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閑下來一思量,邱大河確實是個好人選,家世簡單,人又上進,難得的是模樣也招人。


    夫妻倆又看了眼拿著香胰子開始學洗臉的閨女,彼此遞了個眼色,也不是不行。


    邱玉玲並不知道那頭的事態已經逐漸往離奇的方向發展了,她這邊叫蛛蛛打包好行李,已經準備好了去參加比賽的事兒了。


    雖然不確定山外山有多高,人外人有多能,但不妨礙她做好了一路逛到京市的準備。


    之前她也參加過競賽,不過那個時候是由“大人”帶著的,這次出行,部裏給她開了證明,再揣上工作證,自己就能出行。


    他們經管賬務財物的單位,福利尚可,去縣級以上省內地區每天差補五毛,縣級以下地區補助三毛,跨省參照省內。


    也就是說這一路就是偶有破費,也不會打眼。


    邱玉玲給大門掛上鎖,包袱款款的跨上了去蘭市的列車。


    到了先在兄弟單位的招待所登記住下,離比賽還有一日的時間,她想了想,徑直去了百貨大樓,沒想到一進門收銀台上正坐著之前的舍友。


    白巧蘭眼前的陰影擋了好一會兒,正準備開炮,一抬頭竟然是好朋友,“玉玲?你怎麽來了?”


    其他櫃台的顧客排著隊等她把零錢和收據回傳取貨呢,看到收銀員和別人有說有笑的,俱是敢怒不敢言。


    邱玉玲識趣,“你先工作,我在一邊兒逛逛,等你下班。”


    白巧蘭激動的點點頭,又對隔壁櫃台嚷嚷了一聲,“催催催,算錯了算誰的?”


    從頭頂的線上把單據回傳後,抽空又對邱玉玲叮囑了一句,“你隨便逛,看上啥了先記下,一會兒下班了,我喊他們幫你取。”


    “成,你別分神了,我等你就是了。”


    邱玉玲要買的並不太多,她多是記記樣子,但偶爾也得花銷那麽一兩下,充充門麵,不然容易叫人笑話她“窮鬼”。


    從百貨大樓出來,白巧蘭抱怨,“你也真是的,看上啥說就是了,有我呢,你就是錢不夠了也使得,我給你墊上,還不還的都成。”


    她之所以對邱玉玲這麽好,不止是上學那會兒的情誼,還有邱玉玲後來的提點。


    要是沒有邱玉玲的提點,家裏沒有提前把相關的書籍證件什麽的,藏的藏,捐的捐,毀的毀,就躲不過那場浩劫。


    和她爺爺同樣履曆的老夥計,那叫一個淒慘,現在一家人想起來都後怕,紛紛稱閨女的同學是她的貴人。


    這次還是畢業後兩個人頭一回打照麵,白巧蘭歡喜的不要不要的。


    “走,帶你去食堂,還有,晚上住我那兒,我有單間宿舍,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跟你說呢。”


    邱玉玲把提前準備的洗頭皂遞給她,“吃飯可以,住宿下回吧,明兒有比賽,等賽後了我再來找你,咱們順便和小穀飛丹一起碰個頭。”


    “那也行,一會兒咱倆分開了,我去提前找她倆說一聲,等你明天的好信兒。”


    閑談間,邱玉玲才知道,白巧蘭從幕後到前台的個中曲折,之前信上隻聽她提了一嘴,到此刻才知道大城市的競爭多麽激烈。


    喝了一口白巧蘭請的汽水,邱玉玲順著開玩笑,“那你到了前頭,倒是便宜她倆,她倆肯定月月都來。”


    白巧蘭也笑了,“可不麽,現在就是買個針頭線腦的都找我,我都快成她倆駐百貨辦事處了。


    就是遺憾你那會兒沒留下,憑你的成績和本事,留下來鐵定也厲害。”


    邱玉玲把空瓶子搖了搖,“咱先去把瓶子還了吧,其實我回去也還好吧,離家近,不用擠破頭搶這分宿舍的名額,剛一聽你說的,我都膽寒。”


    白巧蘭說起了分宿舍風波,又是算工齡,又是說貢獻的,她硬是等別人搬到筒子樓上,才得了這麽一間平房單間,“別的都湊合,就是沒有水房,特別不方便......”


    還掉了汽水瓶子,邱玉玲開解她,“慢慢來嘛,都是一步一步熬出來的。”


    白巧蘭點頭,“哎,你不知道,明年還有一波分房呢,但是單身還得靠後,我怕是又吃屎趕不上熱乎了。”


    邱玉玲算了下白巧蘭的歲數,“按說你也能考慮了,抓緊時間唄,反正你原本也打算工作了就談對象的。”


    白巧蘭順腳踢飛了一個土坷垃塊兒,“哎,你不懂,這節骨眼可難辦了。有人給我介紹了一個。


    哼,還想軟飯硬吃呢,說叫我先相夫教子,等娃娃大了再給我買個工作,還沒怎麽著呢,就把我這飯碗看成他們家的了。”白巧蘭現在說起來還一肚子氣,一腳把石頭踢了老遠。


    “那就找門當戶對的唄,非得在矮子裏頭拔高個兒?”邱玉玲也學著她踢飛一個土坷垃塊兒。


    邱玉玲這話音一落,白巧蘭麵色變了變,終是說了實話,“我爺雖然沒遭罪,但我家這成分,多少還是受了點兒影響的。


    好的看不上我,不好的我看不上他,現在就這麽不上不下卡住了。”


    這話聊到這兒,邱玉玲也沒了好辦法,不過好在白巧蘭也隻是說說,沒指著叫別人能為她排憂解難。


    經曆了這麽多事兒,她也算成長了不少,再不似先前那般天真莽撞了。


    從裏頭送到外頭,又從大門送到了車站,邱玉玲把白巧蘭攔住,“行了,別送了,我也不是頭回來這兒了,丟不了,你去找她倆,我自己回去,明兒在你那兒碰頭。”


    白巧蘭嗯了一聲,臨分別的時候,硬是不由分說的往邱玉玲手裏塞了一個手絹包著的東西。


    “拿好,別弄丟了,回去了再看。”車窗外頭,白巧蘭扯著嗓子叮囑邱玉玲,很快就聽不見聲兒了。


    邱玉玲把東西塞進挎包裏,順勢藏進了更安全的地方,一直到了招待所,關上了門,才把東西取出來。


    這一看,嚇了一跳。


    手絹裏包著兩塊小金條,俗稱小黃魚,“難怪剛剛摸著硌手呢。”


    邱玉玲歎口氣,收了起來,估摸著這東西準備下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不收,對方也難以心安。


    這一路看似她手鬆,實則收獲不菲,不論是老校長夫婦那兒,還是幹爺那兒,甚至是交好的同學這裏,她不是刻意求財的,可哪個不是高回報?


    就這還隻是把農場那偌大產物裏的邊角料都沒用上,換來的東西,幾乎都是價值不菲。


    舍得,舍得,先舍後得。


    卻說白巧蘭從分開後就騎著自行車去了老同學那兒,誰知半道,又差點兒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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