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當眾給謝家納了投名狀,又展露練氣圓滿修為,謝寶樹對朱厚熜的態度又變。


    此時已然絕口不提當初要招納朱厚熜成為門下弟子的事情,而是改口以兄弟相稱。


    朱厚熜品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靈茶。


    也許是朱厚熜資質實在太低,喝上一口不禁身心舒暢,甚至感覺自己資質都有些許改善。


    若是能連喝上了幾個月,那說不定自己的資質提升到丙類靈根也有可能。


    縱然化劫法修心便利,不假外物。


    但若是資質過於低劣,那突破大瓶頸所要求渡過的劫難數量和質量隻會更加苛刻。


    另一麵,朱厚熜也不禁為青山宗的底蘊暗自吃驚。


    青山宗分外門和內門。


    外門是從武州各處通過升仙大會召來的有資質幼童裏進行選拔出來,少部分資質絕佳的進入內門,優秀的則在外門,大部分被打發到各處充當雜役弟子。


    而內門則是專門負責青山宗四姓豪門和宗內一些其他小家族的弟子的培養。


    若是內門弟子每日都能喝上這黑羅茶,哪怕是資質低劣,也能硬生生靠著資源堆到練氣後期乃至是圓滿。


    “慕容家的事情賢弟不用擔心,慕容亮違反門規,肆意抓人,就算慕容德身為宗主,也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說他,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朱厚熜。


    “賢弟修為進展神速,短短數月竟然就已然突破到練氣圓滿,不知對於築基一事,可有安排!”


    “我出身寒微,正為此事憂心。”


    朱厚熜放下杯盞,一臉憂色。


    “這有何難?”


    謝寶樹拍了拍手。


    兩名執法堂的女修走出,手裏各捧著一個托盤。


    謝寶樹拿起了左側托盤上的卷軸,遞給朱厚熜。


    “這是我謝家的築基秘法玄水奠基訣,若能修成,可提升修煉者兩成築基成功率,至於築基丹,則看老弟你的本事了!”


    謝寶樹示意右側的侍女將托盤上的東西遞給朱厚熜。


    朱厚熜接過,竟然是一柄金色的小劍。


    “此物是此次試劍大會的信物,還望老弟能代表我謝家出戰,無需奪冠,隻需躋身前三甲,老夫都承諾以一枚築基丹換取賢弟手中的玄水靈液。”


    說到這裏,謝寶樹的心中也不免泛出了一抹苦澀。


    試劍大會——


    謝家主修水係功法,那座玄水秘境原本是謝家發家之地。


    誰曾想時過境遷,幾百年來,不光秘境易手,如今年輕一代竟然連幾個能拿得出手的人物都沒有。


    試劍大會的前三甲的獎品都是玄水靈液,隻不過分量有多寡罷了。


    看的出,謝家給了自己很大的優惠。


    隻要拿前三,就能和第一一樣換一枚築基丹。


    要知道,第一名的玄水靈液可幾乎是第三名的兩倍。


    看來,謝家這是鐵了心要將自己收編為嫡係。


    不枉費自己今天如此高調的打傷慕容家的族人,作為給謝家的投名狀。


    至於到了危機關頭會不會被謝家拉去抓壯丁。


    朱厚熜表示等遇到連青山宗都應付不了的危險的時候,謝家能找的到自己再說。


    於是,對於謝家的贈予,朱厚熜一律笑納。


    看著朱厚熜將信物揣入懷中。


    謝寶樹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神色也更加親切真摯了幾分。


    兩人相談甚歡,臨別之時,謝寶樹忍不住叮囑道。


    “賢弟此次築基,足有七成把握,可謂道途長遠,平日裏應當謹慎修行,三十歲不失元陽,則金丹有望——我謝家雖不繁盛,但也有良家女子對賢弟蘭情蕙盼,賢弟可不要自誤啊!”


    “我年紀尚小,並無此意。”


    朱厚熜笑容古怪。


    謝寶樹想通過聯姻將朱厚熜徹底綁在謝家的戰車上。


    而朱厚熜則表示我隻想白嫖。


    謝寶樹的打算終究還是要落空了。


    等朱厚熜走後,從外走出一人,正是謝靈韻。


    “此人修為短短數月突飛猛進,祖師留下的化劫之法雖立意上等,但必然另有所奇遇,叔父剛剛為何對此隻言不提。”


    謝靈韻有些不滿。


    不管是拿下拷問也好,威逼利誘也罷,但謝寶樹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天下英才如過江之鯽,能出類拔萃的誰無奇遇呢?但不說金丹大關,能破築基的都人數寥寥。我謝家千年積累,武學丹藥不計其數,若有如慕容德一般合適的後輩,練氣圓滿一日而成也不是什麽難事,若是此人到了築基修為還能如此突飛猛進,才有讓我謝家謀劃的資本,更何況,日後說不得謝家有人與其皆為道侶,若是他能與我等同心,主動將機緣獻上,我謝家自然也不吝嗇和自己姑爺同享謝家府庫中千年珍藏。”


    聽到謝寶樹的話,謝靈韻有些羞愧。


    謝家年輕一輩青黃不接,空守寶山而無用,而慕容家則連出三代金丹真傳。


    不過,聽到後麵,謝靈韻見謝寶樹說到結為道侶時眼睛瞥向自己,臉上一紅,想到朱厚熜那張清秀的麵孔,竟然一時有些晃神。


    “叔父又在拿我取笑!”


    謝靈韻反應過來,氣的一跺腳,摔門而去。


    隻剩下身後謝寶樹爽朗的笑聲,隻是片刻,他笑容凝結,神情深邃。


    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


    謝寶樹回想著朱厚熜的麵容。


    目光泛起一抹精光。


    這是隻有宗門中這些盤踞千年的家族子弟方才知道秘聞。


    看似普通,甚至有點腦殘的,專為貧苦修士而生化劫法背後的真相。


    那位創造此法,出身名門大族且天賦驚人的三代祖師從不需要擔心資源匱乏。


    而他當年所觀的也不是什麽無字天碑的殘片。


    而是真正完整的無字天碑。


    人們都將那位三代祖師的意外死亡當作笑料,卻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在讀完那塊無字天碑之後,他就已經瘋了。


    但縱然是一個瘋子,依然牢牢霸占著掌門之位數十年,劍下是無數想要趁機挑戰的元嬰亡魂,凶威赫赫。


    而留下最後遺言,除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道尋人,非人尋道”之外。


    更有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臨終前在謝家老祖耳旁自言自語如說夢話一般的呢喃。


    “小心所有臨近飛升的修士……小心……我看見天外盤旋著一條巨蛇,在紫色的漩渦之中,大笑著吞噬著世界的血肉……”


    “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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