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我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他,看著這張十分陌生的麵龐,我的腦海裏根本沒有任何關於這個樣貌的記憶,他也看著我,但是他的眼神卻是那種平靜的,甚至是沒有任何波瀾的。


    好一會兒我才問他:“什麽沒有時間了?你為什麽會認識我?”


    他卻隻是看著我不說話,我看向院長,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是靜靜地看著我們,好像實在觀察我們一樣。


    我看見張子昂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來,然後我看見他把視線轉移到了我身邊薛明顏的身上,我看見他原本平靜的眼神裏出現了一絲波瀾,然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怎麽也在這裏?”


    薛明顏卻沒有回答他,保持了沉默,頓時整個病房裏的氣氛就變得詭異了起來,所有人都保持著安靜,就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被聽見。


    好一會兒之後,張子昂看向了院長問:“院長,我可以申請留在這裏療養嗎?”


    院長幾乎沒有征詢我和薛明顏的意見,他說:“當然可以,你想在這裏待多長時間都可以。”


    張子昂於是看向我,和我說:“何陽,你們回去吧。”


    我想說什麽,接著又聽見他說:“何陽,他來找過你了吧?”


    我聽見他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耐著性子問他:“他是誰?”


    張子昂說:“你見到他,自然就知道他是誰了,你既然這樣問,那麽就是他還沒來找你。”


    我聽見他這樣說,急忙追問他:“他究竟是誰,為什麽要來找我?”


    張子昂說:“因為你正在調查的無名屍體的這個案子,和他有牽連。”


    無名屍體的案子?他說的是被釘在譚贇家裏的那具無名屍體?


    的確到現在為止,我們都還沒有確定他的身份。


    我還有問題要問,但是他卻和院長說:“院長,請他們回去吧。”


    院長於是看向我和薛明顏說:“樊隊長那邊,我會和他解釋的,既然時間差不多了,何警官和薛警官就先回去吧,我們的人會原路送你們回去。”


    他雖然臉上說話笑吟吟的,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因為雖然他的臉上全是笑容,但是眼睛裏卻是鋒利的刀一樣,透著陣陣寒氣。


    薛明顏說:“院長,那麽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你們了。”


    說完拉了拉我,我們就離開了這裏。


    院長的確安排了人送我們離開,隻是回去已經不是來的時候那輛商務車,而是換成了一輛轎車,而且我們來到樓下的時候,那輛中巴車也不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走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有黑山監獄醫院裏的人,我和薛明顏什麽都沒有說,最後他們把我們重新送到了李滄那裏,隻是李滄卻不在,法醫鑒定中心也鎖著門,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和樊隊匯報過整個情況,樊隊說院長已經和他聯係過了,讓我們先回來再說。


    這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了,我和薛明顏隨便去找了麵館吃了碗麵,樊隊讓我們回來之後先休息,明天繼續去查白城精神病院的事,也沒有說要和我們碰頭核實今天的事,而且和他通電話的時候我感覺他好像是在外麵,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之後薛明顏就回去了,我回了公寓。


    第二天我們先去了辦公的地方,卻沒有看到樊隊,聽辦公地方的人說樊隊昨天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裏,去多久,隻是叮囑說有情況和他電話匯報。


    一時間我也摸不透樊隊的行蹤,於是隻好和薛明顏繼續到白城精神病院繼續調查,


    白城精神病院還是薑然接待了我們,我說還想去看看那個奇怪的病人,隻是今天再去看,好像這個人又變成了普通的病人,就連我們靠近他也沒有了什麽反應,和前天我們看到的他一點也不一樣,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薑然說這很正常,因為住在這裏的病人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大多數的精神障礙都是無法被治愈的,甚至藥物也隻能暫時抑製病情,而且有的病情根本就沒有有效的藥物,才會出現我們看到的這個情況。


    見在他這裏已經查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於是我們就到別的病房去看看,但我總覺得他們這個病房設計的很奇怪,甚至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我問了薑然一個問題:“薑醫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這樣問合不合適。”


    薑然說:“你盡管問,沒有合不合適,隻要我知道的我都不會隱瞞。”


    我於是問薑然說:“整個白城精神病院,就隻有我們看到的這些病區嗎?”


    薑然愣了一下,問我說:“不好意思,我沒有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我說:“我的意思是說,白城精神病院還有沒有隱藏起來的病區?”


    薑然聽見我這樣問,連忙擺手說:“這可沒有,我們這可是正軌的精神病院,怎麽會有你說的那種情況,這個絕對不可能的。”


    薛明顏看了我一眼,卻什麽都沒有說,我從他的這一眼裏看出意味深長的意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是不是已經看穿了我的意圖。


    其實我這個念頭也挺無厘頭的,也不知道怎麽浮現出來的,就問出來了。


    接著我問薑然:“薑醫生,白城精神病院的位置,是在以前新元四大院的位置吧?”


    薑然再次愣了一下,他看著我,好像有些驚訝,他問我:“何陽,你還知道新元四大院?”


    其實我心裏也是有些吃驚的,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從記憶的哪裏冒出來的,就是感覺和這裏有關,就順口問出來了,沒想到薑然的這個反應,好似這裏麵的確是有什麽原委一樣。


    我於是問他說:“知道一點,但是具體的不是很清楚。”


    薑然卻用古怪的神情看著我,他說:“知道這個新元四大院的人,可沒幾個啊,就連我們醫院也隻有寥寥幾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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