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角色跳出來講解來龍去脈了。


    但是沒有,顯然這些舊時代的老登們並不流行開戰之前先互相用言語疊buff。


    邁洛還好,他多少能猜到一點關於織夜者的來曆,但嚴他們幾個就是全程懵的,隻知道織夜者上來就直接叫陣眾蛇之父伊格。


    並且伊格也真的回應了。


    …


    不知從何時開始,幽嘶深處就開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且同一時間,周遭所有的蛇人都虔誠地匍匐在地,把頭埋得很深。


    糟糕的氣流不斷衝刷著這片灰暗的地麵,帶來沉重古老、死亡的氣味。


    伊格。


    那位在亙古時代就已經躋身上位者序列的古老神隻,以一種近乎樸素的方式登場。


    與邁洛見過的其餘夢境諸神不用,祂就像是一名在自家門前漫步的閑散老者,歲月在祂身上留下了許多滄桑,卻並未在其眼眸中留下任何渾濁的痕跡,那雙蛇眼比冰封的瑟瑞利安海更加深邃。


    伊格的體態與普通蛇人相似,甚至給人幾分枯瘦的感覺。


    不,與新生蛇人相比,伊格的身體構造甚至顯得有些……陳舊?簡陋?


    這並不是錯覺,因為祂是初代的蛇人,在進化之路上遊誕生的祂,一切生理結構相較於今時今日而言都過於原始。


    祂比任何蛇人都更像原始人壁畫上描繪的蛇神,是極致原始的風格。


    …


    在伊格的身影輪廓從陰影中浮現的第一時間,邁洛就從嚴、芙蕾雅和小炎他們身上抽出了大量的恐懼。


    若不這麽做,他們是無法在直視神明的“褻瀆之舉”中保持清醒的。


    …


    “那就是雙頭蛇人的親爹?”嚴湊到邁洛身邊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嗯,應該是了。”邁洛點頭。


    嚴深吸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的沃提·伊格,對邁洛問:“現在道歉來得及嗎?”


    “我猜應該是來不及了。”邁洛搖頭。


    “跑的話呢?”嚴接著問。


    “應該也來不及了。”邁洛繼續搖頭。


    “那完咯。”嚴從衣兜裏摸出來一把金屬勺子,接著塞進褲襠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幹嘛?”邁洛有些看不懂。


    “當然是切下一顆蛋蛋藏起來,這樣以後還有複活的機會不是麽?”嚴很認真地說道。


    說著他還取出另外兩根勺子分給芙蕾雅和小炎。


    後兩者一臉懵逼。


    “這是?”


    嚴一拍額頭:“哦對,你們沒有。”


    說罷又把勺子從她倆手中拿了回來。


    。。。


    “不是,你哪來這麽多勺子的?”邁洛看著嚴那叮咣作響的衣兜。


    嚴則是表示,這也是他利用血仇之路兌換力量的一種方式:


    “從烏撒偷的,我發現烏撒的小貓每個人都有一把珍貴的勺子所以……”


    …


    ……


    反正這一夥來自清醒世界的混蛋們算是把“瀆神”二字展現的淋漓盡致了。


    最古老的眾蛇之父就在眼前,他們卻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讓四周圍聽到古怪動靜的其餘蛇人都大為震怒,可偏偏伊格無視了他們四個,祂那對深邃的雙眸中似乎就隻有織夜者。


    “沃瓦道斯的愛人……”


    “嗯……”


    “你終於還是找到了幽嘶……等你很久了…”


    “你真的覺得……自己夠資格為祂複仇麽?”


    “真的,找對人了麽?”


    …


    伊格的聲音,就像兩柄生鏽的刀刃在進行無止盡地摩擦,破碎、生澀,也很難捕捉到話語中的音節與停頓。


    …


    祂的這幾句話基本上算是承認了很多掩埋在時間長河下的隱晦故事。


    而真相其實並不複雜。


    就如邁洛所推測的那樣,不管織夜者來自何處、生於什麽種族,她必然是死去的守望者沃瓦道斯的愛人,至少是愛慕者。而沃瓦道斯的信仰體係是伊格摧毀的,姆大陸的沉沒與傳聞中的撒托古亞並沒有關係,伊格在這片大陸上所犯下的罪行並不單純隻是因為有蛇人族背叛了他轉信撒托古亞,祂的目的,從始至終就是碾碎守望者的信仰體係。


    不出意外的話,被殺的那些蛇人隻是其中一部分,一同被葬入海底的還有其他所有信奉沃瓦道斯的種族。


    甚至可能,那些蛇人隻是幌子,是伊格隨便碾死的後輩丟棄在那裏,用來圓謊的。


    祂是能做出這種事的,畢竟從種種跡象來看,伊格有刻意在隱藏沃瓦道斯一事的真相。


    …


    所以織夜者就如邁洛推測的那樣。


    她是來複仇的。


    盡管邁洛到現在還沒有看出她擁有任何複仇眾蛇之父的實力……


    …


    ……


    “究竟是複仇,還是掠奪,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嗬嗬……”


    伊格的話語中從始至終都沒有表露出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


    邁洛也捉摸不透。


    但“掠奪”二字他可太熟悉了。


    神隻之間提及的掠奪,隻會與信仰掛鉤。


    …


    他忽然想起了織夜者進入幽嘶之後從祭壇深處取走的某樣神秘物體。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邁洛再次翻開了伊斯人的編年史。


    如今最後一行上赫然寫著:


    “遺落的信仰之力留存至今,追隨者從幽嘶拾回了它。”


    “然而即便是不死不滅的力量,也逃不過腐化的命運,那東西早已變質。”


    ……


    沃瓦道斯的信仰體係崩塌之後留下的那股力量?伊格一直都保存在幽嘶祭壇中?


    不,那都不能算是保存了,祂完全就隻是隨手撇在那裏,像是對待什麽不值錢的物件一樣。


    這是為何……


    …


    “一會兒他們肯定會打起來,等他們打起來我們就趁機逃走。”邁洛小聲說道。


    “往哪?”


    “隨便!”


    …


    一場極致上位者,舊日之上,不d以上的神戰就這麽在地底幽嘶上演了。


    蛇人們全都寸步不離,雙膝像是嵌在泥土中了一樣,即便知道隻需要一絲餘波就能讓自己粉身碎骨,它們也毫無怨言地跪在原地,頌唱著偉大的伊格之歌,等待死亡的到來。


    扭曲、畸形的地底信仰如此便展現的淋漓盡致。


    整片晦暗土地上,隻有邁洛他們在瘋狂逃竄。


    讓邁洛意想不到的是,拿到那份原屬於沃瓦道斯的信仰之力後,織夜者竟然真的迸發出毀天滅地的可怖實力,她編織的夜色完全籠罩住了幽嘶上空的暗紅色流光,讓這片地下世界徹底陷入了漆黑。


    無人知曉在那最黑暗的中心區域,她與伊格之間爆發了怎樣的恐怖廝殺。


    …


    然而,結局似乎是注定的。


    與其說織夜者的目的是複仇,倒不如稱之為殉道。


    那股極致的宿命感,早在邁洛初見她的時候就已經嗅到了。


    而唯一支撐著織夜者的良知去為邁洛他們指引逃生之路的,便是邁洛前不久“撿到”的來自於沃瓦道斯的那部分破碎的記憶。


    …


    對幽嘶而言,這是一場浩劫。


    對邁洛而言,這是恐怖的冒險。


    但對於伊格與織夜者而言,這更像是某種早在千萬年前就已經注定要發生的事情,祂們誰都避不開,索性也不避了。


    伊格知道無論如何織夜者都會尋到此處,於是幹脆把沃瓦道斯的“遺產”像垃圾一樣丟在那裏。


    至於織夜者,她肯定也明了,再如何掙紮,沃瓦道斯都回不來了。


    所以這並非複仇,而是殉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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