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記過的也吃到嘴裏了,邱玉玲和她三哥也該收拾鋪蓋卷兒返校了。


    老子娘自然是不舍的,但要說誰最舍不得,當屬後院大總管小灰了。


    邱玉玲過去道別的時候,倔驢呲著牙花子,撲哧撲哧的,也不知道想表達個啥。


    語種不同,她實在沒聽懂,隻給填了一把糖進驢嘴裏,趁它閉麥的功夫揮揮手走了。


    現在送娃娃們的次數多了,流程都快成製式的了,照例是從巷子屋裏歇一宿了,再早早坐班車趕路。


    這回路上李青梅給兄妹倆都裝了肉餅子,還有幹菜包子。


    中途到了威武市換乘的時候,兩人就著涼水把預備的幹糧拿出來,填飽了肚子,才幾番道別後。各自趕路。


    這次兩個人都坐的夜班車,邱大樹的還發車早些,本來他想送妹子上車了再走的,結果形勢不顧人,隻能眼巴巴的瞅著自家小妹還在冰天雪地裏等著。


    “去候車室等,外頭冷,聽話,趕緊進去。”車都走開了,他還從窗戶口探著腦袋喊話,車裏頭的人都不樂意,嚷嚷著叫他把窗戶拉上,嫌冷。


    邱玉玲等車看不著影兒了,才把領子又拉了拉,重新退回了灌風的候車室。


    屁股還沒把座位捂熱呢,外頭就喊著叫人上車,說車就位了,一下子呼呼啦啦的都往外擠。


    邱玉玲沒行李,光杆司令一個,又比別人靈巧些,進去找了個倒數第二排靠窗戶的位置,帽子圍巾都捂嚴實了,不等人上齊,就合上了眼皮。


    這時候的夜班車也照樣加塞呢,她算是坐穩當的早的,是占的兩人座之一,還是逃脫不了有人過來要擠擠的命運。


    直到腦袋被行李有意無意的撞了第二次,她終於不耐煩的掀開了眼皮。


    “同誌,你的包沒放好,一直撞我的頭。”


    “不好意思啊小同誌,您看方不方便換個座位......”


    邱玉玲都氣笑了,合著是故意的,她說叫把行李放好,人不接話茬,轉而給她說換座的事兒呢。


    “不方便,趁現在座位還有空的,你抓緊去坐吧,別跟我這兒磨,我不方便。”


    “你這小姑娘,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你看我們倆是一塊兒的,坐一起方便照應,後麵這個位置也是臨窗的,就挪了一排,也沒啥區別麽。”


    見對方聽不懂人話,邱玉玲懶得多廢話,直接胳膊一伸,把頭頂那個耷拉下來,一直剮蹭自己帽子的包帶子,一把就薅住給撇地上了。


    “有毛病吧你,幹嘛動我的包?你給我撿回來放上去,不然小心我不客氣。”


    邱玉玲正視了一下這個叫囂著對自己不客氣的男的。


    歲數不很大,旁邊還站著一個同樣大小的姑娘,原來是想坐情侶座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持證上崗的,反正她還就偏不讓了。


    “你要是還想安生有座位,就自己撿回來放合適的地方,再找事兒,我就從窗戶扔下去,不信你撿回來還能有座兒,到時候別說和這姑娘能連坐了,怕是能挨屁股的地兒都不一定有哦。”


    “你......”


    “好了,強哥,咱坐最後這排吧,趁這會子還能擠得下。”姑娘拉住了要發火的男人,自己先一步坐到了剛剛給邱玉玲指的位置。


    男人也沒好氣的撿回包,打算重新往邱玉玲頭頂塞。


    行李架是公用的,她也不好說不叫人放,隻是這男人明顯就憋著壞呢,放行李的時候動靜賊大,還不停地磕到她的帽子。


    邱玉玲反向站起來,抱著臂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要是不想下去撿回行李,你大可以試試再整這死出。”


    男人一看邱玉玲站起來還是個小姑娘,顯然沒放在眼裏,滿臉的輕慢,動作沒有絲毫的收斂。


    事可再一再二不再三,邱玉玲說到做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包從窗戶甩了出去,用的勁兒大,甚至甩出了拋物線。


    “臭丫頭找死呢。”男人沒料到邱玉玲敢真剛,掄起拳頭就要給她點教訓。


    邱玉玲側身一閃,順勢拉住了男人的胳膊,旁邊的姑娘也沒見她咋掰的,就隻聽一聲脆響,滿車都是殺年豬時的嚎叫聲兒了。


    亂哄哄的車瞬間落針可聞。


    “啊~我的胳膊。”


    “強哥,你怎麽了?”


    “報告駕駛員同誌,這裏有人耍流氓。”


    三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駕駛員和售票員同時過來了,要帶三人下去,邱玉玲哭的梨花帶雨,最後一排被這倆人擠來擠去的幾個人,都出來作證,是這個男的一直在惹是生非。


    就連前排都有人作證,說這小姑娘上來的早,還聽到男人和女人小聲嘀咕,把姑娘想法弄醒,給換到後頭去。


    還說他們占了好幾處座兒了,別人要坐的時候,他倆都說有人,就是為了挑挑揀揀什麽的。


    “你們倆是什麽關係?”見遲遲不發車,又上來了一個工作人員。


    剛剛還撒潑耍賴又囂張的男人,這會兒肉眼可見的慌張了,也不回答,一個勁兒的嚷嚷著胳膊疼。


    女人這會兒也成了啞巴,一句都不說兩個人是同路或是其他什麽關係,竟就那麽坐了回去。


    見不是邱玉玲主動鬧事,並且有諸多人證指證男人,而女人又合著手拿了介紹信什麽的,說必須趕上這趟車,才不耽誤明天之類的。


    最後車站的工作人員隻帶著叫喚疼的男人下了車,正好連行李都不用取,其他人都被以最快的速度叫坐回去,發車了。


    這時候,邱玉玲旁邊坐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大娘,要不是男人下去,她還沒得坐呢,現在撿了漏,隻一個勁兒的繼續數叨那種人品行不端。


    好賴人家剛剛聲援了自己,邱玉玲是聊也不是,不聊也不是,關鍵是大娘還熱情的把一截紅薯掰了兩半,硬塞了邱玉玲一半。


    邱玉玲這人不怕人橫,就怕人軟,這下也繃不住了,隻好摸摸索索的從包裏拿出一個蔥油餅子,也掰了兩半,非叫大娘收下。


    兩個人這互換了零食,大娘自覺雙方變成了自己人,更是話頭子長的不行不行的。


    先是問邱玉玲,見她沒一句能答到點子上,轉而又說起了自己。


    說自己這是去蘭市伺候月子呢,媳婦兒生了,老家收到了電報,她這拋家舍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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