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張小寒點頭。


    周遊微微蹙眉,“若是你的情況被張家完全發現的話……”


    張小寒輕語,“那我就會成為張家的血奴,取我的血用,遠比培養我的價值更高。”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冷靜。


    就似乎,他早就接受了自己那殘酷的命運。


    周遊微笑,“放心吧,等我有了足夠的實力,會幫你的。”


    張小寒低頭,“如果我能夠將這道符籙研究明白,我會盡量自己出手的。”


    周遊點頭,“行。”


    張小寒猛然抬頭看向周遊,“你不擔心我偷學?”


    周遊笑道:“這有什麽好擔心的?你要是能學到,那也是你的本事。”


    張小寒道:“可那是符尊的秘法,而符尊和你可是同門啊。”


    “唉。”


    周遊歎息,“同門什麽的,我真的是就沒見過,也沒什麽感覺。”


    周遊並不會因為隻聽到‘同門’二字就會心生微妙和依賴的感覺,就好像血手人屠喊他小師叔,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莫說是他們了,其實周安叫他二叔的時候,他也沒多大感覺。


    最多就是覺得,周家有後了。


    張小寒抿嘴,沉默了一會才道:“我此生絕不會背叛你。”


    周遊笑道:“不用多想,他日若是有了好去處,去留隨你。”


    “謝謝。”


    張小寒躬身,雙眼發紅。


    隨後,張小寒認認真真的鋪開五張符紙,“準備好了。”


    周遊眸光大盛,靈魂之力激蕩,盤踞在五個碗中。


    張小寒深吸一口氣,神色痛苦的催動自身靈力和靈魂之力匯聚在毛筆上,繼而帶動一抹血色落在符紙上。


    霎時間,房間震動,空氣激蕩如刀。


    哢嚓!


    張小寒右手臂一震,卻是骨裂了。


    周遊耳聰目明,自是聽得真切,不由吃驚,“算了!”


    根本就畫不了,哪怕是模仿的。


    “別管我。”


    張小寒低呼,強忍痛楚的落筆。


    周遊沉默,看著張小寒額頭冒汗,停下的間隙,就一直喝靈石妖丹大補湯。


    房間氣流肆虐,憑空出現了風暴。


    伴隨著的,還有持續出現的骨裂聲。


    那每一筆,都無比的沉重,他還不是要畫一張,而是足足五張。


    鮮血浸透了張小寒的衣袖,但他早已準備好了毛巾,不能夠讓符文被鮮血浸染。


    那樣的話,就會徹底廢掉。


    周遊緊皺眉頭,他又怎會不明白張小寒在想些什麽呢?


    這家夥可真是個韌性驚人,且對他自己還很殘忍。


    一鍋湯被不斷喝下,張小寒也自渾身濕透。


    隨著第一張符畫完,張小寒身軀劇烈的顫抖著。


    到了第二張符的時候,張小寒身軀顫栗如篩糠,麵色如土,眼神都快渙散了。


    到了第四張符的時候,張小寒右手一震,手腕發出哢嚓的一聲響,竟是腕骨斷了。


    張小寒痛呼一聲,左手拿起了毛筆,再度畫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周遊不忍,但卻並沒有打斷他。


    當一個人想做一件事情的,他希望的往往是支持,而不是阻撓。


    時間緩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


    在第五張符收尾的一瞬間,張小寒身軀一顫,直挺挺倒地。


    周遊及時收了自己的靈魂之力,快速捧住起其後背。


    於這一刻,五張符紙散發著刺眼的金色光芒,待金光消失,上邊的符文渾然天成,似是其本身就是那個模樣,而非是人一筆一劃畫出來的。


    房門被推開,姬豪迅速走了進來。


    春生丹一直在他這邊,當下給張小寒服了一粒。


    “怎麽搞的?”


    姬豪訝然,“右臂骨完全碎裂,左臂骨都滿是裂痕?”


    “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周遊將張小寒遞給姬豪,“幫他梳理一下骨骼,固定一下。”


    姬豪頷首,帶著張小寒匆匆離開。


    周遊拿起桌子上的五張符,對於張小寒的天賦,他也倍感震驚。


    “萬通玄血。”


    周遊心底暗道:“想來是他自己無意中發現自己血的秘密,從而給自己畫了一些符,這才敢孤身一人前來清平城。”


    此人的表麵和內心完全就是兩個人。


    外表,些許怯弱。


    內心,堅韌如鐵。


    隻是畫符過程的那種疼痛,大多數人都扛不住。


    “隻要能夠調整過來,以後定會在符術一道大放異彩。”


    周遊心底暗暗做了一些決定。


    導致張小寒變成這樣的,是因為生活的環境所導致的。


    因為地位的原因,他自然從小都會被母親警示,不要招惹是非。


    不招惹是非,就必然要選擇隱忍,退讓。


    時間久了,性格就成型了。


    哪怕是被打死,也不敢還手。


    周遊將五張黃符收入儲物指環,這可是對付墨羽隼帝的好東西。


    至於現在,那就是要看董九飄那邊事情的完成度了。


    反正姬豪那邊已經聯係了血手人屠,若是有其他風吹草動,他這邊也一定可以得到相應的情報。


    張小寒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好在春生丹很多,不至於擔心他會死。


    過了五天。


    董九飄鬼鬼祟祟跑了回來。


    從他眼中興奮之色就可以看出來,這段時間的‘惡意詆毀’的事情,他幹得很開心。


    這家夥是個人精,因為他每到一個地方,便重金的聚集了所有說書的,然後將自己編造的故事說給那些人聽。


    五大妖帝啊,那一般人聽到這話能鎮靜?


    董九飄自然是添油加醋,說是多了五頭妖帝,這是不符合規矩的,但以龍、張兩位鎮守卻主張不管這個事情。


    還說,弱者不管被吃多少,那都是無所謂的。


    又說月皇宗那邊親自去求援,都被無視了。


    大家一聽還是他們兩家主張的,明麵上不敢說話,背地裏卻都是罵娘不斷。


    再則,董九飄的禦劍術速度多快啊?


    五天的時間,都夠他將華夏王朝轉了個大半。


    總之,事情被他搞得沸沸揚揚的。


    事實上,月皇宗那邊傳訊過去,甚至連龍、張兩家的家主都沒見到。


    但這也正中下懷,因為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也讓一些人前往天機閣求證,天機閣給出的答案自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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