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匯聚了他全力的一擊隻是在這屍佛的頭頂砸出了一個深坑,見狀,俞大猷臉色微變。


    那屍佛感受到頭頂的響動,抬頭,似是被激怒,一雙鐵臂直指俞大猷的雙眼而來。


    俞大猷根本沒想到眼前屍佛竟然如此凶悍。


    他想到了之前那些連火銃箭矢都能傷到的屍佛,跟自己眼前的這個宛如兩個物種一般。


    不!也許是自己選上的這個屍佛可能比較特別。


    某種意義上,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到可以。


    看著眼前愈來愈逼近的屍佛,俞大猷苦笑。


    低估了對手的代價無疑是慘重的。


    但願西苑那邊有什麽靈丹妙藥能救自己一條狗命。


    正當俞大猷認為自己這次恐怕不死也要重傷之際。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屍佛凶悍!各部不要逞能!合力迎擊!”


    一雙從天而降的大腳直接將麵前的屍佛蹬的向後退了數步。


    看著眼前手握重劍,眼神嚴肅的某位鎮國公家的公子,劫後餘生的俞大猷表示感謝。


    “多謝——”


    伴隨著某位定國公之子的話,明軍各部也在剛剛的輕敵之下吃到了苦頭,意識到麵前的屍佛不可力敵之後迅速反應了過來,結成戰陣合力迎戰。


    相比於這些邪祟,人類能夠在這個的世界的賴以生存最重要的本領可能並非是所謂超人的智慧。


    而是淳樸的道德與無畏的犧牲。


    隻有人類才能相互信任,組建起比較正常的社會秩序,其它的那些邪祟,要麽智力低下,完全不足以的完成文明的構建。


    要麽數量太少,哪怕實力再如何驚人,也隻能選擇融入到人類文明的體係之中。


    成為鄉間村野被巫師邪教供奉祭祀,用以奴役多數普通人享受供奉血食的鄉村野神。


    麵對眼前的屍佛,明軍甲士們紛紛架起了長矛火槍,合力迎擊。


    固然這些屍佛都是銅頭鐵臂,但是相互之間並無多少配合,除了野獸般合作狩獵的本能之外便隻剩下了蠻勇的。


    而麵前的明軍則憑借著常年的訓練和對戰友之間磨合了數十年培養出來的默契。


    進退有序,分工明確,縱然每個人抽出來都無法對抗眼前這些比之鮫人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的可怕之物。


    固然屍佛一擊之下長劍折斷,鐵甲崩裂,但是明軍負責將屍佛與軍陣保持安全距離的長矛手身後,明軍的火銃手們依然冒著屍佛隨時都有可能一躍而起,穿過軍陣迎麵撲來將自己撕成碎片的風險舉銃還擊。


    屍佛麵前長矛如林,數十柄長矛合力推搡,將屍佛控製在陣型之外。


    長矛在戰前特意加固過,並不容易被麵前的屍佛折斷。


    五軍營的甲士眼見麵前數十明軍配合禁兵方能製服眼前的妖魔,往往要付出十數人的犧牲方才能將其斬殺。


    手中長刀滿懷怒氣再次向下揮落,麵前又是一股股熱血噴湧而出,這些灼熱的血液噴灑在五軍營甲士的長刀之上,一旁欽天監的官員念動咒法,聚攏煞氣使其庇佑這些準備再次衝陣的明軍。


    如此這些普通兵士手中的武器方才能對的眼前的邪祟之物產生的些許作用。


    “讓駐守在外麵的禁兵的全都上陣吧!否則普通兵士的傷亡實在太大了——”


    徐佑邦看著身旁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明軍,對於眼前這萬佛寺的千年積累不由得有了更深的忌憚。


    剛剛那隻險些重創俞大猷,被僧人們供奉在大雄寶殿中屍佛祖師早已被兩人合力斬殺。


    徐佑邦拄著劍,觀察著周圍的局勢,眼見不時有的屍佛衝破槍林的封鎖,突入明軍戰陣之中,大開殺戒。


    重甲兵士哪怕捧著染煞的兵刃一擁而上,也往往要倒下十數人才能將其斬殺。


    雖然聽起來十幾個明軍換一個邪祟屍佛聽起來很劃算。


    但別忘了這裏來的都是明軍這些年南征北戰從無數可怖的戰場中存活下來的百戰老兵。


    而且既然能叫萬佛寺,寺廟中的這些屍佛的數量恐怕不會太少。


    至少俞大猷一路看來光是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屍佛便有上千之多。


    如果都像眼前這樣打,天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平定眼前這萬佛寺之亂。


    徐佑邦的想道。


    現在這個情況,必須要讓禁軍們全部壓上,盡可能的降低普通兵士的損失。


    “發信號吧!”


    一旁的俞大猷看著麵前地上的屍佛殘軀顯然是對於剛剛的遭遇很不解氣,又掏出的靈能銃朝著身下屍佛的無頭屍體的一口氣打光了所有的靈氣彈丸方才罷休。


    俞大猷聞言,收起靈能銃,稍稍平複下心情,點頭,從懷中掏出一隻鳥骨做的骨哨,朝著天空三長兩短吹了兩遍。


    這種名為龍雀的鳥兒是西苑特有的靈鳥,其的骨頭是罕見的青金之色,而且輕若無物,打磨成樂器音質清脆特別。


    外界的那些樂器根本無法模仿。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錦衣衛對於這些府軍衛的兵士天天來自己在西苑的地盤閑逛摸鳥表示了強烈的抗議,並派出人手在龍雀聚集的地方值守。


    但奈何這幫府軍衛兵士仗著的自己的人數是錦衣衛的數倍,大搞疲勞戰術。


    雙方你追我逃之中彼此都較上了勁。


    錦衣衛們非但沒有遏製這些府軍六衛天天來自己的地盤掏鳥蛋刷成就的行為,反而讓眼前的這些府軍衛兵士來的次數愈發頻發起來。


    最後錦衣衛們一怒之下向天子上書怒斥府軍六衛作風不端,但就算對峙公堂,府軍衛的兵士同樣振振有詞。


    表示你三十六度的體溫為何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雖然西苑的龍雀是大部分都是你們負責在養,但是我們所用的每一隻龍雀都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撿到的。


    絕對是你們飼養的方式不對,對龍雀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壓榨,才讓你們棲息地的龍雀拖家帶口都往我們這裏跑的。


    聽到如此不要臉的話,據說當時聽聞此事的錦衣衛直接被氣的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


    確實,你們半夜翻進來連鳥帶蛋帶窩全都給掏走了的——拖家帶口這個詞用的可真是合適啊我親愛的狗雜種戰友們——你們是真不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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