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薛明顏:“張子昂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不能讓他見到我父親?”


    薛明顏說:“何陽,你就記住我和你說的話,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要再去白城精神病院,如果你需要人幫忙,你到棺材鋪去,會有人幫你。”


    薛明顏好像十分緊急,說完就離開了屋子,我跟著他出來,薛明顏說:“何陽,你自己回去,但是要注意安全。”


    接著薛明顏就消失在了黑暗中,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西苑路二百四十六號的房子裏,我正打算離開,卻聽見屋子裏麵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何陽,你現在就要離開了嗎?”


    我看過去,隻見一個人緩緩從房間裏走出來,好像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這裏,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一樣。


    我看著這個緩緩來到了客廳裏的人,發現不是別人,竟然是何遠,我問他:“你怎麽……”


    我話還沒有說完,何遠就彎下身子吹滅了煤油燈,然後在黑暗中和我說:“何陽,你進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雖然燈光滅了,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半點危險的跡象,我走近屋子裏,何遠已經坐了下來,我也在黑暗中坐下來,我問何遠:“剛剛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何遠說:“是的。”


    我沒想明白,我問:“那你是什麽時候在這裏的,難道你很早就知道我們要到這裏來了?”


    誰知道何遠說:“是薛明顏讓我在這裏等著的,他說你可能會到這裏來。”


    我問何遠:“是薛明顏,他為什麽和你……”


    何遠說:“薛明顏這個人,和你想的不一樣,和你知道的也不一樣,甚至就連樊隊,對他的了解也不全麵,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我能聽懂一些,但我說:“我不明白,還有你究竟是什麽人?”


    何遠說:“剛剛張子昂不是說了,我是何向華的獨子。”


    我問何遠:“如果你是何向華的獨子,那麽我又是誰?”


    何遠卻看著我,他說:“我還以為你已經想起來了。”


    我繼續追問:“我想起什麽來了?”


    何遠說:“你三歲時候的記憶。”


    我馬上意識到何遠說的難道是我隱約記起來的那一段像是做夢一樣的記憶,就是我在掛著滿是屍體的屋子裏,薛明顏找到了我把我抱了出來,又交給了何向康的事?


    可是我和薛明顏的年齡怎麽可能察覺這麽多,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我問何遠:“那何向康和何向華是什麽關係?”


    何遠說:“何向康是何向華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伯。”


    我看著何遠,原來我和何向華、何向康並沒有任何關係,那麽我又是誰,為什麽我叫何陽?


    我感覺腦袋有些亂,也有些昏沉,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何遠卻和我說:“何陽,半個月後,有一趟離開白城的中巴車,到時候你來,我帶你離開這裏。”


    何遠的這個說辭更加奇怪,我問:“中巴車?你要帶我去哪裏?”


    何遠說:“去一個你應該去的地方。”


    我問:“我應該去的地方?”


    就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何遠忽然警覺地看著外麵,然後馬上就站了起來,他用急促的聲音和我說:“何陽,你藏到房間裏去,他來了。”


    我問:“誰來了?”


    何遠則拉了一把我說:“你到房間裏去,無論聽見什麽都不要出來。”


    正說著,我聽見有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門口,我看見一個黑影立在門邊上,這馬上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個場景,一模一樣的場景,窗戶外麵就是站著這麽一個黑影,一直就這麽站著,似乎是在外麵看著我一樣。


    何遠再次拉了我一把,用隻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說:“快藏到房間裏去,不能讓他知道你在這裏。”


    我於是很快就進去到了房間裏,至於外麵發生了什麽,我就完全不知道了,我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但是之後就沒有了動靜,我仔細聽著也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就好像何遠也不在外麵了一樣。


    我就一直在這樣寂靜的環境裏待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到時間,我實在是聽不見外麵的動靜,就試著來到們邊上往外麵看,卻看見客廳的門好像開著,屋子裏似乎早就沒有任何人在了。


    我試著走出來一些,果真沒有任何人,但是當我走出來兩三步的時候,卻猛地看見一個黑影坐在剛剛何遠坐著的凳子上,而且在看見的那一瞬間我心跳猛地加速,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是何遠,而是另一個人。


    我站在原地正在思索著這個人是誰的時候,卻聽見他率先出聲:“何陽,我們該回去了。”


    竟然是樊隊的聲音,聽見是樊隊的聲音,我放鬆了一些警惕,但是很快我就再次警覺了起來,我問:“何遠去哪裏了,還有那個——他?”


    樊隊卻說:“我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人了,門也是開著的。”


    但樊隊這樣說卻讓我更加警覺起來,我往後麵退了一步,我問樊隊:“樊隊,你究竟是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猛地看見在外麵的門邊上,露出來半個黑影,正是我剛剛看見站在門外的那個,我頭一下子就炸了,我問:“何遠去哪裏了?”


    樊隊卻說:“何陽,你就是何遠。”


    我再次愣住,我不明白地問:“我就是何遠?”


    樊隊說:“何陽,你還沒有意識到嗎,何遠是你幻想出來的,你看到的這個人完全是你自己構建出來的幻覺,你把自己的另一個人格投影成了何遠,其實你就是何遠。”


    我有些恍惚了起來,更多的卻是不敢相信,樊隊和我說:“這段時間你的精神障礙又開始發生了。”


    樊隊邊說邊朝我走了過來,我也往後退,但是隨著樊隊的走近,他的臉龐也逐漸也有了輪廓,我看著他這一絲警惕最後還是慢慢瓦解了,樊隊伸手抱住我說:“何陽,沒事的,有我在這裏,你沒事的。”


    我本來還有些抗拒,但很快就完全放鬆了下來,頭也靠在樊隊的肩膀上,然後用一種被嚇到的聲音和樊隊說:“樊隊,我害怕,他就站在門外麵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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