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真正的力量通道


    “有點痛的這個……”


    嚴慢悠悠地從果林的溝壑裏爬出來。


    他看起來很狼狽,但身上並沒有什麽非常明顯的傷口。


    站起身來之後的第一反應是尋找自己遺失的那沒抽完的半根香煙,隻不過看果林裏這一片糟糕的景象,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找不到了。


    嚴沒有掩飾自己臉上的惱怒,他抬頭看向後門的那個人:


    “你不是伊妮德,她人呢?”


    “放心,她睡下去了。”


    鐵柵欄門外的伊妮德踩著輕盈的步伐,緩緩朝著嚴而來,她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嘴角露出虎牙的尖端:


    “還以為你會一直躲下去,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麽?”


    它的每邁出兩步,外形就會變幻一次。


    現在,它變成了艾瑪的樣子。


    然後又變成了康。


    這整片區域就像是被犁了一遍,地表的所有東西都化成了碎片,他們二人腳底下的地麵都被削低了幾十公分。


    “原來如此,是混沌的氣息,怪不得我總覺得很熟悉……是那位指引你成為它的化身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很難辦了啊…”


    ……


    “但是看起來你似乎對自己力量還不夠熟悉。”


    連嚴的衣服、身上的泥土甚至他額頭上的輕微擦傷都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個模仿者的身上沒有嚴的黑色煙霧,不過卻比真正的嚴多了半截沒抽完的香煙。


    此刻,他身上繚繞的黑色煙霧再次沸騰了起來。


    然而這並未對這場對峙產生任何影響。


    因為僅僅是一秒鍾的恍惚,回過神來就發現,果林還是那片果林,馬路還是那條馬路,馬路上麵那些野獸的碎屍還在,莊園後門的鐵柵欄上也還掛著那條鎖鏈,甚至周圍的草叢中還有蟲鳴……


    濃鬱的黑色煙霧。


    模仿者臉上浮現出些許玩味的笑意,目光陰冷地盯著嚴。


    可怕的狂風。


    “怎麽說?您給個準信,如果確認是化身的話,我這就扭頭離開,絕不繼續叨擾。”


    而等它走到距離嚴還有十步左右距離的時候,它幻化成了嚴的樣子。


    模仿者似乎在審視觀察著嚴的一切細節,它在嚐試著看透嚴。


    “怎麽樣?我在提議我們省去沒有必要的紛爭。”


    “非常抱歉,我必須維持這座城市與它原來的樣子有較高的相似度,一些不應該出現的畫麵,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接下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下一秒,更加濃鬱的黑色煙霧凝聚在體表。


    而嚴則是訝異於自己的攻擊手段居然咩有絲毫效果。


    “可惜我暫時還無法看清你的靈魂,但我能大概看到,你比邁洛更加純粹,比他更加清澈,你不像,身上背負著那麽多的規則禁忌。”


    但嚴不想思考太多,也懶得去琢磨對方那些謎語到底什麽意思,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腦子裏沒什麽貨,幹想隻會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模仿者嚴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歪著腦袋看向嚴。


    嚴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有著相同外表的生物,他低頭嗅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問道:“酒精?二手煙?女人的香水?”


    他們毫發無損,連身上的衣物都沒有絲毫損壞。


    “嗯——最糟糕的情況是,你已經不是本來的那個人類了,也不是被選中為使者,隻是某位神明的化身,我不會這麽倒黴吧?”


    他捏住了拳頭。


    咣!!!!


    “讓我想想,你自稱開膛手,怪不得,我翻遍了整座楠薇城都找不到與之對應的人,早就應該想到是你才對……嗯,你的身上有邪惡的味道,是一種在支配者序列中依舊可以被稱之為邪惡的特性…真有意思。”


    可還沒有等嚴動手,他發現前方那個人影再一次幻化成了伊妮德的模樣。


    “鬼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


    它似乎把除了黑色煙霧以外的其他特征全部都學走了,就連嚴的習慣性神態和肢體動作都有。


    既然一次不行那就來第二次,第二次不行,那就換更猛的手段,總有辦法讓這個煩人的家夥閉上嘴巴。


    它用一種疑惑的目光注視著嚴,像是自言自語地問道:


    “你身上,好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


    “你怎麽b話那麽多?”


    啪——啪——啪……


    “怎麽?她對你很重要?”


    它抬頭對著空中猛吸了一口空氣,而後緩緩呼出,目光逐漸變得清澈起來:


    (


    當整片區域都被夷為平地之後。


    “那位行走於混沌之中的神提供給你的並非是一條路,而是一道選擇題。”


    又恢複了。


    “噢~我知道,怪不得你身上有一些熟悉的味道,隻是……暫時我還分辨不出那味道到底來自於什麽。”


    “我想,或許我們應該聯手?”


    嚴的目光第一次變得凝重了起來。


    ……


    嚴暫時還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麽,但很顯然眼前的這個東西不是迪拉肖那種貨色,是沒有辦法輕易解決掉的。


    ……


    可怕的力量整整翻滾了將近三分鍾才平息下來。


    他非常淡定且鄭重地重複了一遍剛才那個問題:


    “那個女孩呢?”


    ……


    “當然,隻是提議,如果你是那人的化身之一的話,那麽我的計劃今夜就宣告失敗了,但很顯然你還不是,你是依照自己的意誌在行事的,可是我終究無法完美複刻出你身上的力量規則,那人賜予的力量秩序,在我之上。”


    但是指尖的黑色煙霧剛剛冒出來沒多久就消散了,隻有嚴本體的黑色煙霧能夠持續不斷地繚繞在身邊。


    “既然已經掌握了罪惡的力量源泉,為什麽不幹脆化為罪惡本身呢?”


    似乎,它有在嚐試著製造出與嚴相同的力量。


    嚴搖了搖頭。


    “想必你已經知道,生靈的怨恨是可以成為力量增長的通道的,對吧?看得出來你已經嚐試過很多次了,隻是……隻是你太過謹慎了,不應該如此謹慎的啊。”


    已經被摧毀了兩次的一切,又一次悄無聲息地複原了。


    他感受到了壓力,但這種壓力卻並非對方給予的,而是來自於自己的後知後覺。


    風暴中心點那兩個嚴,卻依舊屹立在原地。


    而模仿者,依舊站在原地。


    果林、馬路、莊園……


    被摧毀了的地麵、馬路、果林以及後方的莊園建築,幾乎是頃刻間就恢複了原樣。


    沒有任何征兆或預警,詭異的力量瞬間席卷開來。


    ……


    但就在煙霧散去的一瞬間,落入嚴視野內的畫麵讓他心跳加速……


    “是有人選中了你,對吧?選中你作為它的使者?”


    又變成了邁洛。


    而且彼此都十分驚訝。


    嘭!!!


    這比第一次的風暴更加可怕。


    模仿者搖著頭,語氣輕鬆。


    “那沒事了。”


    “嗯——或許你也算是那不應該出現的東西之一,但就這麽讓你消失了的話多少有些可惜了。”


    這…


    嚴很悠哉地說著,把自己的雙腿從泥濘的果林中抽了出來,走到馬路上,抖了抖身上的淤泥。


    此話一出,模仿者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色,它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曾相識的評價啊。”


    嚴同樣歪著腦袋看著對方。


    “不回答麽?”


    滾滾煙塵逐漸沉澱下來之後,風暴中心響起的卻是慢悠悠的鼓掌。


    它幹笑了兩聲,隨即翻了一下手掌。


    “誰?呃……應該來自於父母的良好教育吧。”


    ……


    整片果林,不,以果林為中心點,半徑兩百多米範圍內的一切都被摧毀了,杜勒莊園的建築直接被碾碎了一半。


    “再來一次?”


    ……


    “不,都不是。”模仿者嚴搖了搖頭,它看著自己手心上快速生成又快速消散的黑色煙霧,認真地說道:“你的力量體係,居然跟邁洛一樣不在模仿規則之內,是誰賜予你力量的?”


    “可是他沒有留下印記,或者說,你自己抹除了……”


    並且手中還握著嚴隨身的筆記本,一邊翻看著,一邊用非常平緩的語氣對他說道:


    “嗯——看起來你的思路的大致方向是正確的,可是有一點點的偏差,怨恨之力的梯度確實是高等級生物勝過低等級生物,而你隻答對了一點,血仇確實是最深刻的怨恨,但最為強大的怨恨之力,需要來自於你所熟悉的人。”


    “回答什麽?”


    “作為交換,我可以為你指明一下道路,以我的淺薄認知,你覺得呢?”


    “想要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你率先需要放棄的,是自己的一切情感。”


    “你不是靈視者,準確來說你還在人類範疇內,這就奇怪了……”


    甚至於嚴都要懷疑自己剛才製造出來的風暴到底有沒有真的出現過。


    他第一次遇到廢話比自己還多的人,當然,眼前這家夥大概率不是人。


    劇烈的嗡鳴,似乎要把空氣中的一切都碾碎。


    “厲害厲害,純粹的力量居然達到這種程度,或許我應該慶幸沒有過早地找你麻煩,如果是上個星期的我,說不定會被你當場碾死。”


    模仿者驚訝於嚴迸發的力量之強大。


    話音剛落,更加可怕的黑色風暴就淹沒了這裏的一切。


    ……


    “就從邁洛這裏開始吧,看看一名準支配者的怨恨,能給你帶來什麽樣的力量。”


    模仿者(伊妮德)伸手指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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