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的?”


    王迎喜想賣個乖子來著,但邱玉玲捧場的及其敷衍。


    “好吧,那我就學了啊,我發誓,一點兒都沒添油加醋。


    她們說‘哎呀,你瞧瞧那誰,可真是能幹得很呐!在外麵做事風風火火,哪裏都料理得妥妥當當。


    可就是太能幹咯,這反而不好找婆家喲。


    你想啊,咱正常家庭一般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她這麽能幹,哪個男人在她麵前不得自慚形穢呀。


    一般的男人怕是都不敢靠近,覺得自個兒配不上她。而且她整天忙著做事,哪有時間去照顧家小喲。這女人啊,還是不能太能幹,不然真就耽誤了找婆家這檔子大事……’”


    邱玉玲輕笑一聲,“說這話的是那些男同誌吧?咱們農墾局尤其做財務的,大多都是女同誌,不說撐起一片天了,那也是各自在家撐起半邊天的主。


    她們或許會閑聊說我還不說婆家,但未必不羨慕,咱這裏的部分男同誌,可就不好說了,還有人嘴閑,說我跟前的呢,我也沒慣著他。”


    王迎喜好奇,“你咋不慣著的?”


    一聲輕笑後,邱玉玲緩緩吐出,“我問他,理想職業是太平洋警察嗎?”


    王迎喜不解?


    “管得那麽寬!”


    王迎喜:“噗!”


    這事還得從邱玉玲大伯娘那頭說起,自打她三哥結婚後,她那娘家侄子,就跟那地上的黃痰似的,繞都繞不開。


    兩個人滿共隻搭過三句話。


    第一句對方說了聲“你好”,邱玉玲在沒把人對上號的情況下,點了下腦袋,回了一聲“同誌有事嗎?”


    第二句是對方說了句“你就是下柳灣大隊的邱玉玲吧?”邱玉玲當他是來辦事兒的,就“嗯”了一聲。


    第三句他就自顧自的介紹上了,說自己是她大伯娘的侄子,在民縣的糧站上班,巴拉巴拉一大堆。


    邱玉玲聽出個眉眼後,就回了第三句,“讓一讓”~僅此而已。


    結果他就宣傳自己是他對象的話,邱玉玲一生氣,就以流氓罪把他給告了。


    後來他狡辯說是自己大姑給他介紹對象,自己隻不過過去相看了一眼,介紹了一下,從沒說過搞對象的話,那話是熟人看見了傳的,他一直有解釋。


    邱玉玲這邊表示,從來沒有人給自己介紹過這個人,她大伯娘跪地上,求青天大老爺高抬貴手,說自己提過,弟媳婦拒絕了,沒來得及給侄子說呢,這是兩廂走岔了……


    這流氓罪定起來比較寬泛了,再加上邱玉玲隻是想嚇嚇大伯娘一脈,在對方公開賠禮道歉附帶三個月工資的精神損失費後,她才勉為其難的鬆口。


    回對方:既然是誤會,下次就別往她跟前杵了,省的叫人再誤會了,還得再來一遍。


    這事兒呢,後來就被分局的一個男科長記住了,他跑邱玉玲跟前說什麽對方無惡意,還是糧站工人什麽的,說邱玉玲不該把事兒做絕了之類的。


    才有了邱玉玲懟人的那句話。


    王迎喜聽了個明白,“小邱妹妹這是點我呢,算我多嘴,但是玉玲,20了,該找了。”


    邱玉玲解釋了一下,“喜兒姐,我那歲數,是我爹給報的虛歲,檔案上也沒改,說是二十了,其實我才十八,你信不?我沒出月子呢都兩歲了……”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也到了百貨大樓,王迎喜收起了催婚的心思,才十八嘛,那就還有的挑,她也就不學那些老嬸子們叨叨,招人煩了。


    逛了一大圈,兩個人各扯了布,在裁縫那兒做了一條旁開門的褲子,就是腰腹前麵平整,在右側開了口子,縫上三到四個小隱形扣。


    邱玉玲經不住人勸,也跟著做了一條,蛛蛛在裏頭急的直蹦,這個它拿手呀!


    櫃台另一側,李盼盼扯著李星耀的袖子,“小哥,那是不是早晨來咱家的姑娘?”


    李星耀順著指引望過去,少女鬢間的碎發,剛被手指繞到耳邊,不知和人說什麽開心的事兒呢,眉眼一片溫柔,全然不似早晨那樣的冰冷和自持。


    “手指不要隨便指別人,二叔二嬸說過你多少回了。”他拍下堂妹伸著的胳膊,“東西還買不買了?不買我就回了啊。”


    這次爺爺七十大壽,他把攢了許久的假期,一股腦全申請了,別人都在近處,不似他的工作,要四處奔波,所以家裏閑下來的人隻有他一個,照顧堂妹的差事也落到自己的頭上。


    可是他寧可回去多做幾組數據,把采集回來的樣品和野外記錄進行整理和分析……


    “買呢,買呢,你可別撇下我一個人啊,我還要給爺爺挑禮物呢……”


    見她小哥轉身要走,李盼盼急忙把心思收回來,攆在後頭,生怕這個不苟言笑的二堂哥,真不管自己了。


    “也不知道紅豔姐看上他啥了?好看又不能當飯吃,這樣兒脾氣的,倒插門我都不要。”


    李星耀停下來等她,“你嘴裏總嘀嘀咕咕啥呢?”就不見這丫頭消停過。


    繞了一圈兒,邱玉玲也心裏大概有數,給老爺子送個啥了。


    就送件她“親手”做的衣裳吧。


    邱玉玲沒打算參加他們的家宴,盡管老爺子一再邀請,邱玉玲還是覺得,禮物和心意到了便是。


    又不是像後世那般大操大辦的,她一個外人,攪和到人家一家老少團聚中,也不是回事兒。


    兩個人才出的門,就見王迎喜她男人來接人了。


    剛剛還呲著牙花子的王迎喜,瞬間秒變小女人,“你咋來了~”


    一句話四個字拐三個音兒的那種,邱玉玲忍著笑和兩口子拜拜,堅決不想和他們同行,這樣兒的喜兒姐,她怕自己吃不消。


    回去後,邱玉玲拉上窗簾休息,徒留蛛蛛忙上忙下,差不多好了,她手一揮,就把它送回小木屋裏叫做飯去了。


    “蛛蛛,飯好了喊我啊。”


    蛛蛛學著主人的樣子,艱難的比出個ok,一頭紮進廚藝的海洋。


    邱玉玲愈發覺得要男人礙事,如果家裏隻有她自己,就不用去洗洗涮涮,操持一大家子。


    隻要給足了小蛛蛛情緒價值,它幹活又多話又少,質量還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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