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前兩天,接下來的日子,豆子三兄弟,一天比一天乖。


    隻留邱玉玲一個人都能夠應付過來了。


    而且人走光了好辦事。


    她終於把給三小隻洗澡安排上了日程。


    一個個的洗的白白嫩嫩的,換上紅色的連體衣,她還用電推子,給推了頭,就留了鹵門那一小撮頭發。


    藕節一樣的胳膊,還有那伸不直的小短腿兒,放在院子裏的炕氈上,一蛄蛹,一蛄蛹的,跟動畫片裏頭的小哪吒似的。


    萌死個人。


    她怕席子有毛刺紮傷娃娃,又在上頭鋪了層氈,氈又紮人,還護了層床單,周邊都縫在氈上頭,怎麽蛄蛹都不堆堆囊囊。


    老話都說人老精,其實人小也精。


    這哥仨就是的,這“德華”姑姑有好吃。


    連著幾天,一日比一日粘著邱玉玲,哪怕李青梅來了也不好使。


    “奇了怪了,你還動不動凶他們,他們咋就偏認準了你?”邱大樹也不信邪,他抱哥幾個的時候也不短,還比邱玉玲先回家了一個多禮拜。


    結果竟然叫他妹子後來居上,估計大嫂再多逗留幾天回來,她得兒子們,連親媽都能撇一邊。


    “爹,娘,我回來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日頭才落下,黃朵兒就推著自行車進來了。


    “咋這麽快就回來了?沒多住些日子?”他們那天還說呢,咋不得住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回來。


    結果這才連一個禮拜都沒到,人就回屋了。


    “嗯,惦記家裏頭,也想他們哥仨,山哥再有半個來月,也要回來一趟呢。”


    “啊?不要他了?”


    黃朵兒先咕咚咕咚灌了兩大碗水,這才把緣來去由交代了個清楚。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情,以後就是農場的正式工了,這不比當工人差。”邱建設臉上的褶子,是越堆越深,恨不能起身院子裏轉幾個圈兒。


    “你可穩重些吧,甭在外頭吹來了送去的,等事兒成了再高興,沒聽老大媳婦說還沒發文件呢?”李青梅也高興。


    但她還能穩得住。


    邱大樹悄悄給邱玉玲豎了個大拇指。沒有小妹,哪來這好的事兒。


    黃朵兒也上道,兩口子早把這中間的關係,掰扯明白了,說來說去,還是得謝小姑子。


    “小妹,這事還要多謝你,沒有你的鋪路,山哥也借調不過去,也就沒有這後話了。”


    “要謝你們自己,要不是大哥自己悟性高,人也踏實肯幹,就是鋪再平的路,該摔也得摔。”


    小姑子話是這麽說,但黃朵兒根本聽不進去,兩口子捋了這麽多天,怎麽捋,都是小姑子的功勞大。


    她取過氈上撇的包裹,把裏頭的一身新衣裳,掏給了邱玉玲。


    “我在場部裁縫鋪叫做的,那兒可好了,種的棉花也多,好些布都不要票,日用品不是太緊俏的,也是不要票。


    這身我是照前頭小妹畫給娘的花樣,給裁縫比劃的,也不知道是小妹要的那種不?”


    她這會兒在興頭上,再加上三兄弟乖覺,竟然連娃娃都沒顧上抱,先給小姑子獻寶。


    邱玉玲拿到身前比劃了一下,高興的轉了個圈叫大夥兒看,“真好看。”


    “你滿意就好。”東西再費心,也得收的人得用,才有意義。


    見小姑子滿臉的開心,她這心才擱回肚子裏去,這會兒總算想起自己的三個崽了。


    “赤豆,橙豆,黃豆?過來媽抱。”抱著啃腳趾頭的三兄弟,對這個曠工許久的飼養員,連個眼神都欠奉。


    “這?不認識我啦?”為了趕回來見他們,自己都快把腳蹬子,踩出火星子了,結果就是個這?


    娃沒哭呢,娃她媽先掉金豆兒了。


    哥仨也都不裝模作樣啃腳趾頭了,也撇著嘴,“哇”一嗓子,哭出了聲兒。


    母子四人抱著腦袋,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都一抽一抽的。


    邱玉玲從一開始的驚愕,到這會子的無語,這哥仨,放後世,那不得是影帝級別的啊?


    “嫂子別哭了,要不他們也停不下。”


    接過小姑子遞過來的帕子,黃朵兒不好意思的低了低腦袋,“我不是那意思。”


    她不是說覺得誰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們,隻是單純的情緒來了,守不住閘而已。


    “我懂,小別重逢,應該的,擦把臉吃飯吧。”


    頭先還打趣三個小的有可能不認媽了,誰知他們演了一場戲,破冰後,比先前更粘媽媽了。


    都纏著黃朵兒,就是芒果幹兒也不好使。


    “娘,你們先吃,我不餓,等我把他們哄睡著了再吃。”被重新需求的一瞬,肚子裏填滿了幸福,一點都覺不出饑腸轆轆了。


    幾人見勸不住,隻能先吃他們的,然後等哥仨徹底睡著,黃朵兒才抱著婆婆溫在灶頭上的碗,邊吃,邊細細的說著農場那邊的事兒。


    李青梅忍了一下午,這會子聽到了頭尾,這才心落到實處。


    四個兒女,現在最牽掛的就剩老二了。


    能少一人牽絆心神,她就能多惦記一分小小年紀,去當兵的老二,尤其這小半年,一封信都沒的,她越來越心慌。


    還不能給人說。


    年前去的信上,問他要照片,結果老二的回信說他目前不被允許照相。


    自己成天趁著沒人的時候,摸那張前年閨女帶回來的合影,也不知道他飯量那麽大,能吃飽肚子不?


    老二覺也輕的很,閨女說軍營裏動不動就吹號子,他怕是連個囫圇覺都沒睡過了......


    “娘,你哭啥?”一抬頭,婆婆滿臉的眼淚,嚇了黃朵兒一跳。


    “沒啥,高興的,替你們高興的。”


    “哦,我也是,這兩日高興的,夢裏都是笑的。”


    回到小屋的邱玉玲,和邱母有一樣的惦記,她從開學到現在,寄了一次物資,三次信,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她二哥現在執行的是啥絕密任務。


    連家裏都不能聯係。


    邱母嘴角的燎泡,有一半兒都是為她二哥起的。


    後悔沒有給二哥多兌換點兒保命的東西。


    下回再見,她一定給他身上,掛滿“平安符”!


    哎,還得繼續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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