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都沒有多餘的糧食,這個時候結婚的人大多都是不請客的。


    事實上。


    何雨柱這家夥這段時間根本就接不到什麽活兒了。


    喜事兒不請客,白事兒盡量節儉。


    袁成和王春芬成親的時候自然也是不請客的,結婚的時候趙芳將王春芬在旅店裏的房間退了,一家人買了一點兒肉,包了點兒餃子就算了。


    事後。


    袁家要去給鄰居們送喜糖,王春芬自告奮勇和丈夫一起去了李家,她是擔心袁成在李家聽到什麽消息,李平安夫妻兩個話說的多了將自己的秘密暴露出來。


    也就是給了幾顆糖而已。


    大人都沒有吃。


    徐氏拿著糖一股腦的都給了兩個孫子。


    李平安夫妻兩個根本就沒有和袁成夫妻兩人說話,隻是徐氏和她們聊了幾句家長。


    兒子結婚了,趙芳恨不得立即就讓兒媳婦懷孕,十個月以後就能抱孫子。


    她知道王春芬身體不好,逃難過來的時候傷了身體。


    趙芳帶著兒媳婦去六院看病,依舊是找到李平安,讓他給王春芬開一點兒藥調理身子。


    李平安什麽也沒說,依舊讓王春芬用原來的中藥方子,並且繼續用土黴素。


    自始至終。


    李平安都沒說過王春芬的病情,他終於放心了,和婆婆趙芳離開門診室的時候她深深的、非常感激的看了李平安一眼。


    事實上。


    李平安也算是按照趙芳要求開的藥,調理身體,想讓王春芬懷孕首先就是要治好她的子宮內膜炎。


    若是不將疾病治好,想要懷孕是非常困難的。


    到藥房拿藥的時候秦淮茹也是什麽也沒說,不過趙芳卻是開口說道:“淮茹,咱們都住在同一個四合院兒,也算是鄰居,能不能便宜一點兒啊?”


    “放心,能便宜的我都給你們便宜了,不能便宜的就算是你們將平安找過來也不行!”秦淮茹很麻利的抓藥,開口說道。


    趙芳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土黴素片劑價格不高,中藥更是便宜。


    兩種藥費加起來還真不貴。


    秦淮茹將藥費報出來的時候趙芳長出了一口氣。


    如果吃了藥之後能讓自己兒媳盡快懷孕,幾塊錢花的也值了。


    “這些藥物吃完我兒媳婦能懷孕嗎?”趙芳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秦淮茹搖頭說道:“不知道,我不是醫生,可不敢給你承諾!”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想著即便是那些身上沒有病的婦人也不一定剛結婚就懷孕,趙芳要求太高了。


    秦淮茹可不會隨便給人許願!


    王春芬忙著吃藥治病的時候趙芳開始忙活幫她遷戶口的事情了。


    她到居委會找劉嬸說明情況,說著說著還眼紅了,又說道:“王春芬這孩子太可憐了,這不是我兒子也到了結婚年紀了嗎,索性就讓她們成親了,就當是做好事兒了,否則,再讓這丫頭回老家的話沒準兒命都保不住,劉主任,您就行行好,讓我兒媳婦兒留下來吧!”


    劉嬸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思索著說道:“讓我們再商量商量吧,聽聽居委會其他同誌的意見!”


    她是相信王春芬所說身世的,畢竟,當初來收容站的時候可是一身的病,王春芬在老家的時候過的一定不好,否則,誰會大老遠的逃難過來啊,一路上困難重重就不說了,而且不知道能不能在京城留下來。


    趙芳忐忑不安的離開了,回家以後就和易中海商量這件事情。


    劉嬸沒有當場答應可能是在猶豫,也就是說王春芬不確定最終能留下來,可能是人留下來了卻沒有京城戶口,就像是劉悅、穀雨、程琳那樣,沒有戶口就意味著沒有口糧指標,往後的麻煩事兒多著呢!


    易中海是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袁成這麽輕易的就結婚了,他心頭的大石去掉了一塊兒,壓力減輕不少,可如果最終王春芬依舊是沒有京城戶口,往後的麻煩事兒不是要他來解決?


    易中海和趙芳商量了很久,他帶了十斤糧票、二十塊錢還有十來斤雞蛋一起去了劉嬸家。


    劉嬸毫不猶豫的將他從家裏趕出來了,沒要他的東西。


    易中海也有些不安了。


    劉嬸連他送的東西都不要,能讓王春芬留下來嗎?


    結果出乎意料。


    沒過幾天劉嬸就到四合院兒說明情況,告訴她們經居委會和收容站的同誌們研究決定,王春芬可以留下來,並且很快就能幫她辦理京城戶口,相關手續齊備以後也會給她口糧指標以及其他一切票證。


    趙芳急忙感謝,還說要將劉嬸留下來吃午飯,不過卻被拒絕了。


    易中海和袁成下班以後趙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們,兩人都很高興,易中海甚至提議趙芳不要做晚飯了,一家幾口人一起到飯店吃飯。


    趙芳等人都同意了。


    下午下班以後易中海和袁成一起帶著趙芳、王春芬兩人去飯店吃飯。


    易中海倒是沒什麽,當年他可是天天下館子的,趙芳母子和王春芬卻是極其興奮。


    趙芳母子也是很長時間沒有到飯店吃過飯了。


    王春芬怕是有幾年時間沒進過飯店。


    “你們兩個給我好好的,要是春芬能夠盡快懷孕,咱們一家人再到飯店吃飯!”趙芳開口承諾道。


    一轉眼。


    她兒子居然成親了。


    時間過的真快。


    袁成娶了媳婦兒,她算是對的起自己的前夫,袁成死去的爹了!


    王春芬也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成親的時候她還擔心呢,心裏不停的想著自己不是處子的事情讓袁成知道該怎麽辦。


    畢竟。


    就算是李平安夫妻兩個不說自己的事情,洞房花燭的時候不露餡兒了嗎?


    可沒有想到袁成也是什麽都不懂的雛兒,可能是比較保守吧,趙芳和易中海都沒教他該怎麽辨別女人是不是將第一次交給他了。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王春芬就過關了,到現在她心裏還覺得有些僥幸,要不是趙芳一直再辦自己遷移戶口的事情,就算是事後詢問一下她都有可能穿幫。


    如果真的穿幫,她可能要麵臨袁家人的怒火了。


    王春芬的戶口辦下來了,從下月開始所有的票證也會給她。


    消息傳了出去。


    賈家人不幹了。


    劉悅先嫁進四合院兒的,就算是論資排輩也要先給劉悅解決戶口問題,怎麽會先讓王春芬擁有京城戶口呢?


    這是為什麽啊!


    賈張氏不服氣,特意到居委會找劉嬸想讓她解決兒媳劉悅的戶口問題。


    劉嬸搖了搖頭,說是劉悅遷戶口不合規定,收容站裏的極小一部分人可以留在京城是上級的指示並不是她幫了王春芬讓這女人留下的。


    依著賈張氏的性子,肯定是要鬧的,可是她又不敢得罪劉嬸,得罪了劉嬸對賈家可沒什麽好處,肉票、油票什麽的都是居委會管著,人家說賈家幾口人應得多少票證賈家就隻能得多少票證。


    賈張氏就算是再渾也知道不能得罪劉嬸。


    最終。


    她垂頭喪氣的從居委會出來了,回到家裏對兒子、兒媳說道:“我看袁家是走了狗屎運了,王春芬這個連老家都不知道在哪裏的鄉下人居然有機會成為城裏人,咱們家劉悅卻沒機會,你們說說,還有天理嗎,咱們該找誰說理去?”


    賈東旭夫妻兩個沉默不語,雖然沒有像賈張氏一樣怒氣衝衝的去找劉嬸理論,但兩人都是時刻想著要將劉悅的戶口弄到城裏,隻是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賈張氏的話他們是認同的。


    王春芬也就是運氣好而已。


    要不然。


    她憑什麽能將自己的戶口遷到城裏來?


    王霞動了心思,開始尋找能夠和自己共度餘生的人。


    她和穆遠結過婚,在她眼裏穆遠是一個醫術高明的人,而且家裏很有錢。


    眼光高了。


    即便是二婚。


    她也不是會隨便嫁給別人的。


    找來找去。


    王霞將目標鎖定在一個叫薩卡洛夫的蘇國人身上。


    薩卡洛夫是蘇國工程師,她們兩個是在工作當中認識的。


    當年。


    薩卡洛夫大學畢業以後沒多久就報名來援華了。


    他和別林斯基、安德烈這些人不同,來京城的時候隻是一個最低級的工程師,還以為是在華夏待一段時間混個資曆就能回國,可沒有想到一待就是好幾年。


    紮鋼廠的蘇國女人大多都是援華工程師的家眷,要麽是他們的妻子、要麽是他們的女兒。


    薩卡洛夫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對象,更別說是結婚了。


    王霞相中了這個蘇國人,對其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又是幫著他打掃辦公室又是幫忙到食堂給他打飯的,周末的時候還會到宿舍幫他洗衣服。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還別說。


    薩卡洛夫還真有些心猿意馬。


    此時。


    兩國關係雖然大不如前,但薩卡洛夫認為畢竟是同陣營郭嘉,蘇國援助華夏政策不會變,自己在華夏住了好幾年了,也許還會在這裏居住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


    既然離不開這片土地,娶一個華夏女人有何不妥?


    他這麽做也算是入鄉隨俗了,也許今後能過的更好。


    半推半就的,卡洛夫就接受了他的追求。


    王霞本來就是奔著結婚去的,很快就何薩卡洛夫談婚論嫁了,心裏想著隻要自己嫁出去就不用在王家過苦日子了。


    她非常清楚。


    專家小食堂的夥食很好,都是蘇國飯菜,而且沒有限量,隨便吃。


    就算是蘇國專家想要在家裏做飯也行,肉、油等華夏人很難弄到的東西蘇國工程師應有盡有。


    兩人商量好近期結婚以後王霞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梅姨。


    不像是征求母親的意見,反而更像是通知她。


    其實。


    梅姨有些不樂意讓女兒嫁給一個外國人,雖然是蘇國老大哥,但是梅姨心裏卻是有些別扭。


    不過。


    她也知道女兒嫁給蘇國工程師以後是有好處的,最起碼是不愁吃穿。


    梅姨不奢望王霞和卡薩洛夫結婚以後會幫助家裏,隻要女兒過的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最終。


    和丈夫王淼商量過後梅姨夫妻兩人還是同意了女兒的請求,既然她想嫁給蘇國人,那就嫁吧!


    王霞很快就成親了。


    因為沒請客吃飯的緣故,李平安夫妻兩個都是在她們成親以後聽王沁說的。


    王沁很自豪的說自己姐姐嫁給了一個蘇國工程師,以後就不用為吃穿發愁了。


    秦淮茹又將這件事情和丈夫說了。


    李平安卻是眉頭緊皺。


    他很清楚,明年蘇國專家都會回國,兩國的關係也會發生改變。


    到時候王霞是和丈夫回蘇國還是繼續留在京城?


    如果兩人一起回國,王霞怕是在蘇國不受歡迎,要是留在京城,她和蘇國人有過婚姻這件事情將會成為她繼續發展的桎梏,將來進步的空間不大。


    可以這麽說。


    將來夫妻兩個都會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秦淮茹覺察到丈夫神態有異,開口問道:“平安,你不看好這段婚姻?”


    李平安搖搖頭說道:“他們已經結婚了,我是不是看好王霞的婚姻有什麽意義?我祝她們幸福吧!”


    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薩卡洛夫就會回國,但願到時候兩人之間的關係能夠經的住考驗吧!


    李平安和秦淮茹說了自己的擔心,萬一將來薩卡洛夫要回國,甚至兩國關係改變了,王霞該怎麽辦?


    “路是她自己選的,即便是將來證明這是個苦果她也要自己吞下去!”秦淮茹開口說道。


    丈夫這麽一說。


    她也覺得王霞的婚姻不是太完美,至少不是王沁和自己說的那般完美。


    還別說。


    王霞和薩卡洛夫結婚以後還真給娘家帶來了不少好處。


    平時王霞也跟著薩卡洛夫到專門為蘇國專家做飯的小食堂吃飯,有時候也會給父母帶一點兒飯菜。


    甚至。


    薩卡洛夫也會給王淼夫妻兩個一點兒糧票。


    雖然賠償給許大茂不少,但是王淼、梅姨夫妻兩個口糧問題基本上解決了。


    周末的時候王豐年從區醫院回來,得知自己妹妹再嫁,還是嫁給了一個蘇國工程師,吃喝不愁,心裏也為妹妹高興。


    隻是。


    當他聽說妹夫薩卡洛夫給了父母一點兒糧票,這家夥又動了心思。


    現如今。


    糧票實在是太重要了。


    誰家不是費盡心思的想要多弄一點兒糧票?


    可以這麽說,無論在什麽地方,糧票比錢都好使!


    王豐年想著既然父母手裏有一些糧票,這些糧票就是自己翻身的資本,要是用好了,沒準兒自己和妻子都能調到京城大學醫院或者六院工作。


    家裏就他和父母三人,王豐年說話也不避諱,直接和父母商量能不能用這些糧票幫自己疏通疏通關係,最好將他和妻子林雯調到京城大學醫院工作。


    兩相比較。


    王豐年始終覺得京城大學醫院要比六院好很多。


    甚至。


    隱隱的。


    王豐年對六院有些排斥。


    他和李平安是從同一所醫校畢業的,現在李平安成了六院院長,他卻是連六院都進不去,這麽想實在是太傷他的自尊。


    所以。


    王豐年對六院有些不認同或者說是排斥,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是不會甘心去六院的。


    梅姨搖搖頭說道:“豐年,不是我不幫你,實話實說,我其實是幫不了你,我手裏這點兒糧票對一般人很有誘惑力,可對於李平安等醫院領導來說卻是未必,他們大多數在醫院、實驗室等多個單位任職,都是有補助的,他們可能看不上我們這點兒糧票!”


    王豐年沉默了。


    母親的意思他明白。


    王家有多少糧票?


    用這些糧票真就能打動李平安等人?


    王豐年不甘心,他向母親要了二十斤糧票,回到區醫院以後就給了魏主任,想要讓魏主任能多照顧他一下,最少也要給他分配一點兒外科手術啊!


    他想要用這點兒糧票賄賂魏主任,哪裏知道魏主任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不但將糧票重新扔給他,還說要是王豐年再做這種事情他就將王豐年的行為報告給上級,讓他受到最為嚴厲的懲罰!


    王豐年唯唯諾諾,不敢再提起再送給魏主任糧票的事情了。


    周末的時候徐海來還錢了。


    一千塊錢。


    他要一次性的全部都還給李平安。


    另外,他還帶過來一點兒豬肉、豬血。


    李平安收了錢,將當初徐海寫的欠條當著他的麵給撕碎了,還向他詢問了一些屠宰場的事情。


    困難時期。


    屠宰場也很蕭條。


    鄉下人要是有米糠、麩皮之類的自己就吃了,怎麽可能喂豬?


    這個時候都是靠野草喂豬,雖然長的慢了一點兒但是肉質非常好,有嚼勁兒!


    “平安!”表哥徐海說道:“如果你們想吃豬肉的時候就到屠宰場去吧,就算是沒有肉票我們也會賣給你一點兒的!”


    李平安點了點頭。


    他相信徐海能幫到自己。


    不過。


    這年月李家也不經常吃肉,有肉票的話到附近菜市場也行,不用跑那麽遠到屠宰場去。


    徐氏將侄子帶過來的豬肉、豬血都收拾了,徐海在李家吃了一頓午飯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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