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解仙之法,原來孫恩的家族是從這裏學來的嗎?


    朱厚熜重新凝結光矛立於手中,看著麵前那似乎是在懷念著當初孫氏為了獲取長生之秘所獻上的祭品的鬼神,想到。


    朱厚熜之前一直認為孫家是永嘉南渡之後才獲得的這種本領。


    沒有人能搞清楚孫恩一族和這漢藏在曆史上究竟有著怎樣的糾葛。


    甚至連天師道自己,都認為孫家是在隨晉庭南遷之後,得吳郡錢塘五鬥米道首領杜子恭傳法,方才踏上了這條聚集信眾,幾代人馳騁海上,殺官造反不歸路的。


    這也成為了北派道門攻訐南派正一盟自古以來對其麾下各派控製力始終有限,不能為朝廷分憂的重要論據之一。


    不過考慮到孫恩家族起源於山東琅琊孫氏。


    家族更是世代信奉五鬥米教。


    如果說他們在北方時就已經獲得了“仙法”,在永嘉南渡時帶到南方去,倒也並不是十分奇怪。


    畢竟除了孫恩之前,其族人孫泰在王恭之亂中被司馬道子斬殺之後,三吳一帶同樣流傳有孫泰死後化身屍解仙的傳說。


    而今看來,這大概率不是耀眼。


    如果五鬥米教當年有一條穩定成仙的秘法。


    恐怕如今南方的龍虎山天師府還能不能存在尚在兩可之間。


    畢竟,對於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而言。


    哪怕是屍解仙,那也是仙啊!


    尤其是在魏晉道教極度興盛的那段時間裏。


    無數的王侯將相,僧侶道士都在瘋狂的尋找著成仙的方法。


    為此不惜破國滅家,用著種種駭人聽聞的手段,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滿足自己長生不老的欲望。


    “長生藥,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朱厚熜臉上的那道傷疤此時已經淺淺的結了一層結痂。


    然後快速的從其上脫落,眼前正常的皮膚讓剛剛的流血受傷仿佛隻是幻覺。


    他伸出劍指,指向了麵前正在竭力抽取地下水脈之力的六天鬼神,一邊測算著兩者之間距離,一邊說道。


    “長生藥啊——”


    聽到這個名字,眼前的陽候之鬼的表情一時有些詭譎。


    “當然是存在的——隻是它的效果可能和很多人想象中的都不太一樣罷了——”


    說著,或許是想到了什麽,祂雙眼的部分紅光閃動,又補充道。


    “如果當年始皇帝真的煉製出了那完美的不死神藥,那就另說了。”


    談話間,兩人都在默默的積蓄力量,等待著稍後必殺的一擊。


    可能是察覺到朱厚熜底牌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迅速的多,而自己這邊因為張法維阻斷了部分水脈,導致距離恢複頂峰還需要一段時間。


    祂嚐試著爆出些猛料,去拖住眼前這個自從祂被漢人封印在此地以來,見到過的最可怕的對手。


    “你所說的那種曆代帝王追尋的,從暴秦開始,傳說中始皇帝留下藥渣和曆朝曆代的那些地上人神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窮盡天下之力所製造而成仿製品,這所漢藏中便有那麽幾枚成品——”


    聽到這個消息,最震動的不是朱厚熜,而是地上那些正在加固東嶽帝君神壁的張法維一行人。


    龍虎山弟子們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而張法維在意識到那傳說中道教的至高追求,長生不老的神丹竟然真的存在之後,修煉數十年的道心也是瞬間被衝擊的心神動搖。


    以至於就連麵前那隔絕地脈的五嶽真形都險些沒能維持住。


    差點讓那蛟龍撞破土壁衝了進來。


    而八卦鏡中,剛剛召集在職的諸多翰林院學士終於查詢出了那竹簡上那異獸根底的嚴嵩聽到此處竟然真的存有長生藥後,同樣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自古以來,儒家士人都一貫認為長生不死不過是虛妄。


    君王無休止的欲望隻會將國家和千萬黎庶拉入到深淵之中。


    但如果有一天,人們知道那傳說中的不死神藥真的存在。


    對於這些從一開始就被教育什麽長死不死都是假的,人就應該老老實實過好當下,不要想著什麽前世來生有的沒的的儒家士大夫而言。


    便真好似晴天霹靂一般。


    夭壽了!孔子他老人家詐屍了!


    但不等拿著那繪有用朱砂勾勒出血色怪鳥的錦帛的嚴嵩回過神來。


    另一邊,那陽候終於聚集起了最後一點可以短時間從地下榨取的力量,手持長戈朝著朱厚熜刺來。


    紫紅色的雷霆之光刺透周圍血色的水霧,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周圍那在剛剛的戰鬥中斷裂的六天故氣的祭文不知何時竟然自動完成了修補。


    此時也一同散發著猩紅的光芒。


    此刻,對於朱厚熜而言,四麵八方皆是惡意和敵人。


    但麵對眼前這足以與朱厚熜曾經見過的除了天命之外的任何強大者一戰的鬼神。


    在出手之前,朱厚熜看著眼前那對準了自己,閃爍著不祥的紫色長戈,收起了剛剛測算距離的劍指,最後問了一個問題。


    “既然世上真的有長生藥,為何從古至今卻無人得以長生呢?”


    “那自然是因為——”


    當紫紅色的長矛距離麵前少年的胸膛已經不足一尺。


    陽候的臉上也已經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


    祂狂喜著,歡呼上天的恩賜,麵前這本以為十分棘手的對手卻在此時主動露出了破綻。


    而祂必將抓住這命運贈送的良機,以徹底掙脫這些可惡的漢人對自己長達千年的囚禁和束縛。


    當長戈的鋒刃已經貼近麵前少年的胸膛,祂甚至都已經能夠想到當手中的兵刃向前微微一伸,劃開少年胸膛之後那些噴灑而出的包含生命精氣的熱血。


    距離上一次享受人牲已經時隔了數百年,祂已經有些忘記了血食的滋味了。


    但記憶中唯一殘留的隻有那美味到不可形容的觸及靈魂的觸動。


    一次次的提醒著像祂這樣的可憎之物本能中對血肉的無限渴求。


    “哈哈——”


    祂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祂依然自覺勝券在握。


    那猩紅的目光注視著麵前的少年,想象著如此強大的生命的血肉一會將帶給祂多麽巨大的歡愉。


    祂絲毫沒有注意到,伴隨著祂的逼近,麵前的少年的眼神愈發的冰冷,陰寒如雪。


    說道。


    “世人愚鈍,就算真有得到長生之人,他們又豈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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