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張子昂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說:“我是二零零五年加入的調查隊。”


    我猛地看向張子昂,第一是驚訝這個時間的巧合,第二是感覺張子昂好像是話裏有話。


    我問張子昂:“你是二零零五年加入的調查隊?”


    張子昂說:“是的。”


    我問他:“那麽此前你又在哪裏幹什麽?”


    張子昂卻說:“我不記得了。”


    我感覺他的回答有些奇怪,我問:“不記得了?”


    張子昂說:“我有十年的記憶是空白的,也就是我離開城江福利院之後的記憶是空白的,完全記不起來了,我能記得的事情是我在醫院醒過來的,而且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樊隊,他問了我一些問題,我都能對答如流,他就把我招募進入到調查隊裏了。”


    我感覺很是驚訝,因為我從沒有問過張子昂的這段經曆,我隻知道他在城江福利院長大,後來又離開了城江福利院,最後加入了調查隊,我甚至以為他和我一樣也是從警局裏被抽調出來的,現在看起來很顯然不是。


    我又問他:“那你自己就從來不好奇自己這十年幹什麽去了,也沒有問過樊隊嗎?”


    張子昂說:“我問過,樊隊說我這十年都在精神病院裏麵,直到我最後一次發病,好像說了一些奇怪的話,當時正好遇到樊隊到精神病院來調查案件的線索,被他撞見並且聽見了,他就介入了這件事,等我再醒過來之後他就問了我一些問題,就把我帶走了。”


    我有些震驚,我說:“可是你並沒有精神病,我和你相處這麽久了,你出了性子有些沉悶不太好接近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麽別的異常,我也沒又見你發病過。”


    張子昂說:“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這幾年我也在調查這件事,但並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我問:“那個精神病院也是在山城嗎?”


    張子昂搖頭說:“不是,它在白城,就是白城精神病院。”


    張子昂說起白城精神病院的時候,我感覺腦袋裏好像“哢擦”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斷裂了一樣,讓我的頭猛地疼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入場。


    張子昂看出來了我的異常,他問我:“你怎麽了?”


    我說:“沒什麽,就是忽然感覺頭有些疼。”


    張子昂說:“你最近總是想的太多,神經崩的太緊了。”


    我卻說:“不是這個原因,而是你說的這個白城精神病院,你提起這個地方的時候,我有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


    張子昂卻看著我:“你去過那裏?”


    我也說不上來,我隻感覺頭有些隱隱地疼,但也並不是很明顯,我說:“二零零五年的時候我大三,那年我目睹了一場車禍,之後就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張子昂問我:“車禍?奇怪的事?”


    我說:“你說你有十年的記憶沒有了,你說起這個的時候,我也想起我看見了那場車禍之後身邊好像也發生了一些事,隻是沒有得到證實,所以才感覺是自己多疑了。”


    張子昂問我:“什麽事?”


    我說:“我感覺自己有半年的記憶好像也是斷斷續續的,說沒有吧好像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就像是做夢那樣,甚至感覺完全不是我自己的記憶,說有吧但又感覺特別的不真實,像是自己根本沒有這段經曆。”


    張子昂沉吟著說:“半年?”


    我說:“是的,隻是我和身邊的人說起這個事他們隻說我那段時間可能是談戀愛了不在狀態,所以整個人的確有些和平時不大一樣。”


    張子昂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你當時還談戀愛了,和誰談的?”


    我看向張子昂說:“這不是重點,你能不能聽重點的內容。”


    張子昂卻並沒有聽,而是問我:“你還有她的照片沒有,給我看看。”


    我看著張子昂說:“你還沒完了。”


    張子昂卻用沉默堅持著,我這才找了下還真找到她的一張照片給張子昂看,張子昂看了之後說:“她現在在哪裏?”


    我說:“她好像肄業了,沒有畢業就離校了,後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張子昂聽見我這樣說若有所思,然後又問我:“你看到的那場車禍是什麽車禍?”


    我說:“就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兩輛車撞了起來,其中一輛車的司機還棄車逃跑了,聽說後來一直沒有找到,另一輛車裏的那個人沒係安全帶直接從車裏飛出來了,當場就死了。”


    張子昂問我:“那你當時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了嗎,你看到逃跑的司機了嗎?”


    我說:“當時車禍就是一瞬間發生的,我轉頭就看見那個男的從車窗裏飛了出來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不動了,至於另一輛車,從我看到開始,就沒看見車門打開過,還是後來才聽見人說裏麵司機跑了。”


    張子昂說:“也就是說從你目睹車禍到警方到現場,你都沒看到有離開那輛車對不對?”


    我說:“是的。”


    張子昂說:“何陽,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情況,如果那輛車裏自始至終就沒有人呢?”


    我看著張子昂,然後我說:“怎麽可能,就算現在技術發達,還沒做到無人駕駛活著遠程操控汽車。”


    張子昂卻說:“何陽,我不是和你開玩笑。”


    我才發現張子昂神情很嚴肅,然後他又問我:“你看到這場車禍是什麽時候,是幾月?”


    我說:“是四月份。”


    張子昂說:“四月份,半年後是十月份……”


    我這時候也察覺到了什麽,甚至感覺張子昂已經信了我的話,我曾經甚至的確懷疑是自己狀態出了問題,還被父母帶著去看了醫生,甚至住院了一段時間。


    就在我想到住院的時候,我腦袋又是猛地一陣疼,好像有什麽要從我的腦袋裏鑽出來一樣。


    就在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喊了一聲:“張子昂……”


    接著我感覺腦袋像是被一根棍子攪著疼一樣,再接著我就看見張子昂看著我說:“何陽,你的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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