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一愣,風火幫被白虎幫圍剿之後,就如喪家之犬,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正好戳中了少年的痛處,


    他臉色緩和了下來,道:“抱歉,我並無此意。”


    少年沉默片刻,歎息一聲道:“罷了,有意無意又如何呢,如今的風火幫就是喪家之犬,白虎幫也確是想要我們的命。”


    落木奇道:“不是有廟主周旋,白虎幫和你們風火幫已經達成和解了嗎?”


    “老廟主在的時候,確實如此。”少年道:“老廟主去世之後,白虎幫就一直在打我們的主意了,若不是還有少廟主主持,風火幫早就被白虎幫趕盡殺絕了。”


    落木道:“那不也還有少廟主嗎?”


    “隻怕少廟主撐不住大局。”少年道:“昨夜裏,借著宵禁之名,白虎幫圍剿了中天幫的殘餘,中天幫已經不複存在了。”


    中天幫被滅,風火幫心有戚戚,兔死狐悲。


    落木吃了一驚道:“還有這事?”


    少年眉頭緊皺道:“中天幫被滅門,白虎幫要對付的下一個就是我們風火幫了。”


    落木明知故問道:“這麽大的事,少廟主不管的嗎?”


    “少廟主會不會管,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最近這些日,我們連少廟主的影子都見不到了?”少年道:“中天幫的幫主萬事以昨夜拚命殺出重圍,衝入廟門,想見少廟主保命。結果,還不是被白虎幫截殺在山門,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見少廟主露過臉。少廟主的態度已經明擺了,他這是不想管中天幫的事了。”


    落木沉吟了下,道:“或許他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少年一臉狐疑地盯著落木道:“你又如何知道?”


    落木沉吟了一下,道:“因為昨夜,他被人刺死了!”


    少年聞言臉色劇變,許久才恢複過來,道:“你少妖言惑眾,這如何可能?”


    落木看著他,默默不語。


    少年退後兩步,腿腳一軟,坐在茶座上,自言自語道:“可這麽說卻是對上了,萬事以都殺到山上了,不可能沒驚動少廟主,若是驚動了,他不可能不管的,除非他已經死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少廟主一死,愚室村的天要塌了!”


    “不對,這等大事,我都不知道,你一個外鄉人,如何會知道?”少年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溺水的人剛抓到了一根浮在水麵上的稻草,絕望中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


    落木道:“你知道的,昨夜宵禁時,我並不在這裏。”


    少年眼裏最後的一點亮光熄滅了下去:“所有,那時,你真的就在山上?”


    落木道:“是的,他就死在我跟前。”


    少年一下子跳起來,一把揪住落木,壓低聲音嘶聲道:“是你殺了他?你為什麽要殺他?”


    落木看著他的雙眼,搖了搖頭道:“不是我。”


    少年眼冒怒火道:“那是誰?”


    落木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少年惡狠狠道:“你不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把白虎幫的人叫回來。”


    落木淡淡道:“你不會!”


    少年道:“我數三聲,你不說試試!”


    落木道:“你可以試試!”


    少年道:“一......二......三!”


    三聲後,落木依舊沒有出聲,少年眼中的怒火更旺,抓住落木的手,卻徐徐放了下來。


    落木整了整自己的領子道:“殺他的,是夜月派來的人。”


    “夜月的人?”少年的眼神凝重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愚室村的事,三國從不直接插足,夜月怎麽會插手進來打破三國固有的平衡,難道是與那件事有關?”


    落木道:“那件事?”


    少年沒有理會落木,站起身,盯著落木的雙眼,冷冷道:“你最好沒有騙我,否則別想活著走出愚室村。”


    說完,急匆匆地淩空一躍,化做一陣風,從窗口消失了去。


    原本隻是想先到愚室村裏打探一下林千畝的行蹤,可現在看來,林千畝的事情遠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如今,自己在愚室村,已經寸步難行。


    要想在愚室村裏行動,明老板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


    該換一個什麽樣的身份呢?


    落木默默思索著,這時,外麵的天空悄悄變了色,大片的烏雲飄過來,愚室村裏急匆匆地下起了一場雨。


    這清晨的雨來得快,下得也有些大。


    不一會,屋簷就水流如注。


    落木的房間窗戶沒有關,雨滴和屋簷上落下的水注落在窗台上,雨水積滿窗沿,從窗台上漫了進來。


    水流順著窗台下的牆壁落地後,並未散開,而是漸漸積成一灘。


    這很快就引起了落木的注意,那灘水自己聚攏起來,瞬間形成人形。


    落木一眼就認出,脫口而出道:“蕭老板!”


    來得正是蕭三登,蕭三登也有些吃驚道:“明老板,白虎幫的人在外麵抓捕你,都搜進我店裏了,你怎麽還這麽氣定神閑地坐在這裏?”


    “我哪是氣定神閑,我是無處可去。”落木笑了笑道:“你怎麽知道我還在這裏?”


    蕭三登道:“我怎會知道你在這裏啊,我隻是聽說你有事,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心裏著急,想著先到你房裏查看下情況,看看能否有找到尋你的蛛絲馬跡,沒想到你就在這裏。”


    落木道:“原以為他們正在全力追查山上的事,不會注意到我昨夜未歸的蛛絲馬跡,是我小瞧他們,自己大意了。”


    蕭三登道:“白虎幫剛搜過你這裏,一時三刻的估計是不會回來了,可你躲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如先隨我回到鋪子裏再做計議。”


    落木眼光一亮道:“現在外麵都是白虎幫的人,你有法子帶我出去?”


    蕭三登笑了笑道:“我出來找你,自然想好了帶你回去的法子。”


    說著,他伸手取出一顆水靈靈的滴水珠子,道:“這是一顆遁水珠,你吞下後隨我走。趁著老天下雨,借助外麵的雨水,很快就能出去。”


    落木一邊接過珠子,一邊道:“蕭老板還有這好東西,這遁水珠可是價格不菲。吃上一顆,不過才用來遁去眼前這麽小段距離,著實有些浪費啊。”


    蕭三登道:“雖然不知明老板是何等身份,但能持有五公子玉牌的人,但有需要,不要說一顆遁水珠,就是眼下需要一箱遁水珠,我們蕭記也不會眨一下眉頭。”


    落木聞言也不客氣,道了聲:“多謝!”仰頭一口將遁水珠吞了下去。


    蕭三登拉著他,靠近窗口,伸手觸碰了下窗台上的水流,兩人遁入了進去。


    沿著接連不斷的水,落木跟著蕭三登遁到蕭記藥材鋪子的後院,悄無聲息地從天井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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