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迫不及待要取得頂下去的,小邱“副廠長”的成績的人,傻了眼。


    原以為他們的羊奶皂和洗頭膏,已經一炮而紅了,今年的穗交會十拿九穩。


    所以春季的時候,他們用小邱主任留下抓生產為由,沒叫她上場,想著自己去了,照樣拿下單量,回來後也好把她擼的名正言順,結果一個個拙嘴笨舌的,說不出自家產品的優劣而敗北而歸。


    回來後又想著創匯的訂單要求太嚴格,一年接一回單,剩下的時間,可以先鋪陳內部市場。


    反正生產線已經搭建好了,不能斷,所以並沒有覺得沒拿到外匯訂單,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依然在堂而皇之地搞權謀。


    結果邱玉玲沒接招,直接自我罷免,還交了假條,“曹局,您也看見了,自打咱們日化廠組建,我跑前跑後,嘴上急的全是燎泡。


    一天都沒歇過氣兒,我想請個假,去我二哥二嫂那邊,看看我的小侄子……”


    新任職的廠長,是總局派來的。姓苗,甚至帶了自己的領導班子,從車間主任到出納,來了個大換血。


    工人暫時沒動,他還沒拿下核心技術。


    “苗廠,不對勁兒,做出來的東西不對,根本不能冷凝成型。”


    苗元化敲了敲桌子,“是哪道工序出的事故?”


    車間主任聲音低的不能再低了,“每一道工序都不太對……”


    “幹活的還是那些人嗎?”


    “是,也不是,少了一批臨時工,是周圍各公社的農人,開春就回去春耕了。”


    就連邱建設都跟著臨時工老婆下崗再就業了,灰溜溜的又回去撿起了鋤頭。


    苗元化知道自己這是叫黃毛丫頭給擺了一道,“沒有她邱屠戶,還要吃那帶毛豬不成?你立刻買票,以總局的名義,去津市交流學習……”


    他自己給總局打報告,說邱玉玲同誌沒有大局觀,對組織的人員變動心裏有埋怨,導致自己的工作不能有序開展。


    家人們啊,邱玉玲被她師傅輾轉聯係到的時候,心裏的草泥馬跑的微微放肆了一下,“師傅,這事兒您不用替我兜著,就這麽著,我打算引咎辭職,以後在哪裏什麽的,再說吧……”


    消息“不經意”走漏風聲的時候,總局和分局都慌了。


    總局一力挺了苗元化下去的某領導罵罵咧咧的說“胡鬧”,石文棟聽完曹清的匯報也罵“胡鬧”。


    前麵的胡鬧罵邱玉玲,後麵的胡鬧罵苗元化。


    曹清問大老板,“咱們好不容易弄點兒成績,就叫那些人這樣瞎攪合嗎?邱玉玲同誌雖然歲數確實小,但也是從基層一步一步在咱眼皮下頭走過來的。


    說實話,我相信,憑她的本事,找個安身立命的工作不成問題,且一旦接收單位發現了小同誌的長處,她照樣能在別處發光發熱。


    可咱就失了一個好臂膀啊,石局。”


    石文棟叫曹清先把人哄回來,“她歲數小,還不知輕重,你給她說,後麵給她補假,我這就去市委,找人一並上省上要說法,這也關乎到地方發展呢,豈能那些人想怎麽團弄就怎麽團弄?”


    曹清知道這是局長要發力了,可現在才發力有個毛用,原本趁熱打鐵,多拿幾次外匯單,慢慢擴大生產線,把地方品牌做大做強,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上來就摘她的果子,不能拿自己說事兒,就拿小丫頭開刀。一個個的不是說她歲數小就是女人難成事,這中間有多少話是在指桑罵槐說她呢?


    換成男人怎麽地?除了會哭著找爹,他還會個屁?


    有些話她敢怒不能言,上頭一味的抓出身,叫這些什麽都不會不能的找機會給混上來了,除了能當攪屎棍,再幹啥她都看不上!


    真正有能力的,舍不得放到這窮鄉僻壤的地界上,還要放到能推動經濟的地方挑大梁呢,願意來的就光想著摘果,也沒想過是不是那塊兒料!


    邱玉玲也沒真生氣,她本來就立誌躺平這輩子來著,他們叫自己好好幹了,那咱就擼袖子上,不想叫好好幹了,混日子也不是不行。


    這事兒上頭除了自己的幾任女領導和師傅外,一些看似有過提攜之意的男領導,都在此事上頭抱有放任的態度,不就是想著叫她自己突圍給他們看自己的價值麽?


    她看的一清二楚,就不隨他們的意,是小祿豆兒不好玩嘛?


    二嫂在去年小年的日子,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他二哥按邱玉玲之前給大哥家三個崽取名的排序,取了綠字,這字兒又不好聽,便用了諧音“土話裏的”祿。


    祿代表福氣、俸祿,象征著生活富足、事業順利。大名也順位叫成了邱文祿。


    和他姑姑一樣,沒出月子就兩歲了,邱玉玲一見麵,給脖子上掛了一塊兒小銀鎖後,聽到他們說“小祿豆兩歲終於見到姑姑啦~”就一陣嘴角抽搐。


    “來,祿寶,這是你兩年的壓歲錢,裝好啊。”


    王小桃的娘家媽忙攔著不叫給,“年都過去多久了,哪有補壓歲錢的?再說才過了一個年,怎麽就兩個紅包了?他姑姑快裝回去。”


    邱玉玲就瞅著娃他媽樂,王小桃說祿豆姥姥,“還不是您說祿寶兩歲了。”


    邱玉玲覺得自己當時順嘴說了一串葫蘆娃,這個“綠豆”屬實有點兒對不住侄子了。


    因此,從進門就沒喊過祿豆,而是叫成祿寶,王小桃也跟著她改口。


    沒兩天姥姥姥爺舅舅們全都喊成了祿寶。


    吃完晚飯,祿豆姥姥過來看小外孫,狀若無意的問邱玉玲,“玉玲,你接下來是啥打算?有沒有想過真的來這邊發展?”


    邱玉玲搖頭,“我就出來看看祿寶和你們,順道散散心,還是得回去,總不能真當逃兵,那誰還敢要我哈哈~”


    祿豆姥姥笑笑,沒言語,要是肯定有地方要的,甘省農墾局那邊往回找人,動靜大的他們都知道了,說實話,她也覺得那頭不地道。


    你要是一開始就信不過小姑娘挑大梁,就別開那口子,等人修橋鋪路有眉目了,一個兩個的都跳出來了。


    如果邱玉玲有這個打算出來,不為別的,就衝著這些年把她這,差點離心的女兒給掰回來了,她高低都得叫這閨女有出路。


    “阿姨,我的事兒,您別掛懷,我心裏有數,不會到都難做的份兒上的,再躲幾天清閑,我就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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