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怎麽不成?不過她說的是,“科長您看著安排,這塊兒我沒意見。”


    蔣明哲沒多言語,大家都是一個戰壕裏出來的,誰不知道誰啊,他今兒不給個話,信不信謝春榮天天找他匯報工作。


    邱玉玲還在那頭焦急的等著師傅下班。


    老遠見著人了,小跑著湊過去,“師傅,下回你出活兒的時候把我帶上算了,你瞅瞅,沒個端茶倒水的伺候,你這臉都小了一圈兒。”


    謝春榮就愛她這副賴皮樣兒,“一會兒跟我回家,我那兒今兒有好東西。”


    邱玉玲親親熱熱的攬著對方胳膊,“好呢,就盼著你回來呢,你不在的時候,我跟那掛枝的沙棗花似的,誰路過都想掐兩把。”


    謝春榮停下,“怎麽,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呢?”


    “哎,都是小事,不遭人妒是庸才,像我這麽出類拔萃的人才,有那麽一兩個眼紅的才正常,放心吧,我還能吃虧啊?”


    謝春榮堅持,她總得知道都發生了些啥才放心。


    “嗐,她們就說我光會撥兩下算盤,就能擠進來,咱部裏好久沒招人了嘛,最近外頭好些不上學的,都快成盲流了,誰家沒幾個沾親帶故的,等著崗位呢,結果這桃兒叫我摘了。”


    邱玉玲四下張望了下,做足了探頭探腦的賊樣兒,才湊到師傅耳邊悄悄嘀咕,“有人都花錢了呢,據說人事科那邊,有人都收兩張自行車票了,結果說好的招人,沒缺兒了,你說她們氣不氣?”


    謝春榮生氣了,“崗位計劃,向來是要看全局規劃的,怎麽能成為個人斂財的方式和手段呢,也太肆意妄為了些。”


    邱玉玲岔開話題,不再說工作上的事兒,轉而問起了局裏的八卦,“師傅,他們說後廚洗菜的胡嬸,是汪主任的家屬,是真的嗎?”


    謝春榮點頭,“是他愛人。”


    “啊?難怪呢。”


    謝春榮不知道小丫頭又聽見啥難怪了的話,就當打發路上的無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聲問著。


    “嗐,這種道聽途說的話,省的汙了您的耳,不聽也罷。”邱玉玲鋪墊這麽多,就是為了這後頭的八卦,在謝春榮的一再追問下,才支支吾吾的交代了個徹底。


    “你說什麽?”謝春榮險些破音。


    “師傅小點兒聲兒,再叫人知道了,還當咱倆牽的頭呢。”哼,敢打自己的主意,自己非叫他牢底坐穿不可。


    她費了好大功夫才扒出他的家外家,“我興許是看走眼了呢,說不定隻是背影像,我當時也沒敢湊跟前去看去,多半是認錯了。”


    剩下的邱玉玲無論如何也不肯多講,她師公和汪成濟都在競爭人事科科長的職務,點到為止。


    謝春榮沒孩子,本身也算是事業型女人了,對男人的事業,同樣操著心,驟聞這塊,麵上不動聲色的和小徒弟討論,內心則連後麵的部署都隱隱有了安排。


    邱玉玲在師傅家吃完飯,又得了一兜蘋果,這才施施然離去。


    “哎,蛛蛛,成年人的世界好累啊。”仰麵倒在床上,邱玉玲覺得還真不如小時候,盡顧著劃拉吃的那會兒輕鬆。


    “小邱在不?我是你隔壁的馬家。”


    邱玉玲換衣服的手一頓,她剛來,鄰居就找上門來,這是蹲點她呢?


    “來了,馬嬸兒?您找我有事兒?”她的爐筒子也沒伸到別人的廊簷下。牆,她二哥二嫂也給隔開了,並沒有什麽糾葛才對。


    “哎,小邱,那啥,你吃了沒?沒吃上嬸家吃點兒。”


    邱玉玲有一瞬的錯愕,但也很快回神,“吃了,謝謝馬嬸兒,我一般在食堂吃過才回呢,這麽大的風雪,多謝您惦記了,您快回去歇著吧。”


    “哎,等一下,小邱。”馬慧抵住半人高的小柴門,順勢擠進了院子。


    “是這樣兒的小邱,最近煤炭公司那邊煤拉不出來,隻有少量的供應,購煤證拿去還輪不上,隻有高價煤。


    你看你家就你一人,炭火還那麽多呢,能不能先給嬸兒家勻一點兒,我回頭買上了給你還回來......”


    邱玉玲了然,就說素日裏頂到頭了,也就是個見麵頷首的交情,連稱呼都沒怎麽喊過,今兒咋就好心的上門問她吃沒吃了,合著惦記她的東西呢。


    馬慧還想進屋裏頭呢,邱玉玲不動聲色的用身體攔住,就站在院子裏說話,“馬嬸,你是說現在還有溢價煤賣,但您想撿便宜,先借我家的。


    等回頭天熱了,沒人買煤了,再給我還,是不?”


    邱玉玲的聲音也沒刻意的降低,不大不小,剛好左鄰右舍都能聽見,“您難道不知道,我之所以屯的煤炭多些,


    是前些日子,哥嫂惦記我小離家遠,買完了購煤證上的份額,又額外買的溢價煤......”


    馬慧透過半人高的矮牆和木柵欄,看見又不少街坊四鄰,開門出來了,慌得拉了下邱玉玲的袖子,“小邱你小點兒聲兒,嬸不是那個意思。


    就是這兩天天寒地凍的,想先借一點兒,挨過這兩日了,你叔就得去買回來,高價也得買啊,總不能叫人受罪不是。”


    邱玉玲真笑了,“馬嬸,天一天比天冷呢,這煤炭供應有例可循的,越往年關越難買。


    您別逗我少不更事了,抓緊和我叔去煤站買吧,我這也就夠自己過冬的,別說是借了再還的話了,您就是現場高價置換,我也不能答應啊。”


    黑夜裏,不知道是誰笑了一聲,緊接著笑聲後,就是對馬慧的扒皮,“她能花那錢?


    還不是瞅你麵嫩,專程大半夜等著哄你呢,一毛五一斤的鹽,她還得從食堂的鹽罐子上往下刮。


    占不著便宜就是吃虧的主,你還指著叫她買溢價煤呢,她寧可抖著,都不能夠......”


    馬慧瞬間炸毛,也不扯邱玉玲的袖子了,邊往那頭跑,邊大聲喊,“飯菜葉子,怎麽哪兒都有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範彩葉擼起袖子,“你個牛頭馬麵,不幹人事兒的,老娘我就見不得你欺負人,敢過來試試,正好叫大家夥兒都聽聽你那眼皮子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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