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不行了,這下是真不行了,稍微一搖,剛剛塞進去的肉夾饃,都能從嗓子眼溢出來。”張彩月抱著肚子,賴在趙小穀的下鋪,多一步都不願意挪動。


    “該,誰讓你還灌了一缸子開水的。起開點,別把吐我被子上。”趙小穀推著張彩月的腦袋,故意說她。


    邱玉玲收拾飯盒打算去水房清洗,“玉玲等等,我來,我來,哪能既吃了你的東西,還讓你收拾的。”李飛丹也吃撐了,這會兒也顧不上和那倆鬧了。


    急忙起身從邱玉玲手裏奪過飯盒,二話不說就去幹活了。


    “哎,飛丹等等,我和你一起。”楊惠惠也不是那厚臉皮兒的,剛吃的時候刹不住車,這會兒停下來,才覺得不好意思。


    人家帶了那麽多,她們一頓就給都幹完了。她尋思把李飛丹攆上,出去商量下,下周她們幾個輪流給邱玉玲打飯,省的娃後頭得吃糠咽菜。


    吃飽喝足,又閑聊了幾句,白巧蘭拿了兩張澡票,喊大家去洗澡。


    “玉玲,我請你。”


    “你們去吧,我周末走親戚,在她們那兒洗過的。”邱玉玲還不是太適應和大家坦誠相對,婉言拒絕。


    白巧蘭一聽也沒覺得是推脫,肉聯廠上班的親戚家,澡票還不容易了?


    楊惠惠幾個邊收拾換洗衣裳,邊開玩笑,“我畢業了要也能去肉聯廠上班就好了,不說頓頓吃肉了,隔三差五能敞開吃一回飽肚子,也是件美事兒。”


    “好好學,你這專業進不了肉聯廠,也能進牧場幹獸醫的,反正都能挨著牲口肉就是了。”劉小芳接話極快。


    “獸醫又不能看上哪個吃哪個,還是肉聯廠好。”


    眾人哄堂大笑。


    等大家夥兒都走了,屋裏就剩邱玉玲和秋莎兩人了。


    邱玉玲還以為秋莎是收拾的慢,落後了,等了半天,也不見她挪窩,才知道,她沒打算一起去。


    “玉玲,借下你的暖壺啊,一會兒用完我把開水給你打滿。”她打算兌點熱水,水房裏擦擦就好。


    邱玉玲自然是答應的。


    “那啥,玉玲,你的胰子能不能也借我使一下,你放心,我回頭買了還你。”秋莎生怕她不借。


    據她觀察,邱玉玲條件真說不上好,除了今天大方的請大家吃了那麽多的肉外,平時她用東西都極省,用完回來後收的也十分仔細。


    “我有塊新的,不管你要票,1毛錢轉給你,你要不?”邱玉玲那天百貨大樓也看了,兩盒香皂收票還要三毛七呢,她這已經算是半送了。


    不是她摳搜。


    給一百塊香皂她都給的起,可是財不露白。


    這貼補點吃吃喝喝都進了嘴裏了也無所謂,再加上開學這麽久,她滿共也就表現了這麽一回,也是出於感謝宿舍裏的七個大姐姐對她這個小妹妹的照顧。


    可指頭縫要是太鬆了,被有心人惦記,以後抓成把柄放大,不成了自找苦吃麽。


    “不,那啥,我還是先不要了。”秋莎知道這個價錢已經是照顧她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奢侈。


    “那我那塊舊的還沒怎麽用,你拿走吧,你順便幫我刷下球鞋成嗎?”


    “成,當然成,以後你的衣服鞋子我都幫你洗了。”秋莎忙不迭的應下,這樣她也心安理得一些。


    等宿舍裏就剩她一個人了,邱玉玲才把飯盒收回小木屋的消毒櫃裏,替換了一樣樣的另外三個出來,兩個放在了上頭,一個蹭放在李飛丹的櫃格那兒。


    然後爬上床,拉開被子,打算提前約周公。


    燉肉那會兒眯的時間短,她其實還困著,這會兒宿舍裏安靜,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下柳灣大隊這邊,老邱家也是忙的熱火朝天,閨女從蘭市寄過來的蔬菜種子,多的很,李青梅一個人根本用不完。


    她騎著自行車往娘家兩兄弟家分別送了些,又給張婉花分了不少。


    剩下的她也沒浪費,小心的按邱玉玲寫著名字的紙片,合著印子又包了回去。


    原先閨女和老三都在呢,後院那麽些個帶嘴的,喂起來也不覺的多費神。


    今年不知道咋了,填多少草都不夠吃,她還寫信給閨女開玩笑說了一嘴,這不回信上讓她加上麩皮。


    她哪裏舍得喲,擱前幾年這都是人吃的。


    可是牲口吃不飽嗷嗷叫,前院娃娃喊,後院得羊驢吵。


    今年領了一頭豬,已經有一隻下奶山羊了,思來想去,也沒敢再養羊,豬也是,不敢學去年弄兩頭了。


    就這,再加上毛驢,每天鏟草鏟的人疲累不說,還在隊裏打眼的很,那風言風語的,都快淹死個人了。


    她有時候也拿閨女當主心骨呢,覺得木亂或煩惱的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也都說給閨女聽呢。


    閨女信上也說養不住的都讓讓給大隊。從明年起除了她嫂子的陪嫁,其餘的牲口就都不要再養了。


    李青梅這會兒左右為難,又覺得養這豬年底掙的多,但拿糧食喂豬她又舍不得。


    這娃娃也大了,能背出門了,她和兒媳婦商量,讓她每天套著架子車,把娃娃們擱車上帶出去,到時候讓娃娃睡在架子車上,她能幹多少幹多少。


    草打堆了擱那兒,她每天早走一步過去接她們,好賴今年已經養上了,就讓見個眉眼。


    黃朵兒自然不能推脫,再一個她自己也坐不住了。一個娃生的,幾頭纏人手,再不撲騰一下,今年說不上還拉饑荒捏。


    其實想的倒是蠻好,實際操作起來也是困難重重。


    三個小豆子已經會翻身了,架子車上還不能放,上回老大就差點翻到驢蹄子下頭。


    隻好在樹蔭下頭鋪了麻袋,把娃娃放上頭,可是麻袋又紮人不說,草裏頭的小蟲子,還咬的娃娃手上身上全是小紅疙瘩。


    再加上數量多,每個崽都有不一樣的小狀況。


    黃朵兒哪怕早一趟,晚一趟,都早早出來下地,成果也不是多理想。


    好在家裏人都知道緣由,並不苛責。


    李青梅終是知道了光靠打草,喂不好牲口。再加上原先閨女在的時候,家裏的糧食下的特別快,說不定她那會兒就已經摻著麩皮喂了。


    下工後,趁夜套著驢車,上娘家隊裏,買了豬料糜子五十斤,花了三塊五;又買了陳扁豆二十斤,一塊六毛;後來又陸續買過兩回麩皮,一回五十斤六塊,另一回六塊五。


    豬娃子喂到一百二十斤的時候,光糧食就快搭進去了好十塊多錢的了。


    既勞神,又心疼,她便作價拉過去賣到了農貿站,掙回了四十九塊七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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