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青羊縣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點綴在蔚藍色的天幕上,就像綴了顆顆瑩白透亮的珍珠。


    蕭雲打馬跟在長安的馬車左右,雖然那車簾一直也沒撩開,但卻不妨礙他對車中人的自說自話。


    “沈娘子,這青羊縣雖比不上雲州新城的熱鬧繁華,那到底是人傑地靈,這古神醫雖然說脾性怪了些,但到底醫術還是了得的。”


    蕭雲轉頭看一眼,見著車簾後人影微動,不由微微抿了抿唇。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對尉遲婉晴那隻驕傲的孔雀他本就不屑搭理,這才讓陸小猴,即是暫時充當跑腿小廝的某人前來招呼一番,可聽到長安他們也要一同前往,他心下一動,便也跟了來。


    他與長安並不熟識,但卻又隱約透著股親切感,這種感覺自他娘去世後可是許久都未嚐到過,他心裏也在暗自猜測,難不成他是戀母情節作祟?


    不過長安那年紀,做他母親是不可能了,當他妹妹倒還差不多。


    起初,他還以為是長安洞悉了他的另一個身份,這才起了警惕之心,可幾番試探,卻又不像。


    再說了,他的身份掩得如此之深,自問也沒露出個什麽馬腳,就連江湖中人知道的也沒幾個,怎麽可能被一個深閨婦人給察覺出?


    這樣想想,蕭雲便不得不感歎自己是太過疑心了,也許自從那一年發生了那起子事後,他便一直保持著這份警惕之心。


    思緒至此,蕭雲的神色暗了幾分,眸中轉過一縷深光。


    車簾一動,便有一隻手探了出來,蕭雲回過頭來,見著是紫鴛,雖不免有幾分失望,卻還是笑道:“你這丫頭可是替你家小姐看路來了?放心,本王親自去過,絕對不會走錯!”


    “郡王,”紫雨可不太樂觀,聽著他們的馬車漸漸駛出城鎮,似乎在城門口便拐了一個彎向山中駛去,她已經留了個心眼,此刻再看到眼前越來越偏僻的林中小道,她不由皺起了眉,沉聲道:“請問這個古神醫難不成是住在山裏的?”


    “可不是!”


    蕭雲還未回話,那身後跟著的陸小猴便打馬上前接著道:“就是這一來一回我都跑了好些時辰,可是累煞個人!”


    紫雨癟了癟嘴,斜了陸小猴一眼,這才道:“那咱們還有多久才到?這小路顛簸著,沒病也給顛出病來。”


    雖然在馬車裏墊了厚厚的褥子,但到了這狹小的山路上馬車便越來越晃悠,車子一顛紫鴛便是一聲輕咳,聽得她們好生不忍。


    偏生人還一直昏迷不醒,這擔憂便更是大了幾分。


    想來想去,也該怪到蕭雲頭上,若不是他們這隊人馬突然出現擋了道,以致於尉遲母女非要打馬上前探個究竟,如今也不至於會翻了馬車,進而連累了紫鴛。


    這樣想著,紫雨對蕭雲連帶著陸小猴的態度都好不了多少,夾雜著一股冷硬的排斥,倆人自然聽得出來。


    陸小猴聳了聳肩,眉宇間閃過一絲促狹,蕭雲倒是瞪了他一眼,又向車上呶了呶嘴,雖然不情願,陸小猴還是笑道:“紫雨姑娘這身子骨可比一般人強健了許多,哪裏有這般柔弱,倒是沈娘子……”


    拖了個長長的尾音,陸小猴眼角的餘光掃向蕭雲,這才緩緩道:“不知沈娘子可否吃得消?”


    “倒是還好,有勞小哥費心了!”


    長安清柔的嗓音響起,雖然話音平靜,但卻讓人聽出了幾分真心的謝音,陸小猴不由得意地向蕭雲擠了擠眼。


    蕭雲卻是清了嗓子,猛然對著陸小猴一吼,“還不前麵探路去,若是再過一個時辰還到不了,小心爺揭了你的皮!”


    雖然是恐嚇的話語,倒全然不見威勢,陸小猴低聲應了一句,卻忍著唇角的笑意打馬向前而去。


    尉遲母女的車駕一直行在最前,陸小猴少不得又要上去代表蕭雲問候一番,原本的笑意驟然塌下,進而苦了一張臉,不由回頭瞄了蕭雲一眼,他直覺裏知道這人定是故意的,不過就是沈娘子沒搭理他而應了自己嗎?還郡王爺呢,忒小心眼了。


    蕭雲也是一陣懊惱,他幹嘛要為長安搭理了陸小猴而心裏覺著有些窩火,這感覺也太莫明其妙了。


    想到這裏,他倒真是悶悶地不開腔了,反正說再多別人也不會回應一句,還當他是上趕著上呢,這對身為郡王爺的他來說也太掉價了。


    心頭正在氣悶中,見著那車簾又是一陣晃動,蕭雲也沒心情關注,卻是一隻瑩白皓腕撩起了車簾,探出了那張芙蓉粉麵來,對著蕭雲淺淺一笑,連聲音也是溫柔至極,就像羽毛在心間在撓了撓,讓他渾身一顫。


    “蕭郡王,可是確有一個時辰便能到古神醫的住處?”


    長安眉宇間雖然盛著一抹擔憂,卻全然無損與她恬靜安然的氣質,整個人優雅得如同開在枝頭的那一朵玉蘭花,隻無聲無息靜靜而立便能讓人覺得無限美好。


    再對比尉遲婉晴那隻帶刺的玫瑰聒噪的鳥兒,蕭雲真正覺著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還記得尉遲大人未離京之前,這尉遲婉晴便被傳為京城第一美人,三年未見雖然少女長開了些美豔了點,但他到底識人無數,還不值得為這點美貌而心動。


    但長安的美卻是不同的,或許不會一開始便讓人驚豔,但若與之相處卻能讓人慢慢體味出她的美好,就像一朵夏荷,從初蘊的花苞,到荷苞半展,再到花瓣全開,每一個細微末節的綻放都能讓人驚歎。


    長安是養在深閨人未識,卻不想被陳玉濤搶了先,但兜兜轉轉還是各行各路,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會走到這一步。


    思及此,又憶起最近京城中流傳的花邊趣聞,那可都是同這位前科狀元有關啊,蕭雲不由輕哼一聲,微微翹了唇角。


    “就在前麵不遠了,馬車上不去,到時候恐怕還得步行上山。”


    蕭雲手掌橫在眉前遠眺,隻見得陸小猴已是打馬而回,隻在經過尉遲家的馬車時表情有些訕訕的,他不由輕笑出聲,顯然心情已是轉好。


    “有勞了。”


    長安眉心一凝,遲疑著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簾子,他們這一次求醫從簡,馬車倒是有兩輛,隨行的人卻沒多少,更不用說抬了軟轎,到時候恐怕還得有紫雨背著紫鴛才行。


    一般來說能被稱為神醫的自然都是有些古怪的癖好,想當年她的魂魄曾跟著一位鈴醫四處遊走,看著他遍嚐藥草,為人治病,他的性格也是有些古怪,不喜與人親近,但到底是醫術超群的。


    細細回想這位鈴醫曾經診治過的病患,也有似紫鴛這般撞傷了頭便昏迷不醒的,應該是有淤血沉積在了腦子裏,麵對這種病症,是需要施針化血的。


    但腦部是人身體上最重要的地方,對腦部施針尤其要精細,她隻是看過點皮毛,自然不敢隨意下針,就算是那位鈴醫,醫治十位腦部淤血的患者,完全恢複的也隻有七個,剩下的三個死了兩個,另一個還伴有並發症,所以她更加擔心那位古神醫是不是能夠治好紫鴛。


    “小姐,別擔心,紫鴛會沒事的。”


    看著長安凝重的模樣,紫雨牽了牽唇角,想笑卻又怎麽也笑不起來,隻得道:“這丫頭還等著嫁給秦朗做新媳婦呢,怎麽會出事呢?!”


    話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覺著有幾分牽強,不由垂了頭歎了一聲,卻聽長安突然道:“給秦朗寫的信發走了嗎?他什麽時候能到?”


    腦部的傷患可大可小,連長安都覺著沒有把握,所以在青羊鎮一安頓後便給秦朗寫了信,或許紫鴛眼下最想見的人便是他,不管怎麽樣,有自己喜歡的人在身邊,那信念必定會加倍地強。


    “今兒個一早便托了客棧的夥計送了出去,若是沒有意外,應該幾天便能送到……從汴陽快馬趕來,到了青羊鎮也該是三月中了,希望紫鴛那時已經醒過來了。”


    紫雨如今也拿不準秦朗是不是還在汴陽,因為紫鴛收到的最後一封信時秦朗本應該跟著秦暮離離開汴陽辦事去了,但好似又有什麽事情給耽擱了,如今她隻能期望他還沒走,這信能順利地落到他的手上。


    再往前行了一會兒便到了山腳下,抬眼望著崎嶇狹窄的山路,這馬車定然是上不去的。


    尉遲母女早已經下了馬車,此刻是極度不耐地站在一旁,抬眸掃了一眼長安以及她身後正背著紫鴛的紫雨,唇角不由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就為了一個婢女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地來尋名醫,這主子也太看得起奴婢了。


    眼見著蕭雲下了馬,將手中的繩索交給一旁的侍衛,尉遲夫人不由幾步上前,又向後張望了一陣,這才不解地問道:“郡王,敢問這抬軟轎的轎夫何在?”


    隻抬頭望了這山一眼,尉遲夫人便知道憑借自己的腳力是決計上不了山的,雖然心中焦急,卻也不得不等候在一旁。


    “尉遲夫人可是在跟本王開玩笑?”


    蕭雲一怔,這才表情誇張地笑著轉頭,看了陸小猴一眼,笑容一斂,“難道你竟沒向尉遲夫人說明?”


    陸小猴麵上頗有難色,吞吐道:“小的正待說,可尉遲夫人偏生讓小的趕快帶路,誤了時辰還要打小的板子,您知道小的膽子小,被這一嚇什麽都忘了……”


    “你這人,還有理了!”


    蕭雲一腳便給陸小猴踹了過去,臨到近前,才被他極其隱諱地微微一側身躲了過去,那一腳是擦著他腿邊而過的,可旁人看來卻是實實在在地挨上了,又聽得他一聲痛呼,整個人向後仰倒而去。


    尉遲夫人這才麵色稍緩,卻是轉向蕭雲,擔憂道:“這沒有軟轎讓咱們如何上山,郡王可要想想辦法!”


    “尉遲夫人與小姐若是腳力實在不濟,本王可命陸小猴背上一程,就像沈娘子他們那方一樣,若尉遲夫人也有力氣夠使的婆子丫環,不若也效仿一番?”


    蕭雲扯了扯唇角,抱胸倚在一旁,眸中卻是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這……”


    尉遲夫人頓時鐵青了臉轉過了身,往尉遲婉晴身後站著的兩個丫環掃了一眼,卻見她們脖子縮了縮,腳步也不由向後退了一分,暗罵沒用的東西,早知道便帶那兩個姨娘來,恐怕還頂用些。


    “母親,這怎麽辦?”


    尉遲婉晴有些急切地看向尉遲夫人,眸光掃過蕭雲時卻帶了一絲斥責,早知道要上山,為什麽不提前準備,這是在和他們過不去嗎?


    可恨的蕭雲!


    尉遲夫人臉色也不是很好,卻是壓低了聲音近前一分,道:“女兒,這兩個丫環細胳膊細腿的,若是同時背咱們倆人上山,定是緩不過氣來,若是真讓那小廝背著,又有損你的清譽……”


    尉遲夫人話到這裏頓了頓,見尉遲婉晴雖有遲疑,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這才接著道:“母親思量著,就由這兩丫環輪番背著你上山,也好有個搭手的,母親就在山下馬車上坐著,等你的好消息。”


    “母親!”


    尉遲婉晴低低喚了一聲,倒不是她怯場了,隻是一邊要對上那討厭的長安,另一邊還是京城有名的紈絝王爺,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聽母親的……治好了你臉上的傷勢最要緊!”


    這邊廂尉遲夫人還在輕聲勸慰著,那邊廂長安已是走到了蕭雲跟前,微微點頭示意,道:“郡王,瞧著我這丫頭情況越發不好了,事不宜遲,可否請郡王先行帶路?”


    蕭雲目光一凝,掃了一眼紫雨身後的紫鴛,果然見她臉色青白十分憔悴,就那出氣聲來看顯然是弱了不少,確實不易拖下去了。


    “咱們走!”


    蕭雲這才點了點頭,當先便跨步而出,卻在走了兩步後微微一頓,轉身道:“沈娘子可要一同前去?”


    山路崎嶇難走,對這些養在深閨的夫人小姐們無疑是個考驗,那廂尉遲夫人已經打了退堂鼓,可不知道長安是否堅持得住?


    “自然是要去的。”


    長安點了點頭,嗓音平靜,就好似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未看到紫鴛脫離危險,我這顆心又如何能安定得下來。”


    蕭雲挑起的俊眉帶著一絲詫異,原本以為長安這樣悉心地為婢女尋訪名醫已是難得,卻不想她竟然還……


    若說別人,他還不免猜疑其以偽善來標榜自己,可長安的眸光清澈澄亮,其中不見半點做作誇張,有著隻是真實的情意,看著便讓人覺得心裏一暖。


    若是有人能這樣對自己,即使是身為奴仆,恐怕心裏也會開懷吧,那是真心實意被人在乎著和關懷著的感覺,讓人很是懷念。


    蕭雲不過微微一怔,紫雨已經背著紫鴛越過了他去,陸小猴連忙躥了上去,殷勤地帶路。


    尉遲夫人一看長安這邊有了動作,連忙催促著丫環背起尉遲婉晴,一邊還在細細叮囑,“晴兒,若那神醫真能治你的臉可要好生說道,千萬別發火!若是不行,咱們再立刻回京,母親一定尋了禦醫來為你細細診治。”


    “是,母親。”


    尉遲婉晴咬了咬唇應了一聲,眼中的淚花卻在不住地打著轉,天知道這兩天來她受了多少委屈,還要擔憂著這張臉,若是真治不好消不了疤痕,她真是不想活了。


    “去吧!”


    尉遲夫人與女兒揮淚告別,目光再掃過已經當先一步的長安等人,眸中閃過一絲惱意,不由對走在最後的蕭雲囑咐道:“郡王,若是尋到了那位古神醫,請一定要為我女兒先看看,可別誤了時辰!”


    蕭雲腳步一頓,挑高了眉看向尉遲夫人,麵上神情似笑非笑,倒是讓尉遲夫人臉上一紅,卻不由補了一句,“若是郡王真幫了我家晴兒,他日我家老爺必將答謝!”


    “這句話本王就先聽著!”


    蕭雲翹了翹唇,眸中閃過一絲不屑,這才加快了步伐趕了上去,再晚點,那抹清淡的身影便要轉出他的視線了。


    若是失了佳人芳蹤,他可是真要後悔了。


    紫雨畢竟是習武之人,即使背著紫鴛,那腳程也是夠快,不一會兒便與長安拉開了距離,陸小猴在一旁跟著,想要幫忙,卻被紫鴛一記眼刀給瞪了回去,隻得訕訕收回了手,卻還是立在左右,半點不肯遠離。


    頓下腳步,紫雨回頭看了一眼,長安正撐著腰在大口地喘著氣,畢竟從未有過這種遠足,體力確實吃不消。


    紫雨有些猶豫,她到底是繼續往上走,還是停下來去幫幫長安。


    正在猶豫之間,卻見得山下長安對她揮著手,大聲道:“你們先走,能先找到古神醫更好,不用管我,郡王還在後麵,咱們一會就跟來!”


    陸小猴遂也在一旁附和道:“紫雨姑娘,咱們郡王身邊還帶著兩名侍衛呢,你就莫擔憂沈娘子了,咱們快些趕路吧!”


    被倆人這一說,紫雨的目光便向後掃去,蕭雲雖然踏著輕緩的步子而來,但每走一步,卻是實實在在地拉近著與長安的距離,就像一隻優雅的獵豹在閑庭信步,雖然透著一種散漫與輕柔,但此刻的紫雨卻是不會懷疑若是他突遇襲擊會暴發出怎麽樣的凶狠與魄力,再看他身後跟著兩名神情嚴肅的侍衛,想來也不是善茬。


    紫雨目光一頓便轉向了長安,對著她點了點頭,眸中殷殷叮囑的意味不言而喻。


    長安呼了口氣,眼見著紫雨他們繼續向上攀登,再回頭看了一眼背著尉遲婉晴卻是越走越慢的丫環,耳邊已是傳來那嬌氣小姐聲聲的低斥和責罵,夾雜著丫環的輕泣,倒著實讓人大跌眼鏡。


    想來如今為了自己這張臉能夠保住昔日容顏,尉遲婉晴竟然是連從前那溫婉的模樣也不顧了,長安暗暗搖了搖頭。


    蕭雲想來也是不堪耳朵負累,幾步便追上了長安,卻是命那兩名侍衛在一旁守著尉遲婉晴,必要時搭個手,看在尉遲大人的麵上,他也不好做得太冷漠,雖然他私心裏是想要厚此薄彼的。


    “可是吃不消了?”


    一手突來的大手伸向了長安,轉頭便能看見蕭雲一張帶笑的臉,長安搖了搖頭,目光抬起,向高處仰望而去,卻已是多了一絲堅定,“不是就在半山腰的那座平台嗎?想來也走不了多遠了。”


    話一說完,長安已是抬腳便走,雖然有些氣喘,雖然有些勞累,但這種感覺卻是極致真實,真實得讓她必是要親身感受一番,而不像當年瞧著那位鈴醫在山野樹林中穿梭時,能夠恣意感受風聲,沐浴陽光,再聆聽花鳥魚蟲時的羨慕和渴望。


    蕭雲笑了笑,沒有絲毫難堪地收回了手,又幾步跟了上去,卻在長安身旁道:“山路曲折,看著近,走起來卻是遠的,沈娘子若真是累得不行,切莫逞強!”


    長安腳步一頓,唇邊緩緩染上一抹笑意,她若是真想逞強,也得有逞強的資本,前世不會,今生她更是謹慎。


    “逞強”這兩個字眼初聽來不禁讓她覺著一絲好笑,也不知蕭雲是真好心,還是將她當作一般弱者來同情。


    長安沒再說話,蕭雲便也靜默不言,隻是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雖然走得有些蹣跚,但步子卻在堅定地向前,即使是揪著一叢野草借力,或是拾來一根木棍叉行,但卻始終沒有向他開過口。


    蕭雲輕輕挑起了眉,暗道這女子當真是倔強呢,還是不屑於他的幫助?


    蕭雲知道自己在京城的名聲不好,為人輕佻放縱,良家婦女見著他也要繞道而行,所以當自己說要幫忙時,那尉遲大人的眼神都帶著三分猜疑七分畏忌,就怕他這份好心裏還夾雜著其他的算計。


    天地良心,就算那尉遲婉晴眼下沒劃畫臉,他也對她生不出半絲興趣,有美當前,他哪還能顧得其他?


    就在這一思忖間,長安已是又向前行了一段距離,蕭雲正待舉步,目光卻是陡然一滯。


    也許隻是一晃而過,但就他的目力來說絕不會看錯,長安抬起的鞋底竟然浸染著一絲鮮紅,他不禁臉色一變,甚至眸中還染上了一層薄怒,腳步一抬便快步向前奔去。


    ------題外話------


    這裏要特別提出一下tamyatam,親天天送鑽的行為確實讓人感動,月一直有看到,也在為親肉疼,當然,月不矯情,自然也像其他作者一樣喜歡月票喜歡禮物喜歡打賞,不花銀子的月票可以天天有,但禮物什麽的偶爾有有就可以了,月已經很開心了,所以,tamyatam親,把你的銀子用來訂閱本文就好了,額外的真不用了,你們的支持和訂閱就是對月最好的鼓勵,謝謝大家!


    我估計以後會我會在這兩個男人之間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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