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自己能替長安出口惡氣,卻未想到隻能是在邊上看戲的份,王治不禁搖了搖頭,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自己這個表妹再也不是那懦弱到任人欺負的主了,想來今後他們也能少操一份心了。


    陳老夫人縱使心中有氣,但長安說的這一番話她還當真不好反駁,說她助漲這寵妾滅妻之風,想來她有幾個膽子都不敢啊!


    誰不知道當今太後本是先皇原配,後來先皇糊塗被妃嬪挑唆,差點促成了這廢後之舉,若不是太後娘家力挺,怕是這荒唐事就這般成了。


    是以,太後可是個眼裏揉不得沙的人,若是這寵妾滅妻的流言傳到了她老人家的耳朵裏,隻怕陳家可要遭禍了。


    陳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又是咳嗽不斷,被一旁的丫環婆子給扶到了圈椅上坐下,端茶送水,抹背揉胸,倒是好一番伺候。


    隻玉翠一人驚恐不定地守在紅綃身邊,間或瞄上一眼長安,對那剛才的餘威還是心有戚戚,心中不禁暗道:也不知道這次夫人來算是好還是不好,若是紅姨娘將今日受的這份屈辱算到了她的頭上,她可真是冤死了!


    “從今日起,紅綃禁足一個月,在自個兒房中將《女誡》與《女則》各抄上一百遍,也算是讓你懂規矩守德行,可知禍從口出,你一個人的命不打緊,可是拖累了老爺的名聲以及整個陳府的聲譽,我是斷斷不允的!”


    長安這番話說的大義凜然,且一心是為著陳府,連陳老夫人都說不出個半個錯處,隻得由著她遣了紅綃主仆回房,隻自個兒心裏卻在暗暗惱恨,她這個婆婆做的真是窩囊,總有一天要讓長安連本帶利地給她還回來!


    辦完了這裏的一切,長安又向陳老夫人告了罪,說是王治本是不知事實真相才鬧上了這一出,實在不是有意為之掃陳府的臉麵,念在他初犯,還請老夫人不要記在心上,她就代為賠個不是了。


    再加上王治難得來一趟,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如今老爺又不在家,她就代為相送一番,想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也不會有人再說些莫名其妙胡亂汙人清白的話來。


    本來聽著前半段陳老夫人好歹順了順心氣,可長安後半段話一出,她隻覺胸中一噎,再也不想多搭理長安,擺擺手就讓她去了,實在是看得心裏堵啊,可憐她家裏老頭子又是個不理事的,唯一親近懂她的閨女又和戶部侍郎家的千金山上避暑去了,讓她這一腔鬱悶沒處發泄,隻得暗暗憋在了心裏。


    “表妹,這事可真是你的主意?”


    一路送王治出陳府,長安才將陳玉濤納妾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可王治還是不敢相信,當初長安是那般衷情於陳玉濤,實在想像不出她是以什麽心情給丈夫納妾,是真的想通了,還是隻學著那些名門夫人們的樣扮扮賢惠?


    讓王治不明白的是,這些虛妄的名頭沈王兩家都不缺,長安實在犯不著在眼前擱個人給自己找不痛快。


    “自然是的。”


    長安點了點頭,漆黑的眸中映著點點晶亮,“從前是我小不懂事,可我這身體病弱一時半會也沒有法子,為著陳家的子嗣著想,為老爺納個妾也是應當。”


    從紅綃這件事後,長安想的更長遠了,一個不夠,她便再給陳玉濤找兩個,甚至三個,環肥燕瘦,曲意溫柔,總有一款會適合陳玉濤,到時候他再無暇分心他顧,也是為她將來的和離打下基礎。


    “你這身子……當真還不好嗎?可我看著你那精神頭是好多了。”


    王治的目光又在長安身上掃過,黝黑的俊臉上頗有些疑惑。


    “這……”


    長安臉上一紅,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來,“七表哥知道我這身子積病已久,一時半會也是好不了的,今日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說罷,長安扶著額頭,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姿又向一旁倒去,紫琦很快便扶了上去,今兒個是來得有些急了,她也沒顧忌到自己的身子,病弱倒是不至於,但如今這一提,倒真是覺得有些疲倦了。


    心靜則身安,如今她的心已不在陳玉濤的身上,少了那些患得患失的煩擾,自然就要抓緊時間好好將自個兒身子給調理起來,再加上她魂遊那段時間的見聞,她早已有了更好的調理方子,想來過了今年冬天,她便能大好了。


    王治是個神經大條的,長安也不願意他多想,就按著情理帶過,以免讓家裏的人跟著擔憂。


    說到自己的家人,重生之後她是多想飛奔回國公府看看自己熟悉的親人,可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切都要循序漸進,否則讓陳玉濤起了疑心,那可就壞了。


    “長健表哥讓我給你帶的野味偏熱性,你若是還體虛就少吃點,顧著自己的身體要緊。”


    沈長健比王治長上兩歲,兩人都是從小習武,所以性子頗合得來,倒是比王家的另幾個哥哥還要親近。


    “謝七表哥關心。”


    長安點了點頭,麵上浮起一個虛弱的笑容。


    別看她這七表哥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還有這細心的一麵,若是將來哪個女子嫁給了他,想來也是有福的。


    倆人說著說著已經行至大門口,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揚起一路煙塵,行走的路人紛紛退避到了一邊。


    長安遠遠望去,隻見路口有三人縱馬而來,兩人居後,一人當先,當先那人一身暗紅色的貼身鎧甲,身後揚起黑色的披風,隻是隔得遠了,未看清樣貌,但他坐下那匹黑馬卻是神駿,額前竟然還有塊一白色的閃電標誌,一人一馬,顯得威風凜凜。


    馬速很快,經過陳府門前時卻是微微一頓,黑色的眸子如電光一掃,薄唇輕啟,簡單地吐出一個字來:“走”!便又猶如一道旋風馳騁而去。


    “表妹,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王治卻是利落地邁下階梯,接過一旁侍者遞來的馬鞭,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追著那幾匹馬而去。


    長安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人那一聲“走”是對著王治說的,他們想來是早已經約好了的。


    隻是,那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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