “怎麽樣?”看著女人嚴肅的神情,林成峰以為今日的營收情況不理想。


    “竟然第一日就盈利一百八十兩!”沈雲婉有些不可自信地又算了一遍。


    一百八十兩啊,很多人攢個十年也沒有那麽多銀子。


    而後幾日,客來安熱度不減,顧客絡繹不絕。


    正月十五,荷花鎮其他的店鋪開張了。


    掌櫃們明顯感覺到顧客少了許多,原以為客來安那麽偏,不在主街,就不會構成威脅。


    可現實狠狠打了他們一巴掌。


    曾是競爭對手的掌櫃們,前所未有地團結了起來。


    甚至去找了鎮守,對客來安進行投訴。


    而這是客來安開業第三個月。劉澤針對掌櫃們的投訴也跟沈雲婉談過。


    但卻未果。


    “什麽叫一家獨大?開張之前我找過鎮上的所有掌櫃,沒有一個跟我合作的。


    而如今生意不好,就將責任推給客來安。”


    沈雲婉根本不理會他們這些人的投訴,即使是鎮守也沒道理讓客來安關門吧?


    至於整改,怎麽整改?讓夥計們故意上架有瑕疵的貨物嗎?


    劉澤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和態度,心裏也是一肚子的氣。


    如今他可是以鎮守的身份跟她談,她竟然一點臉麵都不給,至少做做樣子,做些調整,讓他也可以對那些掌櫃進行安撫。


    可她不僅堅持自己沒有做錯,竟還責怪他,覺得他應該去跟那些不懂事的掌櫃談。


    沈雲婉這樣做,不僅打得是那些商戶的臉,更是他這個鎮守的臉。


    為官還未滿一年,劉澤已經有了官府的格調。


    在投訴無效後,鎮上的商戶們暫時壓下了內心的不平。


    甚至有些商戶改變了策略,打不贏就加入。


    ···


    這日,林向北完成了課業,便跑到外麵玩去了。


    隻見他爬上牛車,而牛像驚到,煩躁起來,眼見林向北要從牛車上跌落。


    啞巴大叔扔下手中的掃帚,騰空飛起,抱住林向北穩穩地落了地。


    趕來的沈雲婉一臉震驚,原來還真有人會輕功。


    啞巴大叔被看得有些羞澀,將林向北放在地上。


    正打算離開,左腿卻挪不動,卻見林向北緊緊地抱住他的腿,動彈不得,即使他稍微用了點內力,都不能動個半分。


    男人眼裏充滿了詫異。


    “師傅,你收我為徒吧。”


    男人抬頭看向沈雲婉,他知道這孩子是掌櫃的小兒子。


    沈雲婉難為情地走過來,恨不得不認識這個隨時隨地認師傅的兒子。


    而後想了想,她這個小兒子看樣子是遺傳了他爹。


    “您好,還請您收下我這個小兒子,我給你付銀子,吃住在鋪裏,不知閣下意向如何?”


    “師傅,求求你,你就答應吧!”林向北發揮他的殺手鐧,揚著一張小臉撒嬌著。


    男人有些無語地看了眼林向北,隨後點了點頭。


    “敢問您貴姓?”


    “我姓董。”


    “董師傅好,我兒向北就拜托你了。”


    沈雲婉貼心地讓夥計帶董師傅去四樓的臥房。


    ···


    客來安經過一年多的運營,名聲越來越大,沈雲婉開始謀劃去縣裏開一家。


    平安村的很多村民如今都是客來安的夥計,忙完地裏的活,都會輪流來客來安幫工。


    每家每戶都能賺些銀子改善生活。


    而留在村裏的大娘大爺們也沒閑著,將產出的糧食供給客來安。


    而客來安的四樓如今改成了包廂,冬日吃火鍋,夏日喝茶。


    在客來安不遠處,沈雲婉買了兩個院子,一個是他們一家住,一個是給夥計住。


    短短時日,不僅是沈雲婉一家,甚至整個平安村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在變化的還有大丫。


    大丫即將及笄,如今是藥鋪最年輕的掌事。


    這一年她家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大丫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又瘦又黑的姑娘,整個人與過去判若兩人。


    況且誰不知客來安的夥計月例都有一兩銀子,更別說掌事了。


    能娶個一年能賺幾十兩銀子的媳婦,那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林家也打過大丫的主意,畢竟林向東如今也是掌事,而且還是同村的,兩個人知根知底。


    江小芳為了促成這門婚事,恨不得幫孫大娘將地裏的活全幹了。


    孫大娘也挺滿意林向東的,畢竟同村,而且也在客來安當掌事。


    她三番五次跟大丫提這事,都被大丫要以活計為先,暫時不考慮婚事拒絕了。


    這可急壞了孫大娘,可別等成了老姑娘,隻能選個鰥夫。


    林向東其實也覺得他跟大丫挺合適的,而且彼此都到了適婚年齡。


    可以訂婚,等及笄後再成親,村裏人都這樣。


    隻是大丫明確的拒絕,讓林向東打消了這個念頭,也讓江小芳不要再提。


    男人有家業何愁無妻,還是好好幹,將客來安做強做大才是王道。


    這段時間,沈雲婉發現大丫在工作時,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丫,方子上寫的是五錢,你稱得是十五錢。要不要告個假?”


    大丫所在的是藥鋪,每日有那麽多的病患來抓藥,但凡重量搞錯了,必定會影響康複的。


    大丫一聽重量搞錯了,嚇得回過神來,“對不起,嫂子,我……”


    “不用一直道歉,如果有心事,咱們就處理了,待狀態恢複了再來。”


    大丫一臉糾結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有感激還有內疚。


    最後她還是跟沈雲婉告了假,但她卻沒有回家。


    大丫回了客來安的住所,她看著那根晶瑩剔透的發簪,入了神。


    她已經不是少不更事的小丫頭了,這段時間她娘不止一次跟她提過相看人家的事。


    可她想找一個自己心動的男人,隻是這個男人讓她放棄掌事的活計,因為他家是在縣裏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


    他爹娘不讓他家的兒媳婦做拋頭露麵的事。


    她也從未對一個男人那麽牽腸掛肚,如果是以前的她,定不敢跟男人那般親密。


    可她是掌事,已經有幾十兩的私房錢,她認得草藥,還懂經營。


    杜浥貴公子的形象在她心裏已紮了根,甚至在幹活的時候,都會惦記著那灼熱的唇。


    她也羞恥,可卻像被他下了蠱,被他撩撥得欲罷不能。


    這種私密的事,她不敢跟旁人提及。


    隻是她有一點是確定的,她心悅杜浥。


    而後她來到二人約好的地方。


    “大丫。”男人站在柳樹下,一襲白衣稱得他玉樹臨風。


    “浥哥。”大丫一副嬌羞樣。


    “大丫,你考慮得如何,我已經跟我爹娘提了非你不娶,你看……”男人拉起衣袖,白皙的皮膚上有著紅腫的鞭傷。


    “我爹都罰我跪祠堂,還用了家法。好在我寧死不屈,他們也拿我沒轍,就我一個兒子,隻好隨了我的意。


    但有一點就是你不能再拋頭露麵了。你一年賺得銀子還買不了你頭上的這個發簪。以後你嫁入杜家,有花不完的銀子,每日錦衣玉食,服侍你的奴婢都有好幾個。成親後你再去服務別人,我可舍不得。”


    男人身上的催情香,讓一張白紙的女人毫無抵抗力,羞紅了臉鑽到男人懷裏。


    直至倆人都呼吸不過來,才分開。


    “浥哥,我明日就去跟雲婉嫂子請辭。”


    “好,我就知道我在你心裏是最重要的,當然,你也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一個村裏的女孩,來鎮上才不過一年多的光景,哪受得住男人這般的甜言蜜語。


    大丫更是堅定了非他不嫁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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