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說人話


    “他在對澀氣大姐姐做什麽?!”——這是伊妮德的反應。


    “啊?他原來喜歡男的?!”——這是麗貝卡的反應(較前者更為激烈一些)。


    …


    對於各個不同視角、不同程度理智下呈現出來的畫麵,在場的所有人對戰場中心這一幕都有著自己的理解和看法,當然各自的反應也都不相同。


    而事實上,伊妮德看到的嫵媚女性,和麗貝卡看到的中世紀美男,都隻能算是眾多扭曲視角中相對來說比較正常的那一類。她們倆的反應相對來說也屬於是比較正常的。


    有的眷族在目睹了邁洛對自己腦海中的母神本體做出那等褻瀆舉動之後,當場就嘔血發狂了,甚至直接把自己的雙眼摳了出來,肆意嚎叫著一些無意義的箴言。


    …


    然而,眾多不同理智程度的視角之下,反應最為平淡的,情緒中僅僅夾雜著些許不解與疑惑,同時還帶有幾分淺淺的思考的…


    是嚴。


    他拍打著夜魔雙翼,雙眼與額頭上的三瓣眼同時注視著戰場中心的邁洛。


    嘴裏很是費解地嘟囔道:


    “嗯——他抱著那坨意麵幹什麽?”


    …


    ……


    邁洛根本想象不到,其他人的視角之內,自己到底在做著多麽扭曲惡心的事情。


    這場邊圍觀著的,有多少人,就會有多少個不同的版本。


    等於是,邁洛在短短幾分鍾內,把世間存在的與不存在的物種,全都ri了一遍。


    …


    血族靈視者芬克爾斯坦把屬於格拉索身體的一部分,獻祭給了紗布·尼古拉斯。


    而這,就讓這位至高母神的意誌得以在邁洛的黯影視角麵前幻化出最為接近格拉索的形象,這裏所指的,並非單純隻是外在形象,更多的,是紮根在靈魂深處的某些物質。


    當然,對於邁洛本人來說,其實隻是重溫了一下那種熟悉的感覺而已。


    其實什麽都沒有做。


    不管眼前的這縷意誌無論與格拉索有多麽相似,他都不可能對著一隻由血霧組成的生命體做些什麽。


    而對於至高母神而言,祂索求的,或者說,祂賜予的,也僅僅隻是意識靈魂層麵的交融。


    或許在姆大陸或者極北地區的某些黑暗教團裏,得到母神的青睞,與其意識靈魂的一部分進行交合,或者與祂留下的任何一種殘留物的一部分發生x的互動,都是一種無上的榮耀與賜福。


    至於,下場是什麽,就無人可知了。


    畢竟在眾多古老典籍中最廣為認同的一種說法是,母神孕育了世間萬物,她的子嗣中甚至幾乎涵蓋了所有的舊日支配者。


    試想一下,當格拉基這樣的存在意識到自己的“原產地”被一個無知孱弱的卑劣靈魂褻瀆了,它會做出什麽反應?


    …


    當然,就如同伊姆納爾所說的那樣,黯影序列及其以上的存在,早就已經摒棄了低等種族生命中的劣質成分——情緒和人性。自然,像紗布·尼古拉斯這樣到達了神隻級別的存在,祂所“賜下”的交合,自然也不需要像低等級的生命那種進行肉體上的接觸與碰撞,僅僅在意識層麵,就可以完成這部分內容。


    但邁洛還是不明白。


    “這樣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你我都失去了一名重要的信徒,一份,重要的信仰來源,最為合適的補救方式,就是創造出一名完整的、全新的,出自於我,也出自於你,的生命,它不僅是你我的信徒,也是你我的共同子嗣,血源、靈魂,它身上的每一部分都與我們無法割舍,這是任何信徒的侍奉都無法比擬的……”


    那幻化成“格拉索”的血霧體,用著格拉索的聲線和她的語氣,頓挫、婉轉,帶著輕微的喘息,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然而邁洛從始至終都沒有一丁點兒情緒上的波瀾。


    盡管已經身為黯影,但他還是習慣性的伸出兩根手指摁住自己脖子的位置,以此來檢查脈搏的狀態,事實上如今這個動作,意識層麵的作用多於生理層麵的意義。


    (


    邁洛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嗬,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神隻與婊子又有什麽區別呢。”


    格拉索的聲音徒然冷漠了下來。


    那種突兀的轉變,像極了你在享樂屋裏提起褲子之後提出賒賬要求的時候遭遇的冷眼一樣,兩分鍾前還充斥著整座房間的似水柔情仿佛在一瞬間就蒸發幹淨了。


    …


    而麵對神隻意誌的責問,邁洛絲毫沒有感受到壓迫,反而,他的思緒變得更加清晰了:


    “我說,那個守陵老人,他到底什麽來頭,他,到底獻祭了些什麽,才得以讓你兜這麽一大圈來給他謀求第二次生命?”


    “如果我同意了他的降生,那麽最終從那個肉繭裏麵掙脫出來的,依舊還會是老人的靈魂,沒錯吧?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新生兒,隻是一個現有生命的再次演繹,這整個局就是為了讓他重新活過來,因為他的本體已經足夠衰老了,是這樣沒錯吧?”


    “所以我很好奇,到底要奉上多麽沉重的獻祭,才能博得至高母神的如此青睞?”


    “或者說,那個老人的靈魂本我,是什麽重要的角色?”


    “你知道,像我這種低等級的生物,我們在床榻上性致盎然的時刻,彼此之間在語言上是可以無底線的迎合對方的,要不,你也嚐試著遷就一下我,替我解解惑?”


    “還是說,你剛才的那些行為,都隻是裝出來的?”


    ……


    侮辱、褻瀆、褻玩。


    邁洛此刻的行為差不多可以用以上這一係列的詞匯來形容吧。


    他洞悉了今夜這個莫名其妙的局中局背後的真正意圖。


    但真正驅使著這一切運轉起來的因果,邁洛其實並不知曉,他不知道血族靈視者與紗布·尼古拉斯有著怎樣的淵源,也不知道那看似普通的守陵老人到底是什麽底細。


    可有一件事邁洛記得非常清楚。


    那就是身為思考之眼載體的黛西,此前曾將眼下的這個局形容為——隻有邁洛能處理得了的陰霾。


    且不管這句話有多少種不同的理解方式。


    思考之眼肯定看到了些什麽,從而明確了一點,那就是這個局最終還得聚焦在邁洛身上的,並非其他人,不是守陵老人,也不是血族靈視者,更不是眷族和信徒們,這些都隻是條件,而紗布·尼古拉斯真正為之而來的,就是邁洛本人。


    可實際上,邁洛與這位母神,根本就沒有過任何交集。


    至少在他已知的短暫生命中沒有過。


    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麽紗布·尼古拉斯要找上自己。


    把對方比喻成婊子,隻是言語上一種不太友好的表達方式而已。


    …


    不知道是邁洛的態度,還是他的這番話起了作用,總之,前一秒對他的不敬似乎生出了幾分慍怒的“格拉索”又莫名地平靜了下來,那猩紅色的眼瞳中重新蕩漾起了幾分莫名的情愫,連語氣都平和了起來:


    “你永遠都是這副樣子…一點都未曾改變……”


    話語間的意思,好像祂在很久以前就“認識”邁洛了一樣。


    但這對邁洛來說是很古怪的,因為他一直認為神隻是不具備任何情感的,即使祂並不完全是紗布·尼古拉斯的本我意誌,而是像狩獵之夜裏索托斯的投影體那樣屬於“墮落”了的雜交物,從而擁有了人性,可邁洛與母神確實從未有過交集啊,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突兀、違和。


    “呃——”


    邁洛擺擺手:


    “可能你理解錯了,我們人類在做愛做的事情的時候,用來取悅對方的言語並不是這樣的。”


    然而“格拉索”卻依舊注視著邁洛的麵龐。


    祂的神態變的很古怪,至少在邁洛看來非常古怪,因為那裏頭夾雜了很多難以琢磨的複雜情緒,甚至比真正的格拉索活著的時候所表現過還要更加負責、深刻。


    “命運不會讓我們分開的,你與我,我們永遠會因各種巧合與機緣糾纏到一起……我已經記不清與你的初見…但你卻擁有我的無數次初見……”


    …


    邁洛豎起食指鄭重“警告”:


    “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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