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


    許童雖然看不清楚黑暗裏的究竟站著的是誰,但一定有人,將貳柏武的頭顱踹到了自己的麵前。


    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挑釁。


    黑暗之中,沒有任何人回應了許童的提問。


    見狀,許童也不準備多問,起身發力,整個人像是炮彈一般衝入黑暗之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許童拉開了距離,直到許童抵達了地窖的盡頭,觸摸到了一片冰涼的黑暗,卻依舊沒有能夠看清,那個在黑暗之中,將貳柏武頭顱踹到自己麵前的凶手,究竟是什麽樣子。


    “跑掉了嗎?”


    許童眉梢微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分疑惑。


    按理來說,自己是一個人獨自行動,周圍沒有任何目擊者,為什麽黑暗中的那個人,不直接將自己殺死?


    就算是將自己在這裏殺死,因為有暗道的存在,凶手也一樣可以脫罪,在人群之中繼續質疑他人是殺死自己的凶手。


    要麽,是凶手覺得自己還有一些用處,這樣的話薑博是凶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因為暗道,同樣可能連接柴房和山莊,薑博完全有可能在柴房之中掙脫了束縛,然後潛入山莊。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剛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凶手。


    所以這個人沒有殺死自己,因為他在這個副本之中,本就沒有殺人的職責。


    而許童,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隻有一條通道,自始至終都隻有他一個人,但是在地窖之中,卻出現了第二個人。


    那就說明,知曉暗道,並且能夠利用暗道的,不僅僅隻有殺人魔一人!


    “這也是身份牌所帶給玩家的特有能力嗎?”許童摸著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語道,“那他為什麽要把人頭踢到我的麵前呢,這個行為究竟是有什麽意義?”


    話音剛落,許童剛準備轉身,卻發現在黑暗的地窖之中,並列交錯的酒桶縫隙之中,竟然散發出來了微弱的光芒。


    “這是什麽東西?”


    許童將自己的腦袋都貼了上去,卻依舊不能從酒桶的縫隙之中看清那光線的來源。


    正當許童思考著應該怎樣繞過這些酒桶的時候,他的視線之中忽然出現了一行文字。


    【你的大腦根據你行動的記憶,已經將整個地窖的大致圖像給描繪了出來,你現在可以根據你大腦所提供的平麵圖,來在地窖之中進行移動】


    許童:幹得好!


    視線之中緩緩呈現出來了地窖的平麵圖,依靠上帝視角,許童十分輕鬆,便找到了通往眼前酒桶背麵的一條通路。


    抵達酒桶的背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僅僅隻能容納下一兩個人的小型隔間。


    一盞還在發光的煤油燈微微亮著,似乎是前不久剛被人點燃。


    地麵上還有血跡,許童蹲了下來,用手沾了一點鮮血,嗅了嗅氣味。


    【你的鼻子聞了聞鮮血的味道,確定這就是貳柏武的鮮血】


    “這是貳柏武的血嗎?”


    許童頓時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之前貳柏武肯定是在摸索之中找到了這個房間,正準備確認這個房間裏究竟有什麽東西,所以才被襲擊了。


    但如果是在這裏被襲擊了,為什麽屍體會被專門拽到外麵,用那麽誇張的形式處理呢?


    許童緊鎖著眉頭,腦海之中浮現出來了一個想法。


    “這是……誤導?”


    用一個更加誇張的動作,來演示另外一個需要被隱藏起來的動作,顯然符合眼前的景象。


    一旦貳柏武失蹤,那麽所有人的當務之急一定是搜索貳柏武所在的位置。


    如果貳柏武的屍體就這麽被丟在這裏,那麽所有人都會來到這個被隱藏在酒桶背後的空間之中。


    但如果反過來,將貳柏武的屍體極其誇張地呈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那麽眾人就不會再去尋找別的地方,而是針對貳柏武的屍體進行思考和問詢。


    也就是說……


    “殺人魔,並不想讓我們知道這個房間的存在?”


    許童的視線在房間裏麵環顧一圈,整個房間空間極小,卻擠進了一張不到許童膝蓋高度的小木桌。


    被貳柏武點燃沒多久的煤油燈還在燃燒著,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一具枯骨,癱死在木桌的旁邊,從骨骼的表麵看起來,好像曾經受到過某種深入骨骼的傷痕,甚至在骨頭表麵都留下了劃痕。


    在小木桌上,擺放著一張羊皮紙。


    將羊皮紙拿起來,上麵卻寫著一行行鮮血顏色的文字。


    許童虛眯著眼睛,對著上麵的文字看了半天。


    愣是沒看懂上麵究竟寫的是什麽。


    “啥啥啥,這究竟寫的是啥玩意兒?”


    正當許童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一行來自淵中世界的提示突然浮現了出來。


    「該文字為特殊加密後的文字,僅僅隻有持有“犬”身份的玩家才可以將該文字辨認出來」


    許童看著這一行文字,遲疑了一秒,下意識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如果持有犬這個身份牌的人已經死了,那怎麽辦?”


    淵中世界的提示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回應。


    “我靠,要是‘犬’已經死了,那我還能找誰來當這個考古學家?”


    許童有些無語,但也隻能按照提示所說的那樣,將羊皮紙先收到了自己的衣兜裏麵,等著之後去找一找持有“犬”這一身份的玩家了。


    “話說回來,不是不能被別人知道身份嗎?那這要問起來還有點麻煩啊……”


    許童緊鎖著眉頭,腦子裏正在思考著一個完整的計劃。


    說不定,得用一點非常規的手段,去問問到底誰才是這個“犬”了。


    許童的思緒尚未停止,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忽然從許童的頭上傳了出來。


    隔著好幾層的地板和天花板,許童倒是聽不清楚這個尖叫聲究竟是男人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總之一聲尖叫在這詭異的山莊之中響起,一定預示著某種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


    從地窖之中衝了出來,許童來到發出尖叫聲對應的那個房間。


    是山莊的餐廳。


    此時,那個在之前應和馬澤文的男玩家,現在整個人已經被吊死在了餐廳的天花板上,背後的血肉被掀起,宛若張開了屬於他的翅膀。


    像是天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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